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春念村第十五章
回来的路程比去的时候要长一些，楚洄本以为会顺利回家，没想到途中却发生一件意外。
正午日光下，在人行道的一旁楚云烨抱着垃圾桶狂吐，周围路人见到这动静纷纷绕路而行，议论声不绝于耳，而楚洄则刚从药店里买完药出来，袋子里装着苯海拉明。
“你好些了么？”
楚云烨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觉得缓解多了，三两下将剩下的水喝完，正准备将空水瓶扔进垃圾桶的时候余光瞥见对方的手提袋。
“你买了什么？”
楚洄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东西，下意识回答：“苯海拉明。”
楚云烨闻言：“？”
楚洄：“……宠物专用晕车药。”还是特意咨询过店员适配于狐狸体质的。
三只乌鸦在二人面前飞过，代表了沉默。楚云烨心想在这女人眼里他是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坐个车都能晕倒？不行，他得修正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说：“我不需要那个，就是刚化形身体还不稳定，过段时间适应就好了，”说着说着还眼神飘游离小声嘟囔：“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身体好不好了。”
这时候刚巧一辆公交鸣笛经过盖住了他的声音，楚洄刚准备询问他说啥了狐狸忙转移话题：“哎呀好啦好啦，我真的没事。”说完将楚洄的头掰向正前方，与她一齐看向面前的院子。
“这位女士，我们到家了。”
楚洄的家是一座庭院，当然不是北京那种老四合院，地段没那么好，前年建了地铁将附近商铺带动起来，在青砖绿瓦间融入一丝现代气息，隔一道墙便是街市，早上吆喝声不绝于耳。
“我从有记忆开始师傅就带我住在这，”楚洄看见熟悉的事物忍不住对楚云烨说：“那边的桃树柳树我小时候老爱爬上去玩了，不过功夫不行总是还没摘到果子就会掉下来……这时候师傅就会把我接住，像超人一样。”
自小到大她就没有摔过，因为总有人兜底所以养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不过现在能跟她兜底的人不在了。
想到这里楚洄神情有些落寞，也不知道师傅现在情况如何了，还能不能联系上，不过这些事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打算说出口——她不想把负面情绪传给楚云烨。
她随手一指转移话题：“那是不是就是你曾经待的那棵树，当时你晕倒在那里雪都快把你埋起来了，我都担心你是不是死了。”
“你不知道当时把你抱起来的时候发现你还活着有多惊喜。”
T市冬天非常冷，虽比不上北方但也是冻死过人的，一只受伤的小狐狸能在雪地里活多久？楚洄不知道，反正她二十一年前如果不是师傅把她带回去的话肯定活不到现在。
所以她现在看着楚云烨的修长的腿非常开心，眉眼都带着温柔：“你不但活过来了而且伤也养好了，我真的很高兴。”
但那双笔直有力腿的主人却不高兴……楚云烨现在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心里满是愧疚——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受伤，那伤是用妖力变来的。
不过是想扮得可怜一点获取楚洄同情心罢了……
他的嘴动了两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当看着对方在桃树下轻嗅花瓣时眼神又变得执拗。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真相，永远不会。
这时旁边的小巷里发生响动，有人走了出来，对方眼角含笑似乎等了很久，举手投足有股翩翩公子的意味，他对桃树下的人说。
“楚洄，好久不见。”
在他俩身后的楚云烨瞬间毛都炸开了！刚才的愧疚荡然无存，整个人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眼中满是对男人的敌意，这跟之前蛇什么的都不一样。他知道楚洄就是喜欢这一款，电视剧里的温柔男二！
许是楚云烨的杀气太足了，树上的鸟儿被惊走，叽叽喳喳叫了几声便飞向一望无际的蓝天飞去。
……同一片蓝天下，一只白鸽在窗台停下，温顺地低下头让主人抚摸，毫无之前在狐狸面前的桀骜不驯，等主人摸够了还知道踢踢腿示意上面有信，非常机灵。
它主人“咦”了一声，似乎非常惊讶，那只洁白如玉的手将信封拾起慢慢打开，等待的过程中白鸽就在一旁无聊地啄羽毛玩。与此同时旁边森林发出一道巨响，似乎是什么重物撞到树上，那力道之大树倒了一片，白鸽就仿佛习以为常般仍旧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觉得无聊了，豆大的眼睛左右看看，最终歪头盯在主人身上，身影一动不动。
见它这样主人叹了口气，语气非常无奈：“好吧，那就听你的。”随即一伸手，一条白绫从窗内飞去，掠过森林时惊走一路动物，一句话传到远方。
“那就把那东西给他送过去。”
……
客厅里，楚洄给客人倒了杯茶，一个白色信封静静躺在茶几上，封口处有黑色火焰状的印泥，那是协会专用调令。
“什么意思？”楚洄将茶杯满上，状似随意询问，声音听不出任何动怒的意味。
但是旬阳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他将信封推向她，神色没什么变化，解释说：“我没有把你的事告诉其他人，当初向你的承诺我一直履行至今……这只是一封私人调令，你如果不喜欢可以直接把它烧了。”
楚洄看着对方的眼睛，房间里一阵安静。
这回旬阳笑了，投降似地举起手，说：“别这么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我知道你不想进协会，这只是一封效果未知的'调令'而已。你要是想进协会，它就具有效果，你要是不想进，它就只是一张白纸。”
说完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特意将手抬高将弱点都暴露出来，以表自己毫无威胁。
楚洄盯着对方的脸不错过一丝表情，此时房间内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旬阳也任由她看。
……不知过了多她才收回视线，将那信封推了回去，回复说：“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没有进协会的打算。”语毕端起茶抿了一口，意思不言而喻。
但对方仿佛没看出她端茶送客的意思，想接着说服她：“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进协会，觉得协会束缚了你，但楚洄，你听我说，以后协会统一赏金猎人是大势所趋。近期各大家族都将后辈的名单送到协会来，以后接委托只认名单上的猎人，其他的统一都归类为……”
楚洄抢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