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吱呀”一声轻响，青竹编制的大门已然缓缓朝内打开，一股混杂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

扶枝跨过门槛，进到院子里面。走过青石铺就的小路，两旁的深褐色的土壤上开着几株长寿花，东一簇西两簇的，像是一把种子直接撒在地上，毫无章法。

走上台阶后，上官易水扣了两下门，道：“人给你带到这里，我就先走了。”

没等屋里面人回应，上官易水就已经走出好远。容回舟的目光紧紧跟随，扶枝虽不知这二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还是颇为贴心道：“容回舟，这里没你什么事，要不你出去逛逛？”

容回舟收回视线，“这似乎不妥。”

“······随你。”

既然容回舟没这个心思，扶枝也不会再劝，她上前推开梨木门。

里头的布置进入她的视线，屋内的空间十分宽敞，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紫檀平角长桌，桌上整齐地堆着许多竹简，旁边摆放着一尊铜制香炉，草木香气丝丝缕缕地从镂空中升起。放在在外面闻到那股浅淡的香气，原来是来自这里。

顺着香炉向上看去，坐在扶手椅上的老者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扶枝，满头花白的头发仅用一根素簪盘着，几缕发丝垂在玄青色的宽袖长袍上，别有一番仙风道骨。

他又是抚长须，又是点点头，满意道：“当真是多年未见，扶枝从这么点小丫头长成了这么大个姑娘了。”只见这老者边说，边双手比划扶枝幼时的身高。

扶枝思索半晌，仍是不解，她幼时可从未见过有这么一号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但见这老者脸上都要笑得开花，又是一副极为熟稔的口吻，她只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挥动双手。

老者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终于是口干舌燥了。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是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忙道：“哎呦，我真是激动，光顾着自己说，把你们撂在这里站着，真是的······”他指着一旁的木椅道：“快坐快坐。”

三人坐下后，趁着老者喝茶的间隙，桑瑀道：“您把我们叫来，总不可能是为了叙旧。”

老者并不答话，只是垂眸喝着茶。一盏茶足足被他喝了又一刻钟。三人静静地看着他给茶喝完，然后慢悠悠地放下来，对扶枝道：“扶枝啊，我觉得你这徒弟收的不好。”

这话一说，不高兴的是桑瑀，高兴的是容回舟。

老者扫了桑瑀一眼，接着道：“脾气暴躁——不好。”

扶枝按住桑瑀的手背，温声说：“没有的事。”见老者又想要与她辩驳一番，扶枝忙岔开话，问道：“不知······您让我们来此为的是什么？”

老者笑了一声，道：“哎，我姓庞，你们唤我庞阿爷就好。”

扶枝微颔首，只听庞阿爷说道：“前些日子，我卜了一个卦，卦象告诉我，我族的神器时镜转现世了。没过多久，你们也就来到这里了，我大概猜了猜，应该在你们手上。”

桑瑀扬眉，当即从怀中掏出时镜转，抛到庞阿爷桌前，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道：“要个东西，何必弯弯绕绕。”

庞阿爷并不看桌前的时镜转，摸了摸自己的长须，道：“但它不该是这个时候回来。”

他目光落在扶枝腰间的储物袋上，道：“似乎还带了一个······鬼东西。”

扶枝按住腰间的储物袋，来这里时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将阿慈放在了储物袋中，没料到庞阿爷竟然一眼就能看穿。扶枝道：“我正是为了她，才来到吾岐谷的。若是庞阿爷不愿相助，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庞阿爷点了点头，他抬手一挥，桌上的时镜转掉到了扶枝怀中，他道：“我自然会帮助你，但前提是你带着它进去。”

扶枝蹙眉，不解地看向他。

“我也不知，跟我来。”庞阿爷站起身，慢步走到身后的屏风后，只见一张横铺的画卷挂在壁上，画卷上的身姿凌厉的毕方展开双翅，它的眸中似有赤红的火光，仿佛下一刻就能烧毁画卷，破空而出。

庞阿爷抬手按住它的眼睛，下一瞬，只见毕方的双翅微微扬起。

庞阿爷转头对扶枝道：“进去吧，说不定吾岐谷会给你答案。”

扶枝一怔，攥紧手中的时镜转。半晌，她道：“回来后，将时镜转归还给你。”

她毫不犹疑地进入画中，桑瑀和容回舟正要跟上，就被庞阿爷拦住，他道：“你们可不能进去。”

“为何？”二人同时问道，桑瑀抬手按上画卷，什么变化也没有，只有冰凉的墙壁。

“哪来的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这画卷一次只能进一个人，”庞阿爷见二人似乎都要给他打一顿，咽下口水忙道：“不用担心，扶枝自小生长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

桑瑀正要强闯，就听见画卷里隐约传来扶枝的声音，“不用担心，我没事。”

桑瑀看了画卷半晌，忽地转身离开，道：“进吾岐谷又不是只有一条路。”

容回舟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身旁的庞阿爷幽幽道：“果然是天命。”

······

扶枝刚一踏进吾岐谷，扑面而来的狂风几乎压得她抬不起脚，青色云锦长裙在风中飒飒作响。

谷中的边缘一眼望去尽是刺棘树，叶片上附满白霜，泛着凌冽的暗芒。扶枝屏住气息，向前走去，停在一刺棘树前，只见这树粗得三人合抱都不及。

她盯着树干上的划痕，上面是她幼时拿刀刻下的小人画。虽历经岁月，但并没有使痕迹消散，反倒变得更加深刻。扶枝抬手轻轻摸过，嘴边扬起浅淡的笑意。

看见这个画，扶枝也知道路该怎么走了。凭着幼时的记忆，她一步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