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垃圾清理车的两道细长光柱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缓缓驶离宁静小区。直到车尾灯消失在黑夜里，王凤娇脸上那副谄媚的笑容才骤然收起，转头看向余晖，眼神里透露着满意。
“今天表现得不错，还赶上新主管来检查。”她满意地看着余晖。“接下来十天，小区的卫生你要盯紧了，要是我们评级上升到D级我就给你发实习期通过，如果上升到C我就给你打优秀。”
余晖连忙点了点头，思绪里还在回忆着方才的主管。
王凤娇见她这副摸样，以为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到了，她轻笑一声：“你没事可以去休息了，晚上不要在小区里乱晃。”
说完，她回头对着焦睿轻轻地一笑：“我们去检查小区，看看有没有不听话的阿猫阿狗在外面流浪。”
她说罢便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焦睿连忙抱着文件夹跟了上去。走了两步，焦睿回头看了余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快步跟上了王凤娇地脚步。
见二人走了，余晖靠在垃圾处理房的墙边，叹了口气。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分。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清楚地能看见自己泛红的耳尖。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其实他们说起来也没有很久不见，每次见面却总是还让她心跳加速。
方才对视的那一眼，她便知道那双眼睛地主人是沈沉川。
不过他之前的职业是联邦高级督察，不知道为何这次被贬成垃圾清运主管了。想到这里她轻笑一声，这家伙总是这样，出现在她始料未及的地方。
“被贬？”余晖低声轻喃，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沈沉川这种稳如老狗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地任由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定然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会让他想办法来当清洁运营主管的。
现在离十点还早，而且刚才王凤娇带着焦睿去巡查，所以她打算趁这个时间去探一探物业办公室。
夜色正浓，余晖观察了四周，悄然地将身影隐藏在了夜色中。
夜色漆黑，老式钠灯带着昏暗的光芒照射下来给小区增添了一股浓浓的氛围感。余晖贴着墙根而行，脚步轻缓，只有鞋底踏过碎石子的轻微声音。
她在黑暗里行走，特地绕开路边灯光所照射的区域，借着楼栋内的阴影，一路摸到四栋二单元的门口。
四栋二单元往里走，能看到地下室的门，那是一个老旧的铁皮门，边缘锈迹斑斑，门上挂了一把生了铁锈的锁，却只是虚掩着。
余晖想了想，伸手推了推，只听“吱呀”一声，这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立刻停下了动作，屏住了呼吸，靠在楼梯间的阴影里侧耳停了停周围的动静，确认并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飞快地钻了进去。
地下室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尘土的气息。微弱的能够借着高处的侧窗透着点外面钠灯落下来的柔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余晖动作极快，她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的电筒，在黑夜中慢慢扫过。这是一个陈旧的物业办公室，里面堆满了杂物，乱七八糟的文件垒成几摞叠放在角落里，四个老旧掉漆的办公桌靠在高窗下面。
她举起手机，微弱的光柱在杂乱的房间内游走，尘埃在光里来回浮动。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其中的一个办公桌上，一个蓝色封皮的文件夹静静地躺在最角落里的那个办公桌上，封面上写着“E级小区整改报告”。
余晖快步上前，将文件夹刚刚拿到掌心，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来者不止一个人。
这脚步声并不是王凤娇那标志性的高跟鞋声，而是皮鞋的摩擦声，“噔噔”地踩在水泥地上，缓慢却具有穿透力，朝着余晖地方向靠近。
余晖心下一紧，快速扫过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墙角堆着各类纸箱，四处塞满了不同的文件纸张，竟没有地方藏身。情急之下，她瞥见墙角处地办公桌下面的桌洞，立刻一个弯腰钻了进去，又顺手将面前的旋转椅拉了拉。
她屏住呼吸，手机屏幕早已按灭，静静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老大，王凤娇不在这里，估计是去巡查了，没想到您会折回来。”一道带着些痞气的声音响起，余晖一愣，是之前跟着沈沉川一起来的红发小哥。
“你和无彦去把她找到，就说我有小区整改的事要和她谈。”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磁性，带着熟悉的冷意。
果然是沈沉川，余晖忽然放松了警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yes，sir！”红发小哥是个急性子，脚步飞快地跑开，地下室只剩下沈沉川地气息。余晖能听到他走路地声音，慢慢地从办公室门口移到她的桌子面前。
突然脚步声停了，桌沿传来轻微的震动。
沈沉川靠在桌子上，指节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发出“噔噔”的声音。
“不出来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笑，没有丝毫惊讶，似乎很早就知道余晖藏在里面。
余晖笑了笑，轻轻推开身前的旋转椅，然后弯腰慢慢地从桌洞里爬了出来、她头发上沾了些灰尘，显得又点狼狈。
她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沈沉川靠在桌沿上，黑色的口罩早已摘了下来，露出他优越的下额线和直挺的鼻梁。昏暗中，他右耳上的小鱼耳钉泛着细碎的银光，衬得侧脸轮廓越发的优越，眉眼间带着得寒意似乎都柔软了几分。
他转过头得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你怎么回来了。”余晖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沈沉川笑道。
沈沉川挑了挑眉，左手插在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