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毁灭与新生
“嘭——”
一声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在洞穴里躲藏的少女，少女惊慌抬头，将自己隐藏在黑暗的洞穴内。
“二公子交代了，你们看好他。”
少女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看着谁？
她偷偷借着光亮看向外面，似乎是几个梁人装扮的士兵，而地上被扔下的竟然是——崔谊！
地上的人似乎还存着意识，他轻轻动着手指。
少女张大嘴巴，仿佛想起什么可怕之事，眼眸睁大，面容惊惧。她浑身颤栗的向墙后退，双手下意识捂住嘴巴。
潮湿阴冷的洞穴就这样在一里一外容纳了几人些许日子。少女隐于洞内昏暗处，干粮已经吃完，她饿得头晕眼花。而洞口只有两个梁兵守着崔谊。
崔谊早已清醒，几日来梁兵一直追问他一些事情，她只听得那人是叫陈飞。
可几日的拷问，崔谊始终一言不发，他静静地躺靠在墙壁，仿佛失去求生欲望。
可少女知道，崔谊不肯开口也不哭不闹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生路，他在等待那个生路。
少女在暗处紧紧蜷缩着身体，虽然早已没有力气，可眼神却依然警惕地盯着崔谊的一举一动。
初春的下午容易犯困，少女紧绷的神情在此刻也松懈下来。清脆婉转的鸟鸣越过山谷啄近潮润的洞内，她正欲闭眼，却突然瞥见不远处晃动的黑影。
少女如临大敌，她猛然抬头紧紧盯着那黑影的动作。
洞口的士兵靠在墙壁打着春盹，黑影轻手轻脚地起身，从身后掏出一包纸团。
少女不敢喘气，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只见得黑影一瘸一拐地靠近士兵，打开纸团就朝他们的口鼻捂去。黑影动作极轻，两个还在打盹的士兵快速被他得手，蓦地软下身子瘫在地面。
黑影趁机逃离洞穴，少女捏着衣裙，抿唇默默起身。她眼底布满血丝，睁大眼睛来保持清醒。
崔谊的腿被打瘸，从后面偷袭士兵肯定不行，突然的袭击肯定会将另一个人惊醒。幸好他怀里还有一包从陈飞那里留下来的蒙药。
他忍着腿部地痛楚，扶着山谷间的古树缓慢地动着。刚刚出来的急，还未想好退路，现下军营肯定是回不去了，梁兵如此拷问，恐怕事情已经败露。
他拖着这幅身子还能去哪呢？
崔谊眼睛快速转动着，对了，有个村子！
他突然想起来那荒村，他替陈飞办事多年，熟知荒村平日里住的都是些哑女，并且无人打扰。
一个被遗弃的村子，离这里极近，况且又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正是他藏身的好地方。
想到此，崔谊即刻转换方向朝着荒村的方向艰难走去。
少女放轻脚步远远跟随在男人身后，初春的山谷遍地洋溢着绿芽，大部分树木都可以任凭少女躲藏。
他去的竟然是荒村的方向？
少女掩盖不住眼里的惊骇，他要做什么？还要再欺负她们吗？
她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明显，想起被崔谊抓走后的下场，少女恨不得当场将男人砸死在这山谷，岂会容忍他再跑到荒村耀武扬威！
少女脚步沉缓，眼看男人已经踏进了村口，她内心有些慌乱，眼睛四下寻找着。
这几日在洞穴，崔谊的伤口越发溃烂，如今硬拖着走了这些距离，双腿早已打颤，痛地他直冒汗。
眼看已进入村子，他放松下心防，扶靠着墙边，身体颤颤巍巍地下蹲。
突然，少女顿住脚步，她快速捡起墙角的棍子，异常冷静地靠近男人。
“嘭——”
一声闷哼，男人吃痛地转身。
“竟然是你这个贱人！”
崔谊虽然此刻身负重伤，可毕竟是上过战场厮杀的什长。他凭借着意志力跳着脚靠近面前袭击他的少女。
此刻的少女面目沉静，动作毫不犹豫。她趁男人的晃动，再次扬起胳膊，一棍子敲在男人的身上。
崔谊吃痛地喊叫出声，整个人倒在地上。他想要伸手去抓少女的脚踝，可刚伸出手，竟有人踩到了他的手上。
男人抽搐着抬眼，刹那间身前黑压压一片。
这......这是......崔谊睁大双眼，眼里充斥着惊骇。竟然是那些哑女？！
那些哑女样貌皆不俗，他看了一眼便记住了。可此刻再次看见这群人的面貌简直脊背发凉，她们眼神森然，宛如索命的恶鬼，盯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盯着一具死物。
五六个少女围在崔谊身前，她们每个人都拿着武器，几个人迅猛的动手，武器一声声落在男人身上，整个村子充斥着男人的惨叫。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地上趴着的男人便没了气息。
夜幕微沉，少女们彼此对视，她们无法发声，可眼里皆是痛快。
被人遗弃的荒村对于男人来说是无处可去的藏匿之所，可对于她们来说，是被伤害后得以重生的家园。
......
平日里死寂的枯村在今晚骤然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场大火燃起的黑烟引起了军营的注意。将军和校尉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好不容易结束和燕人的缠斗，他们便循着黑烟寻到了这里。
“都给我仔细搜寻！势必要找到将军！”
窗外的骚动和士兵的喊叫惊醒了沉睡中的少女，她惊慌地抚着胸口。想起一月前男人在村口咽气之时的模样，这些士兵的搜查，难道是和那事有关？
少女蹲在门口，听着窗外的动静，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生怕这些士兵直接破门而入。
“大人！里面都搜过了，除了一些妇孺，没有将军的身影。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借着窗外的火光，少女依稀看见马背上有一个大将，他压低声音，不断追问。
“我们在村后，发现了陈校尉和几个兄弟的尸体。”
身边的士兵顿时哗然，一瞬间窗外火光四窜。
不是来找崔谊的？少女逐渐放下心来，可还未轻舒一口气，窗外男人的话语便让她心一凉。
“既然如此，那看来便是那群妇人杀害了校尉。来人，一把火烧了这里！替校尉报仇！”
少女听着窗外的动静和噼里啪啦的声响，内心惊慌失措，她快速起身想要拍到门窗，可又怕被士兵当场斩杀。情急之下，她快速卷起被子打湿躲在床边。
火势越来越大，少女逐渐在浓烟中失去意识，荒村在十年之后再次遭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