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巫蛊之祸
“大胆贼人!宫闱重地,陛下眼前,胆敢行巫蛊暗害朝廷命官。”
一个宫女在偏殿门外探头探脑,罗槲叶看见她的苗疆面容,身体率先做出反应飞扑过去拿下她。
苗疆人和她勉强对上几招,很快不敌。
罗槲叶趁她不备,捂住她口鼻,袖口处的药粉被那苗疆女人尽数吸入,苗疆女人运气反击,却发觉四肢无力,只能任由罗槲叶摆布。
“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陛下,妾看见这贼人扮做宫女在殿外鬼鬼祟祟,为了陛下圣体着想,妾便先将此人拿下了。”
“陛下,奴冤枉!”
尚元惜回过头,她看见那被罗槲叶挟持的苗疆人,面上很明显地露出慌乱的神情。
“这不是贵妃身边的奚灼么,你倒是先说说这时候为何无召前来。”常盈说着话,边走下来,站在尚元惜身边,轻轻落在她手腕上。
尚元惜被辖制,她试图挣脱,常盈手上用力,尚元惜挣扎了几下,徒劳无功。
常盈强逼尚元惜和她对视,二人剑拔弩张,尚元惜先开口。
“奚灼,皇后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回娘娘的话,宫外报来大喜事。听问您在陛下这,我只好贸然前来,是这位夫人草木皆兵。”
常盈:“那你说说,是什么要事。”
奚灼:“陈国公主府来信,陈国殿下有孕。”
“当真?”皇帝激动地站起身。
之前陈国驸马闹了那样的丑事,皇帝要公主和驸马合离,公主进宫求情,最后只是给驸马打了十个大板放回楚家去,驸马如今还躺着不得下床。
皇帝因此对陈国公主恨铁不成钢,近来都不愿再召这位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进宫。
有孕是大事,皇帝急冲冲地问公主身体如何?太医可去瞧过?是否需要卧床?
他恨不得亲自出宫去陈国公主府,正在准备挥挥手不再管这些事,在他眼里,这留言就是皇后和尚贵妃的一场斗法,而且还是尚贵妃无理取闹挑起的。
尚贵妃是他的宠妃,他会为了尚元惜驳斥皇后,但不可能因为皇后、肃王被污蔑就去当场落了尚元惜的面。
尚元惜也是二十年一点长进都没有,那点小手段错漏百出,可笑之极,他堂堂一个帝王待她极尽荣宠,尚元惜也没能把常盈从皇后位上拉下。
皇帝抬脚就走,常盈和尚元惜同时开口挽留:“陛下!”
彭柏和傅袅袅还跪在下方,皇帝走下来,殿内乱成一团,彭柏趁乱扶起傅袅袅,偷偷躲去角落里。
常盈松开手,尚元惜立马挣脱,上前阻拦:“陛下,事关皇室血脉,还是当场说清楚的好。陈国那边有太医在呢,她也年轻,若她身体没有什么不适,那过几日再进宫来向陛下报平安。”
猝不及防地,一黑一白两只腥臭的小虫飞出,在空中纠缠在一处,直冲向皇帝。
“护驾!护驾!”
说时迟那时快,罗槲叶抓起茶盏上前。
皇帝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小虫飞向自己时,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挡在眼前。
那只手上握有一只茶盏,罗槲叶将茶盏合上,摁住杯盖。
那俩小虫被关住,在里面斗起来,砸在杯壁,噼哩啪啦清脆刺耳。
皇帝惊魂未定,殿外守着的侍卫听见里面喊护驾,全部闯进来,拿着刀严阵以待。
“那,那是什么东西。”皇帝颤抖着手指着罗槲叶手中的茶杯大喊。
“陛下,妾心有猜测,但不能肯定。能否叫太医进殿一观。”
皇帝受了惊,也不再提就此了事,他把侍卫都赶出去,让太医院在当值的太医全数过来。
罗槲叶感受到手中杯盏没了动静,猜测那两个东西估计是已经斗死。
罗槲叶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茶盏,里面躺着两只已经气绝的小虫,浓郁的腥臭味道覆盖了殿内的熏香。
太医院院正惊呼道:“这这这……这莫非是巫蛊之物?宫中怎会有这等邪物出现!”
众太医纷纷上前仔细查验,纷纷跪下,院正正色道:“回禀陛下,此物是苗疆的蛊虫,一母蛊一子蛊,子蛊被寄生在寄主体内。今日母蛊被强行催动,但子蛊不知何时被剥离出来,子蛊离体又遭母蛊施令,这才自相残杀起来。”
苗疆?这奚灼不就是苗疆人么。
“蛊虫?寄生?陛下,究竟是何人狼子野心,妄图谋害陛下龙体!”常皇后厉色质问。
一直站在没存在感的肃王萧平泽大步上前,猛地踹上奚灼胸口。
奚灼吃痛,藏在怀里的一个缎面小盒滚落在地。
医正拾起锦盒,里面还留有母蛊的腥气,他眉间一跳,他下意识观察殿内众人的神情,在皇帝的眼神中默默缩头。
皇帝面色沉得能滴下水,他指着奚灼问:“这是何物!”
奚灼咬唇不语。
皇帝气极:“叫谭元寿进宫!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
他在殿内走来走去,嘴里恨恨念着:“我看你们一个个是胆大包天,仗着朕的宠爱,连巫蛊都能出现在宫中。”
尚元惜一颗心彻底沉底,在宫中行巫蛊是大罪,她不可遏制地颤抖。
谭元寿赶来宫中不过几息,尚元惜明白,今日就是皇后专门做给她的局,太医来得快,谭指挥使也来得快。
皇帝正在气头上,常皇后好言劝他不要动怒,以免伤了龙体。
一直站着做鹌鹑的肃王连忙上前,和常皇后一起扶着皇帝坐下,招呼太医前来诊脉。
皇帝自去年春染上风寒大病一场,自此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正值壮年,自认为还能在这皇位上坐个几十年的。可这一场病后,他便开始惜命起来,也没有以往那样残暴了。
“臣谭元寿见过陛下,臣来迟了,请陛下赎罪。”
皇帝挥了挥手,让他起身,却不开口,他这会心口疼,说不出话。
常皇后代皇帝说了方才经过,那谭元寿却跪下向皇帝先磕了个头。
“此事,我想肃王殿下应该知道得更清楚罢。”
“为何这样说。”肃王一甩衣袖,皱眉问道。
“回禀陛下,肃王殿下今日一直随身携带一小盒,据臣观察,肃王在府上养了一蛊虫,每日以鲜血供应。”
肃王快步走到殿内,在谭元寿身旁跪下,语气诚恳:
“爹爹明鉴,孩儿绝无二心。去年夏,孩儿身体不适去皇庄时,遇见一位自称是蓬莱的仙人。她一眼便看出孩儿身上二十年不断的病根是邪祟入体,不知是哪位恶人暗害孩儿,用巫蛊之术害我性命,幸好儿臣命大,这才侥幸活下来。
“这位仙人见凡尘百姓安居乐业,原是下凡来看当今究竟是哪位皇帝,正巧碰上孩儿,便为我取出体内子蛊。若非爹爹贤明,致使大齐国泰民安,孩儿也不能有此奇遇。
“仙人临走时,孩儿问她究竟遭何人暗害,此人今日能害孩儿,他日就能害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