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青鱼泣泪
林夙雪心中叹气,低声道。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她们了。”
看了眼池塘边的寒玉床,邵铭玉不由拉着林夙雪走到一旁。
“这寒玉床要不要换个位置?”
土地说过,回魂阵遍布整个阮家,为的就是可以分毫不差地汲取阮萍生机。
如今寒玉床还在阵法内,阵法仍然在运转。
林夙雪看着阮萍,不忍心将这件事告诉她。
“罢了,现在距离天明不过三个多时辰,应当没事。”
邵铭玉看了眼阮萍,“我可不觉得到天亮她就愿意放阮清辞离开。”
林夙雪抿了抿唇,她也明白阮萍的爱女之心,大概率就如邵铭玉所料。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邵铭玉耸了耸肩,交代诸怀安排人手包围阮家。
“记住,要盯紧阮萍,别让她带着尸体跑了。”
邵铭玉不放心地提醒,他真想过阮萍会悄悄带着女儿尸体逃离他们视线。
“下官明白。”
……
司棋看了圈楼下依旧毫无异常的街巷,刚要收回视线,注意到新丰正抱着葫芦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诶,你干嘛呢?”
“嘘!”
新丰忙示意她噤声,看他神神秘秘地靠过来,司棋不明所以。
“冯姑娘刚刚跟我说话呢。”
“冯若水?”
司棋狐疑地看了眼他手中的葫芦,那葫芦安安静静并无异状。
“你听岔了吧?冯若水已经三四天没露面了,怎么会忽然与你说话?”
看她不信,新丰啧的一声低声道。
“正是因为反常,我才格外留意。”
司棋不信,问道。
“那你说说,她都与你说了什么?”
新丰尴尬一笑,“我刚问她,你就喊我了。”
“得了吧,我可不信这么巧。”
司棋翻了个白眼,刚要关上窗户,便见葫芦口喷出一股白烟。
二人瞪大了双眼,不由对视。
“瞧见了吧?!我可没唬你。”
新丰指了指现身的女鬼,司棋见她神情依旧恍惚,正呢喃着什么,不由问道。
“冯姑娘,你说什么?”
可是冯若水依旧低着头喃喃自语,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跨步凑近了屏息凝神。
“谢……谢郎……”
「谢郎?」
司棋疑惑地看了看新丰,见他同样茫然,又听冯若水道。
“谢郎佳偶。”
“白璧蒙尘。”
“覆水难回。”
“青鱼泣泪。”
只听冯若水不断重复着这些话,灰白的眼瞳空洞无神,好似没有灵魂的木偶。
“谢郎佳偶,白璧蒙尘。覆水难回,青鱼泣泪。”
新丰低声呢喃,左右想不明白是何意思,不由问道。
“这究竟什么意思啊?”
看冯若水只是重复着这些话并不理会他,新丰拍了拍司棋。
“你能听明白吗?”
“这我哪知道?”
司棋耸了耸肩,又按住新丰肩膀望向对面紧闭的门窗,低声道。
“不过我猜,这个谢郎极有可能是他。”
新丰嘶的一声,掩唇道。
“该不会驸马与冯若水有什么关系?”
冯若水与谢秋鸿既是同乡,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不过。
“她还提到了青鱼,莫非,就是那只鱼妖?”
司棋抚摸着下巴,又觉不对。
“青鱼泣泪,是说青鱼哭了。可是,青鱼为何而哭?”
“还有,若是青鱼为冯若水而哭,那挖心害她之人又是谁?”
“是啊。”
新丰诶呀一声抚掌道,“难道,这几句话说的并不是冯若水自己?”
「覆水难回。」
司棋思量着,猛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是指阮清辞?”
“阮清辞不就是淹死的吗,与水有关诶!”
新丰点头道,可是又想到了冯若水。
“可是,冯若水也是淹死的啊。”
二人看了看冯若水,皆是没有头绪。
……
青鱼无力地垂首,鱼线交错,深深地勒入皮肉,血珠滴答滴答砸落,映出青鱼眼中滚落的泪水。
渔夫正在高兴地议论着今日的收获,见到青鱼落泪不由说道。
“青鱼啊青鱼,你别怨,也别恨。谁让你生来就是一条鱼呢?”
“这凌波湖这么大,湖中鱼虾何止万千,偏偏叫你落网,岂不是天意?”
“你也莫哭,今日你填饱了我们父子的肚皮,也是功德一件,老天爷不会亏待你的。”
青鱼的尾巴耷拉着,再无任何反抗的力气。
就在它以为今日命数已尽之时,它听到一女子道。
“大叔,这青鱼既能落泪,必然不是凡物。看它泪眼涟涟,着实可怜,不若你发发善心,放它一条生路吧。”
父子二人看向那女子,摆了摆手道。
“姑娘可怜它?还不如可怜可怜我们吧!”
“嘿,两条人命竟比不上一条鱼了?”
“这……”
女子看了看哭泣的青鱼,又看了看打算离开的父子,叹道。
“那,便算我买下它,如何?”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成啊,只要有银子,怎么着都成。”
说着,又打量了一番身无长物的女子,笑道。
“但,姑娘看着可不像是有银子的。”
女子微微抿唇,褪下腕间玉镯递给二人。
“这是京城百宝斋的翠青玉镯,价值千金……”
话还没说完,镯子便被父子二人抢走。
“这鱼是姑娘的了!”
女子抱着怀中被丢来的青鱼,看了眼急匆匆离去唯恐她变卦的二人,不由摇头一笑。
解开鱼线将青鱼放回水中,见它望着自己迟迟不去,女子笑道。
“去吧,下次,别再被捉住了。”
“你自由了。”
眨眼间画面一阵扭曲,天与水曲折交融,又被强力分开,再睁眼已是在水中。
林夙雪借着青鱼的双眼看着那女子沉入水中,她感受到青鱼焦急的情绪,身形一动,已追着那身影钻入水底。
……
“呼——”
林夙雪从梦中惊醒,梦中的一幕幕是那样鲜明。
“……阮清辞。”
梦中的女子正是阮清辞。
林夙雪托着头,隐隐作痛的感觉稍稍缓解。
这一次,她终于见到了除去阮清辞之外的人。
也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想到那濒死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