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荀芷蕾也不知道是如何睡着的,她只是闭着眼睛隐约能够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擦,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些安定。
新婚夜就这样过去,天还未亮,阙巍然就醒了,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没有睡上多久,荀芷蕾的手一整晚都放在他的身上,脑袋也是越凑越近。
他就那样躺着,一动不敢动,偶尔只是扭头看看荀芷蕾熟睡的模样,前面还小声啜泣着,恨不得将她和那墙那跟针缝上,后面就顺势抱着他了,着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阙巍然小心地将荀芷蕾的手拨开,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昨夜带着一身酒气睡下,起来时身上的酒气还没完全散,他出门唤了丫鬟备水沐浴,还特意吩咐红妆不要打搅荀芷蕾。
红妆有些被吓着了,生怕自家小姐新婚之夜有个什么不测,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也就放心了,转身去往小厨房准备荀芷蕾爱吃的东西,这样她起来后就能吃了。
阙巍然收拾完换了一身常服后就坐在书房里看起了书,等了有一会儿,卧房也没有什么动静,荀芷蕾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他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才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朝着卧房走去。
房间外站着丫鬟和嬷嬷,都在等着荀芷蕾起床,阙巍然见状推开了房门随即关上,径直走到床边,蹲下身子看着荀芷蕾,轻声道:“阿荀,起床了。”
声音温和,比较亲昵,但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听到叫她起床的声音还伸手扯着被子将脑袋给蒙住,一点也不想起床。
阙巍然便又叫了几声,荀芷蕾这才缓缓地扯开被子扭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睁开她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阙巍然那双深邃得到瞳孔,棕色的眼球看起来别有一番景象,那眼中映着的是她凌乱的长发,以及没有任何妆饰的脸蛋。
“啊啊啊啊啊!!!”
她大叫着坐起来,阙巍然看了看她,随即朝着门外喊道:“进来给皇子妃梳妆,再晚些圣上可就等久了。”
红妆带着嬷嬷和丫鬟推门而入,阙巍然就坐在屏风后面喝着茶等着她梳妆完毕,荀芷蕾有些心虚地从床上爬起来,昨晚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这家伙不会给她下毒了吧,蒙汗药?
不经意间掀开被子看了看床单上有没有什么脏东西,确认没有之后她才松了口气,谁知道阙巍然在屏风后突然冒出一句,“阿荀不用担心,你夫君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更何况昨晚喝得有点多,若是不小心有了身孕,恐会对孩子不好。”
荀芷蕾:“.....”
是啊,他从来就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若是的话,那梦里的她早就怀上孩子了,也不至于被左卿云抢了先,他不愿意碰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碰的。
所以,他那时是真的想和左卿云有以后吧,就算是知道下了药,他不也还是同左卿云同床共枕了,只可惜,那时她就没能想明白,还自以为真的是药物的驱使。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爱过她,只是利用罢了,成婚之时所说的所有都是假的,他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反正他是皇子,日后定然是会再娶的,她必须得在左卿云进门之前同阙巍然和离。
对,没错!
这般想着,她一拳打在了梳妆台上,疼痛感瞬间席卷而来,身后的妆娘和嬷嬷以及红妆都被吓了一跳,就连屏风后面坐着喝茶的阙巍然都愣了愣。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身后的妆娘正在盘着发髻,看见荀芷蕾一拳打在桌上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连忙认错。
荀芷蕾回过神来,看着铜镜里的她轻声说道:“无碍的,不关你的事,不过是我脑子里想事情走神罢了,你继续吧,别耽误了请安。”
“是。”
阙巍然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处,笑着说道:“阿荀不妨说说看,这是想到什么气急败坏的事情了,全然不顾自己疼不疼直接就打上去了,该是有多生气。”
“那自然是想到夫君了,所以才如此。”
荀芷蕾没好气地说着。
身后的妆娘一愣,这场面她可没见过,一旁的嬷嬷和那些个等待的丫鬟也没见过,除了妆娘其余人都低着头,生怕两个大人物打架伤及了她们。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若是阿荀想的是旁人,我可是会吃味的。”
荀芷蕾:这人,是听不懂好赖话吗?
梳洗好以后,她换上了新做的衣裳,此前在府中置办的衣裳已然是不会再穿了,长公主又给她做了几身新衣裳,青禾公主一大早也派人送来了新的衣裳和首饰。
主要还是,不想让自家女儿在皇子府被人看扁,虽说是名正言顺的,有婚约的,可总归是那件事情之后才成的亲,难免会被人诟病,或是被人当做饭后谈资,外人她管不着,就怕皇子府中的下人会背着嚼舌根。
这,总归是不好的。
两人从宫里出来后,没有直接回皇子府,而是朝着太傅府邸行进着,对于这一点,荀芷蕾是有些诧异的,路上也没说什么,对坐在马车上显得两人很是不熟。
荀芷蕾看了看马车里的红色,回想着昨日以及今晨的种种,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嫁做人妇了,只可惜不是相濡以沫,而是各怀鬼胎。
不过也好,她总归是要和离的,在外人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私底下就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了,她决定回府之后就写下约法三章,这样对她的小命儿来说保险些。
互惠互利,岂不快哉。
马车在太傅府门口停下,阙巍然先下了车,随即伸出手准备扶着荀芷蕾,荀芷蕾撩开车帘走出来见状,愣了一下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两人一道走上台阶的时候,荀芷蕾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只是不想让阿爹阿娘见着忧心。”
“夫人,我懂。”
“谁是你夫人!”
“你啊。”阙巍然笑得有些合不拢嘴,轻声道,“不是夫人说不想让阿爹阿娘忧心的吗,那为夫自是要配合夫人的。”
荀芷蕾:“......”
她此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是这样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了解他了,不过也是,时隔多年他怎么可能一层不变呢,梦里的他当太子时不也是翩翩君子吗,哄得阿爹阿娘团团转,可结果呢。
此时的太傅和青禾公主正在花厅坐着等待,一早便收到小厮传话说是要回来敬茶,两人早早地就开始梳洗装扮了,就连不怎么打扮的荀易,今儿个也穿上了青禾公主为他置办的新衣裳。
还是大红色的,青禾公主说喜庆,荀易也就没再推辞,这可是他这一生中除去官服穿过的红以外,唯一穿过的红色了。
“来了来了!”
花厅外响起了老管家的声音,两人立刻整理着自己的衣衫,直直地坐在堂上,随即露出了笑容。
“你看我这笑得对吗?”荀易扭头问。
青禾公主答:“对了对了,你看看我呢?”
“是了是了,好看的,就是这样,记得一会儿可别着急,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