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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突然出现在大脑中,纪声声感觉脑内像有烟花炸开,耳鸣几乎是同时到来。
就这样任由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一切结束。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是感觉精疲力尽的那个。
“声声,还想要别人一起吗?”许余轻轻在她耳边询问。
“……说话。”他还不肯让她休息。
“不想了……”她发誓再不会好奇那些东西。
“继续?”许余在征求她的意见。
“……不、不。”纪声声魂回不过来一般,“求求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会让她这么失态,她不能在许余面前更加失态了。
“好。”许余不勉强她,“那就休息一会儿。”
许余在她背后,他们安静地相拥。
很快,纪声声就后悔了。
箭在弦上。她应该更勇敢一些的。
想着,她就忍不住想转身和许余再“商量商量”。结果她刚转过身,许余就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是许余先警告她。
“再乱动就不再给你反悔的机会。”
纪声声只能老老实实地转身回去:“……”
要是平时她肯定敢大胆地招惹许余的。
但是今天晚上,总感觉许余好像有什么不可名状的脾气要通过这种方式向她发泄。
又害怕又刺激的感觉……她的感官承受不了。
……
许余依然将车子停在比较远的位置,走一段路送纪声声回家。
到了楼下,纪声声犹豫着。
她其实很想带许余回家,她承诺过带许余“见见光”,就要做到。
虽然她并不确定这是不是许余想要的。
只是最近父母也时常去邢星家里照看,现下家庭氛围也比较凝重。
怎么都有些不合适。
“你说,你要在这里住两周么?”纪声声拉着许余的手,轻轻摩挲。
“嗯。”
那就是要在这里过年,准确地说是要在酒店过年。
那他的父母呢?不和他一起过年吗?
许余不提这些,她也没办法开口去问。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过年,”纪声声想了想,补充道,“在我家。”
“嗯?”
纪声声看了眼楼上亮着的灯:“明天我和我妈妈去一趟医院,要去看望邢星的奶奶,邢星你知道的……是我朋友。”
“然后明天晚上我先和我妈妈提一下,探探口风,然后我们打电话说,好么?”纪声声伸手去拥抱许余。
“就是明天就见不到了……”纪声声摇晃着许余的胳膊。
“见得到。”许余的目光跟着她一起看向那处亮光,“明天我送你们去医院。”
纪声声赶忙拒绝:“我们打车去就行。”
明天她爸爸要开车外出,而且明天天气预报还有小雪,打车比较机动。
“不是每天都想见我?”
“……我不知道怎么和我妈妈说。”纪声声和盘托出,“这种突然的见面,是不是要提前说一声。”
“不用。”许余收回目光,落到纪声声的脸上,哄着,“放轻松,事情都能解决。”
“那我明天……”
“你明天可以什么都不说,都不做。”
“我来解决。”
其实纪声声心里很明白,自己的父母对于自己的感情有异议,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信任自己的能力能够面对困难,解决问题。
她的父母本该由她搞定。
“放轻松,声声。”
好吧,她信赖许余,不帮倒忙。
纪声声是静悄悄地走进家门的。
好在父母都已经睡了,纪声声在窗户前和许余挥手说再见以后,就快速溜进房门。
第二天一大早,纪声声察觉到母亲的视线里充满审视,恐怕自己身体有异样被发觉,便主动开启话题。
“妈妈~”纪声声到母亲身边撒娇,“过年的时候我能不能带我男朋友回来?他最近都在桃源。”
纪母显然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多久就带回家过年?邻居看了都要议论纷纷。”
“……在一起是没有很久啦,但是我喜欢他很多年了。”纪声声小声地辩驳。
“他做什么工作?”
“开游戏公司。”
“父母做什么的?”
纪声声:“……”她完全不知道。
“家世清白吗?”
纪声声:“……清白的。”
……这种还能有什么不清白呢。
“父母有没有违法犯罪?出轨、离婚?父母关系怎么样?”
纪声声无奈地:“……妈妈,这是恋爱,不是招聘员工。”
“声声,我话说在前头。他独自在桃源,是你的朋友,可以来我们家里过年。是男朋友,不可以。”
纪声声:“……”
许余比她想象的来得要早。
许余按响门铃时,她刚刚洗漱完,正准备穿鞋。
纪母本来以为是纪声声提早打了车,结果看见许余正面,就知道并非司机。
“妈妈,这是……”纪声声看了许余一眼,在对方目光的注视下,“这就是我男朋友许余,今天正好在桃源,他可以送我们去医院。”
许余礼貌地打过招呼。
纪声声紧张地看着母亲,母亲对许余的态度比她想象得要温和很多,还招呼许余进门吃早饭。
事情确实没她想象的那么沉重。纪声声稍微放下心来。
一路平安无事到了医院,纪母让纪声声先去医院,让许余开车带她去买些水果。
纪声声犹豫着没有下车,是许余给她安抚的眼神让她放心离开。
纪声声看着许余的车子从她面前开走,总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刻放母亲和许余单独相处。
“靠路边停一下吧,我和你说两句话。”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纪母温和地。
“许余,不用紧张,阿姨只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聊聊。”
纪母并不严厉,反而很和蔼地:“声声的朋友我一向都是当作自己孩子一样看待,希望你和我们接触的过程中,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许余从后视镜里看见纪母的表情,并不像她说话的语气这样包容和温和。
“……您什么都不打算问我,就准备判我的死刑么?”
正常来说,总有问题要询问他的,既然什么都不问,只是这样没有情感地安抚,那大概率就是不满意。
十天后,他要能保证把纪声声带回潞城。他没有太多时间去周旋,只能找到速战速决的办法。
不等纪母再说什么场面话。
许余看着路边的咖啡厅:“如果您方便的话。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
坐在咖啡厅的包房里,纪母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年轻人。
也可以理解女儿为什么会在没谈多久的情况下带他回家,相貌算是周正,气质也说得过去,在人群中是有一定的显著度。
“我女儿和你认识大约三四年,不清楚你的家庭状况,除了你个人的一些信息外,其他一无所知。”纪母本身要求就高,对待“女婿”这个角色更加挑剔。
“对于你的坦诚程度,我不认为你们是有长远交往的打算。”
许余知道会涉及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纪母直接这么直白地提出。
“我父母离异,近十年我都是独自生活。”许余交叉着双手,坐得笔直,“这确实是不太寻常的情况,没有及时告知声声,是我的疏忽。”
本来纪母就不太满意邢星以外的人,知道许余父母离异且和父母关系都一般后,对许余的印象更是急转直下。
“知道这件事我也觉得很遗憾。许余,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声声的朋友都是我的孩子。早晨声声和我说想邀请你来吃年夜饭,以声声朋友的身份,我们是非常欢迎你的。”
“人不能选择父母,”许余很平静,“我理解您的顾虑,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很想体谅您作为父母的不容易,只是,我不能和声声只做朋友,有些事情很难简单描述,我已经失去两次机会,不能再失去第三次。”
纪母错误地估计了许余。
她以为许余这样的男孩子大约自尊心非常强,一旦她表现出奚落和看不起,就会立刻翻脸或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