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从徐姨这里自是问不出什么,周珠便使了个上茶的小丫头送老人家回屋休息。
待正厅中只剩下他们三人,周珠才道:“照雪,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这脾气能跟他打起来!”
陆照雪摇摇头,“咱们一到酒庄,丁庄头就跟无事发生一样,跟他硬碰硬没什么好处,到时叫旁人瞧见,还说咱们苛刻了。”
“这丁庄头……你舅舅把他当亲兄弟看待!他却做出这种事!你说!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是什么心思咱们暂且不能下定论。舅母,丁庄头说的那几个单子的截至期限到底是什么时候?”
“酒庄的事情向来是你舅舅管着,”周珠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我是不管这些的。”
江家一家三口,一个不在她面前,一个不管酒庄事,还有一个……
陆照雪虽说不抱希望,方才也已经询问过,却还是转头问江余:“你可知道?”
江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怔许久才抬起头,“我……我不知道……”
“余儿整天只晓得读书,哪里懂生意上的事情。”
“如此,便只能回去问舅舅了。”陆照雪有些懊恼,“来酒庄这事办的匆忙,竟忘了跟舅舅多了解一下情况。”
“你舅舅信任他,酒庄中的事务一切交予他来办,也鲜少来庄子上。”周珠说着,又含糊了一句:“从前……公公在的时候便是这般。”
陆照雪瞬间便懂了。
江家酒肆开了这么多年,做些小生意,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度日。江正更是如同父亲对待丁庄头的父亲一般对待丁庄头。
老一辈的关系再坚不可摧,到丁庄头这里,他又生了什么旁的心思都难说。
“如此,还是先弄清楚丁庄头为何不走官道,非要抄近路吧。”
这件事……陆照雪突然想起官道上的段家军,或许她可以问问段川流。
“照雪……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周珠愈发依赖这个来投奔他们的外甥女。
于是陆照雪又凑近了同她耳语几句,周珠连连点头,“那便这样。”
庄谷虽说人看着胆小,办事却利索,不多时便买了食材交给灶房,剩下的钱连同花销账目一齐交给了周珠。
周珠却没看,只将剩下的钱又给他,才叫他离开。
灶房备饭的时候,三人到槽坊去了一趟,工人都忙着干活儿,不好打搅,看了一阵子便回了正厅,期间丁庄头一直未曾现身,直到众人在厅里摆了桌,上了菜,丁庄头才姗姗来迟。
主桌坐着六个人,除却周珠,陆照雪和江余,还有庄谷和徐姨,再者便是丁庄头。还有两桌摆在侧厅,除却槽坊的工人,就连灶房的人也来了,整座庄子的人都在这里。
每桌都摆着六道菜,三荤两素一汤。荤菜是菌子蒸的整鸡,白菜炖的猪肉,另外还有炖羊肉捞出来蘸干碟;素菜比较简单,便是几样常见的菜配着泡菜炒了,汤是炖羊肉的汤。
庄子上的人鲜少能吃这么一顿,一个个吃的头都抬不起来,槽坊里干体力活儿的小伙子更是配着米饭吃了一碗又一碗。
周珠给庄谷撕了一只鸡腿放到碗里,同他闲聊一般道:“你平日除却在庄子上做些杂活儿,可还经常去城里逛逛?”
庄谷诚惶诚恐的接下鸡腿,放到碗里却是不敢吃,把筷子放到碗边,“我……不常去城里,给祖母抓药才去。”
“徐姨是什么病?”周珠关切道。
“是腿脚上的老毛病的,不碍事,不碍事。”徐姨忙道。
“咱们边城冷,庄谷,下次去城里的时候,给你祖母买两个填了新棉的护膝,可千万不能叫老人家腿冻着。”
“是……是……”
“对了,你每次去城里抓药都走哪条路?”周珠半真半假的抱怨,“我们一早来的时候,赶车的车夫非说走官道慢,要抄近路呢……”
不等庄谷说话,徐姨便叫起来,手里的拐杖不住的在石砖上敲,“可走不得近路!可走不得近路啊!”
“近路……”徐姨一激动,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似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近路……有山匪!”
陆照雪夹了一筷子白菜到自己碗里,清楚的瞧见徐姨话音刚落,丁庄头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山匪?”周珠惊呼出声,“徐姨是从哪里听得的?”
“是……是……是他说的。”徐姨想了半天,用拐杖点了点坐在她对面的丁庄头,“便是昨天下午……我经过……”
丁庄头皮笑肉不笑,“徐姨怕是年纪大了,净说些胡话。”
“胡话?没有……我没说……”徐姨激动起来,手里的拐杖差点儿戳到庄谷身上。
“祖母……祖母!”庄谷安抚了几句,徐姨才平静下来,“夫人,祖母她累了,我送她回屋里休息。”
“去吧,好好照顾你祖母。”
“徐奶奶是……”陆照雪问。
“自从她儿子和儿媳在从山上滚下去,人没了之后,她有时便是这般……疯疯癫癫的,是个可怜人。”
周珠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望向丁庄头的目光却如同锋利的匕首,“你果真想害我夫妻二人的性命!”
丁庄头神色未变,“夫人,从徐徐婆子这么一个疯子的口中说出的话你也信?”
“你——”
“丁庄头。”陆照雪突然对着他笑了一下,说:“杜员外近来可好?”
“什么杜员外?我不认识!”丁庄头厉声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陆照雪的眼中露出一抹无辜的神色,“我只是问问罢了,没想到你这么激动。他不是早上还来了一趟?他想要什么?这个酒庄?”
“照雪?”周珠惊道,“你说什么?”
陆照雪却只是笑笑,“原本只是想诈他一下,现在想来,却是真的。”
方才灶房做饭的时候她去瞧,正巧听见两个正在择菜的妇人抱怨早上来的杜员外昨天下午也来过,好肉好菜招待了,却一个没吃,剩了许多。
“你有什么证据?”丁庄头见撕破了脸,干脆也懒得再演下去,扔下筷子,“江正他一个整日只知道喝酒的人懂什么?这酒庄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