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旧友
咚咚——
“小岸……”
和重重地敲门声截然不同的是冯舒然的声音却小的可怜，带着哀求的声音如同蚊鸣般细小。
“小岸……”
砰——
楼下又传来了一阵类似于钝物击打的声音，然后便是女人连绵不绝的惨叫。
林归岸长叹一口气，刚推开门，就被迎面扑了个满怀。
林归岸扫了一眼楼下，单手关上了门反锁。
冯舒然听到门被反锁上的声音，颤抖着的肩膀终于有了缓和，但紧接着又被楼下女人的痛呼吓得缩进林归岸的怀里。
林归岸被推的后退几步坐在床边，等她情绪缓过来一些才将人推开。
“明天天亮你就出去。”
“嗯……谢谢你小岸，我就知道你……”
“再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就出去。”
冯舒然抿了抿唇扣着手指不再说话了。
林归岸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新被子和枕头扔到床的另一半。
“过去。”
“哦。”
冯舒然扶着肚子慢吞吞的挪了过去。
林归岸侧着身子背对着冯舒然默不作声的躺在了另一边。
冯舒然咬了咬唇，也跟着缓缓的躺了过去。
“小岸……”
林归岸没说话。
“小岸，我知道你还怨我，可是难道这样不好吗？你一个人在这个家里一定很难熬，有我过来陪你不好吗？”
冯舒然看着林归岸的背影，目光闪过一片苦楚，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林归岸脊背发寒。
“小岸，你是女孩儿，还不是林成海亲生的，等他死了你肯定会被那个林煜欺负的什么都拿不到的，我现在有了林成海的孩子，只要他能顺利生下来，到时候林家的财产定然会有我们一份的，你也不用再四处找工作了。”
林归岸闭了闭眼睛，“别让我现在就把你扔到楼下去。”
冯舒然退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对着林归岸的背影贴上来，声音带上了隐隐的执拗：“难道林成海的钱我不能要吗？”
“当初分明是他先强迫我的，我难道还不能要他的钱了？而是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自己一个人花，等他死了我们一起花也不行吗？”
“够了，冯舒然。”
林归岸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冷淡的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
“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当初我带你去警察局是你说不要，我给你钱让你回国读书，是你说不想回国，我告诉赵美玲的遭遇让你离他远点，是你非要和他结婚！”
“如今你这般境地，全是你咎由自取罢了，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更不要把你的私心说的全是为了我一样，我可受不起这么大的名头。”
冯舒然不甘心的抬起头，“我就是喜欢钱怎么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你还说过喜欢钱并不是什么值得可耻的事情，那现在为什么就非要和我断绝关系？”
“为什么不能和我继续做朋友？！你明明说过不在意的！”
冯舒然想不通为什么，分明林归岸从来都没有把林成海当成过父亲，为什么还要这样气她？
她分明只是想要林成海的钱，她还知道林归岸自从母亲去世后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林归岸，她甚至可以为林归岸作内应，她可以做一切！
为什么林归岸这么死脑筋？！就是想不通！
冯舒然看着林归岸的背影，心里满腔的委屈都化成了埋怨。
咬着唇瓣，字语间像是泣着血，几乎是怨毒的开口。
“你早就嫌弃我了吧？你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样，都觉得我配不上好的东西，我就是天生的贱骨头，没爹娘生养的，根本不配做你林大小姐的朋友。”
“可那又如何呢？林归岸，我现在不也是林家的人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林归岸缓缓闭上了眼睛，至此她才彻底认识了冯舒然这个人。
她刚认识冯舒然的时候是在高中，那也是她与林煜关系闹的最僵的时候。
冯舒然也就是那个时候转学过来的，一身陈旧的小白裙，怯生生地捏着裙角磕磕巴巴的挤进了这个富二代聚集的私立高中里。
因为冯舒然同样来自华国，林归岸便不由自主的对她多了几分关照。
却不曾想这让林煜找到了空子，一次趁她不在幼稚的将冯舒然关进了废弃教学楼的男厕里。
整整一天一夜，等林归岸知道赶到的时候，冯舒然已经快要晕了过去，见到是她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尽管林归岸想不通林煜为什么忽然会对一个只是关照关系的朋友下手，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这人也实在没什么道德底线。
自那以后，用林煜的话来说林归岸就把冯舒然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走到哪带到哪儿了。
所以冯舒然也就这样理所应当的加入了他们的小圈子，学校里也没人再敢欺负她。
林煜虽然和林归岸闹得僵，但却像是故意要恶心林归岸似的，偏偏就喜欢凑到林归岸面前。
林归岸交的朋友他也要交，他交的朋友也非要介绍给林归岸，硬生生的以自己和林归岸为中心，弄出了一个小圈子出来。
每次两人一吵架，就有一堆人涌上来劝架，替林煜说好话。
气的林归岸一整晚没睡着。
可林归岸那么多朋友里，偏偏只有冯舒然，林煜每次见了就像是见了苍蝇屎，脸色臭的要死。
冯舒然也聪明的不去林煜面前讨嫌，只会跟在林归岸身后。
林归岸也默许冯舒然利用她来积攒人脉，甚至还会主动帮她引荐。
却没想到冯舒然的心里竟一直是这样看待她的。
林归岸忽然感到疲惫起来，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爱财不可耻，你拿林成海的钱也没关系，但是你不能既要又要，明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到我，却还要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从前那般对你好，这不公平。”
“我和林成海之间从来都是单选题。”
林归岸说完就彻底没了力气，抬手一拍就将房间的灯关掉，“再和我说这些，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冯舒然这次安静了下来。
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