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要走了
檐外雨声淅沥傅觉止半阖双眼额角钝痛。
不知是因为久病未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昭南蜷在他身侧呼吸匀长是下午所做之事耗费了心力睡得昏沉舒缓。
傅觉止半搂着他虎口轻轻卡住纤细的手腕不让他乱动牵扯伤处。
他探出指尖温热指腹带着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缓缓拂过昭南的眉心。
动作温存。
许是觉得触感粗糙又或是在梦里都在担惊受怕昭南紧闭着眼呼吸忽地急促嘟哝一声将脸往下埋了埋觉得安全才渐渐安稳。
傅觉止有些怔愣。
他怕惊着人缓慢收回手。
五指舒张
九月盛夏他眼底凝了深冷的寒。
十年阙京殚精竭虑。
镇北王扶大厦于将倾稳朝局于动荡李修然对他猜忌围剿杀机更是步步紧逼。
到了终局傅觉止做不到君臣相得。
邓莽之死是他所愿又何尝不是君逼臣反的第一步。
傅觉止身体没了病中的热那点温度因昭南下午的遭遇彻底冷却。
刺骨冰凉。
他曾被父辈恪守的忠义困囿太久。
即便在离开江泾之前也是存了弑君之意却无夺位之想。
李修然必须死幼主自然可以临朝。
傅觉止会为镇北王这一名号后的忠义只居摄政之位架空皇权而非坐上九五之尊。
他贪权位也慕荣华想得一方立足之地愿守一片心中安宁。
也全一个能被史书工笔容得下的君臣之名。
可昭南不该如此。
怀中人在睡梦中蹙紧眉心傅觉止见不得也不愿用指腹揉开便垂首微凉薄唇在上轻轻落下一吻。
团团合该永远明媚欢愉。
而非因他之故颠沛流离担惊受怕。
甚至伤了身子连在睡梦里都不得安稳。
傅觉止忽地没了桎梏。
他不顾一切。
忠节已被天子亲手碾碎虚名又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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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之位,终是受制于人。
火炉里的火星终于燃尽。
噼啪声渐弱,旋即湮灭,好似老镇北王生前的最后一声叹息。
他跟随李氏君主一生,迎娶长公主李祺。
傅正弘所言的傅家之志,不在朝堂诡谲,而在天地纵横。
这是他所愿所想的自由。
如今,傅觉止不再追求傅家世代的自由,他只愿昭南自由。
自由嬉闹,自由欢笑,这是属于团团的天地纵横。
傅觉止垂眸,将昭南抱进怀里。
随后与他眉心相抵,气息纠缠。
窗外风急雨骤。
炉里的火焰因薪尽熄灭。
一片沉寂。
傅觉止阖上漆目,周身萦绕属于昭南的温软馨香。
也于此间,焚尽旧忠。
……
昭南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他到底是被昨日午后的那两个兵卒惊到了心神,又冒雨劳累了一下午,虽然睡得沉,梦中却不安心。
夜里停过一次雨,天明时分,又开始哗啦下起来了。
朦胧间,他身上穿着的衣衫被掀开一角。
昭南任由傅觉止将自己抱起来,被掌心搓得温热的药油覆上腰间,揉着那处青紫,将淤血化开。
他身子发软,懒洋洋地趴在傅觉止肩头,心里仍记挂着事,迷蒙问道:“傅觉止,福海他们……能顺利回来吗?”
这本不是他该忧心的事。
傅觉止怔了一会儿,敛去眸中疼意,指尖依旧在按揉,低声应道:“嗯。”
他温声说给昭南听:“那处巡检司并非精锐,多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福海行事机敏,深谙此道,只是打点关节,不会有大碍。”
昭南想知道,傅觉止便说得详尽:“有亲卫在外策应,即便真有万一,也能及时接应。”
听到这里,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
昭南伸出手,用掌心探着傅觉止的额头,没摸出什么异常的温度来,顿时眉眼弯弯。
他就说嘛,傅觉止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睡乱的长发被理顺,今日身边没有内侍,傅觉止神情自然,揽了为昭南束发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