49. 第四十九章
许繁音惊呆了。
沈微是君子,清似水冷似雪,克己复礼,端稳矜贵。
她着实没想到他会大白天把她压在榻上。
愣神之际,冰凉的手已经自衣襟探了进来,指尖毒蛇似的游走,引得许繁音阵阵战栗瑟缩。
他伏在她颈间深深噬吻。
她身上有沉水香味,屋中也有,朱淮宁方才进来了,而且离她很近,很近。
沈微快要疯了。
“疼……”许繁音弱弱叫了一声。
男人唇瓣一顿,噬吻改为啄吻,一次又一次,那一块雪白的肌肤上层层叠叠堆满了暧昧红痕,两个人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压下那股沉水香。
她没有抗拒。如玉长指捻住湖蓝色衣结,方要拉开——
“公子,”敲门声突然响起,朝安在外小心翼翼又十万火急,“鱼汤快要凉了。”
“有吃的?”许繁音夺回呼吸猛然推开沈微坐起来,脸颊绯红呼吸也乱着,但她的心已经被鱼汤勾走了。
她毫不犹豫下床,留给沈微一个穿上衣服不认人的背影。
“嗯,好喝!”不一会儿,玉兰花树下响起许繁音对美食的赞不绝口。
“少夫人品味是这个,这鱼汤可不易得,公子绕了大半个城买回来的。虽然有点辛苦,但是只要少夫人满意,什么辛苦都不算辛苦,公子你说是不是……”朝安举着大拇指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忽然对上自家公子目光,冷冽中带着几分厉色,朝安觉得有几分熟悉,默然想起来,公子看天牢那些尸体就是这种眼神,他后背一凉:没有公子的命令他不能开口说话。
旋即他将剩下的话咽下去,一点点挪动脚步溜了。
许繁音看得好笑,眼见沈微冷冰冰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那也怪不得她,昨夜她都做好准备了,谁让他有事走的,反正现在她没情绪了。也是琢磨着这事,她腔调一拿:“这鱼汤是单我有,还是陇水巷那位也有?”
沈微正端着茶盏,猛然哽住。
许繁音戏精附身:“公子昨晚那么着急去陇水巷,那位可还好?”
“许小姐……”
“公子这样叫我,也这样叫那位吗?”
沈微无奈抿唇:“许繁音……”
“公子生气了,”许繁音故作惊讶,“都是我的错。那位气了公子,公子也这样生气吗?”
“公子怎的不说话,那位……”
许繁音忽的不出声了,因她的唇被堵住,被沈微用唇瓣堵的。
他将她按在树上,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还她方才抽身便走的无情,发了狠地嘬咬比花叶还要柔嫩的甜唇。
连累枝间花团跟着摇摇晃晃。
书香素容不知何时避了出去,院门关得紧紧的。
许繁音唇上痛痒无比,被死死攥着腰肢,呼吸不畅。沈微这个人平时看着挺正常,一到这种事上就跟变了个似的,又凶又蛮,许繁音记得他也没有过通房侍妾啥的,到现在为止还是大龄处男一枚,偏他又在榻上手段花样颇敢,阴得很。
就像现在,啧,她的裙摆被他搞得好乱,小衣都露出来了。
光天化日,许繁音可不想真刀真枪的第一次在这花树底下发生,万一外头有人那不得丢死人了。
偏生她想什么来什么,外面素容她们和人说话,好像是沈妩,
“大小姐,少夫人……换衣服……不方便。”
“弟妹……告辞……”
她听的断断续续,走神之际腰上忽然一麻,许繁音唇边溢出一点声响,咬唇死命忍着,因为有人来,沈微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凝着她绯霞满腮,漆眸愈深。
“沈微……”许繁音蹙眉求饶,“轻……”
沈微吻上她的唇:“许小姐叫我什么?”
他的语调上扬,显然是喜欢她方才的叫法。许繁音浑身软得没我力气,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深知现在叫他的名字就是火上浇油,她咬紧了牙关:“你快停手……有人……”
许繁音是很容易满足的人,渴望的事只要达成一点点也能高兴很久,由此躺平一段时间享受阶段性成果,且下次再继续,就需要调动更多的情绪与准备,这个习惯蔓延到了男女之事上。
她觉得今天已经亲近够沈微了,剩下的可以改日,但她不知道,对一个人男人来说,这种事几次三番被打断,积蓄到一起一旦爆发便难以停止。
“沈微,沈微……我错了……”许繁音真的没办法了,他又逼又迫,叫她不张嘴也得出声,连连叫她喊饶。
沈微不应。
意识到这场火点大了,不得不做些什么才能熄灭,许繁音干脆认命了,抱着他的脖颈呢喃:“我,我不想在这儿……进屋,求你了……”
方才的唇齿触碰引得血腥直冒,沈微唇角沾着一点她的鲜红,墨色瞳仁幽幽,像看见猎物近在咫尺的狼,情与欲一经起势便烈烈燃烧,谁对谁势在必得显而易见。
他凉凉的呼吸洒到许繁音绯红耳便,缓缓低语了一句。
许繁音水眸颤了颤,脸红得能滴下血来,方要摇头,腰上又是重重一麻,她眼泪被逼下来,粉颈半仰气都要喘不匀:“沈微……你,你是君子……”
“许小姐知道我不是,何必自欺欺人。那……许小姐要不要回屋?”
许繁音被折磨得恨恨看他也成了嗔视,无力地点点头。沈微在她耳边餍.足轻笑了声。
屋门重重开合,枝头几瓣欲坠未坠的花叶应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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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缓缓西坠,屋檐下灯笼亮起。
这场临时起意终于结束。青色纱帐内弥漫一股腥甜,热气腾成雾,许繁音可怜兮兮地趴在软衾上,因哭得太狠还一抽一抽的,她哑着嗓子:“沈微,你太浑蛋了。”
疯子,简直是疯子。
沈微系盘扣的手一顿,微微挑眉,这还是她头一次骂他,不,方才在床上已经骂了很多次了。
果然越想得到得到以后才发现落差有多大,许繁音无比悔恨,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咽咽想到什么骂什么,忽然身侧一重,沈微在榻边坐了下来。
“什么叫‘不该馋他身子?’”
他不问还好,一问许繁音悔恨得更厉害了,哭得梨花带雨,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沈微把人揽到怀里,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脸:“还难受着吗?”
“你说呢!”许繁音抽噎白他一眼,挣扎着要起身,木制小床随着她的动作响得很过分。
许繁音不动了,面上流出屈辱神色,这床原本是不响的。
沈微轻轻替她擦拭额角未干的汗珠,许繁音瞥见那青白的指尖,心有余悸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