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探秘!星星湖13
我们都看见他从额间取下了那个银色大发卡,这次,我看清:那不是什么符合他气质的纯银发卡,而是个一眼便知是地摊上的劣质货的发卡,边缘锋利得不像话,好像只需要轻轻一划……
“唰——”
青年说:“就我一人还不足以掀翻棋盘,没法玩儿刺激的我也没必要待下去了,小勇者,你们一定要加油哦。”
他话里的意思是:只有你们胜利,我才能活下来。
他真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不要命的疯子……
他把命赌上了棋局。
他按照故事说的离开了小道,他站在鲜花丛中,最后笑了一次,很淡然的笑,淡然得有些刺眼。
“啪。”
他亲自送自己倒在鲜花丛中。
与身后大火相伴,他变成了一个白色的“主教”棋子,不久,天空中从村庄方向又肥来了五颗黑色的“兵”棋和一颗“车”棋。
命运的女儿一眼认出:“他们是村民和怪物。”
那整个村庄都是“棋盘村”,里面的村民、里面的一切都是棋子,而那位小丑先生狠心地、果断地凭借一场烧红天际的大火令那些穿上人皮的棋子们现出原形,他是明智的。
六六六将“窸窸窣窣”掉在地上的棋子全部捡了起来,她看着我那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叹了口气。
“没事……那都是小丑自己的选择。”
她扶着我向前。
“我……”
太丢脸了。
让鸡以后在史蒂芬家的鸡棚里怎么混?
幸运的是威廉·史蒂芬似乎把我的胆小和愚仁当做了“神的善良”。
哎……
我欲言又止,一路来到湖泊,我还是没说。
这是片深绿色的湖泊,周围没有绵延的山,仿佛整间天地只存在眼前的湖泊,它很宽、很远,水面是无垠的,一眼望不到头。
而当我们一行四人来到湖时来时的鲜花小道已经消失了,留给我们的只有眼前“吱呀、吱呀”摇晃的摆渡船。
“嘿!四百年了,我也终于等来了有温度的人了……”
摆渡船的船头立着一位穿了一层又一层厚重黑色麻布的老翁,他脸皮皱巴巴的,蓝色的眼睛小而明亮。
“来吧,来吧,让我送你们渡湖。”
他热情地冲我们招手,“吱呀”一声划开了木桨。
我们四人一合计:这附近也没有其他可以渡河的交通工具了,再加上命运的女儿肯定地点头。
坐!坐的就是神秘摆渡船!
随着我们登船,老人也卡着嗓子低哑地“嘿嘿嘿”笑了出来,他拿桨轻轻一推,这艘小木船就“嗖”地滑了出去,坐在船尾的我恰好能看见湖面的漾起的涟漪。
水清则浅,水绿则深。
小船驶在绿幽幽的湖面上。
我全程提心吊胆。
目前我们没有一段路是完全安全的,现在黑方还有一个“后”棋、一个“车”棋、两个“马”棋、一个“兵”棋没出动。
会不会驶到湖面上异变突生呢?
会不会在水上遭遇黑方袭击呢?
光想想就恐怖。
老人为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在不久的曾经,也就是五天前,这片鲜少有人踏足的水域来了一艘气派的大船。
老人说:“他们是凭空出现的,船上的人也很震惊,他们嚷嚷什么上一秒还在汪洋大海,那暴风骤雨,船差点沉没!下一秒,就出现在这片毫无波澜的湖泊。”
那艘刚来时的确带着海洋独有的咸腥味,他们挂着鲜红的旗帜,叫——皇后海盗团。
“后来呢?”
威廉兴致冲冲地询问。
这位来自阿图村的少年从未听闻这等有趣的事,他从未出过村庄,外面的世界什么?他不知道,他很好奇。
老人捋了捋白胡子。
“后来,海盗团驶到了这儿……”
这艘小木船驶到了一片黑色的水域,据我在船尾的观察,黑色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丝毫征兆,水面一下子就从绿色变为黑色。
“沉没了。”
水黑则渊。
我的脸色苍白。
我在地球的地理课上学过,这是断崖式水位,就像在陆地时上一秒还在风景绝美的山巅,下一秒,往前一小步,“啪”,人便会坠入深不见底的“囚笼”。
而老人的摆渡船恰恰就挑了这样一片异常危险的区域的停下。
威廉的嘴张得很大:“什、什么……沉、沉、沉下去了……”
老人从黑色的长袍中掏出个金灿灿的东西。
“秤?”
“对。”
老人整张脸瘪了起来,就像皱巴巴的柿饼。
“它是衡量重量的天平。”
“现在船上有五个人,我没有重量,只用称你们四人的。”
“要是重量超过了,我们必须丢下超重者继续前行,否则我的摆渡船会即刻淹没。”
“要是重量少了,若是再倒霉地吹来一阵风,哗,我的摆渡船便会被风吹翻,所有人葬身湖中。”
老人抖着天平。
“叮叮当当。”
那东西清脆地在响。
威廉愤怒极了,他指着老头的胡须:“你这个奸商!上船前为什么不说?非、非得……唔……”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只冰凉的手堵住嘴,是命运的女儿,他哀怨地盯着她。
“小孩,话可不能乱讲啊,我也没做买卖啊!再说,上船前你们问了吗?”
说到一半,他又赞赏地看向穿灰斗篷的少女。
“这位姑娘就很识时务,姑娘,你先来吗?”
命运的女儿看着手中的卡牌,目光一滞:审判、死神与正义。
这的确是一场关于“重量”的称量,但至少它是公正的,同时出现的三张大牌都代表公正的,尤其是作为中心牌的“死神”:不论贫富贵贱的任何人在死神的铁蹄下都是平等的。
只是……
少女用那只灰色的眼睛盯着老人,瞳孔仿佛与这汪湖水融为一体。
威廉在这时质问:“我们四个都在船上坐这么久都没出现什么翻船的情况,那个什么称重根本没必要嘛!”
老人笑而不语。
“因为您称的不是我们身体的重量,您在衡量我们的生命之重。”
命运的女儿说。
大阿尔卡纳牌代表的永远是精神世界,同时出现三张大牌,这场称重根本就是一场灵魂层面的“旅途”。
在命运的女儿原本的世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想要进入“无垢圣地”的人必须先穿过一片与天地同宽的湖泊,会有一位黑衣服、白头发的老人在湖边摇着小木船接待你,等到湖中心,他会拿出空中的“天秤”衡量你的生命之重。
你染上的孽与因果太多,命太重,摆渡船翻。
你没有自己思想随波逐流,命太轻,摆渡船散。
而这位老人,便是——灵魂摆渡人。
命运的女儿猜测:棋盘世界中的“无垢圣地”或许正是如影所在的皇城,那个故事中的勇者集结之地。
老人看命运的女儿的目光中欣慰更盛:“没想到几百年过去还有人认识我,小姑娘,就你先来吧。”
我并不清楚状况,只是心里警铃大作。
难不成老人是黑棋?
难不成老人想害我们?
我暗戳戳拍了下六六六的后背,然后使了一记眼色,她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不着痕迹微微颔首。
命运的女儿没有半分反抗,乖巧地伸出了一只手,指尖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凉得不像话。
在身下三人担忧的目光中,她的手被老人放在天平一端,奇特的是天平另一端并没有任何东西。
“与生命衡量的正是世间最初始的一切,像婴儿来到世间的第一声啼哭,它可以是没被污染过的任何东西。”
老人神秘兮兮地说着。
“你们看不见。”
结果很快出来:命运的女儿的生命竟与天平的另一端齐平。
老人怔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天平,又看了看命运的女儿有些青灰色的皮肤,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