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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穿成宋仁宗太子》

第128章

对于扶苏拒绝承认的行为,众人纷纷表示不解。从古至今,历代帝王多求生前身后名,怎么就你一人特立独行呢?百姓自愿称颂于你,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扶苏:不,你们肯定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一粉顶十黑”!

因为第一世的惨剧,扶苏第二世在网上关注过几个历史博主,知道他们天天拿历史上的帝王将相们互相比较拉踩,俗称赛博斗蛐蛐。

万一自己因为这雕像留下了什么千古美名,结果翻史书一看,你的“青天”功绩其实就是微服私访时解决了一下当地的恶毒乡绅……

那他的名声可就别想要啦!

但民间倘有什么风声流传,光靠禁是禁不住的。后世的《大义觉迷录》就是前车之鉴。扶苏只好捏着鼻子。每天兢兢业业地司理起刑狱之事,好让自己后世不要嘲笑得太狠。

至于后来他因“青天”之名和划时代的法治思想,屡屡登上后代法制史教材。乃至于成为法律人士的祖师爷之一,就是另一桩故事了。

不止是后来当了皇帝,其实自扶苏他派兵围住了张家,众目睽睽之下把张复财绑住出了宅门,塞进衙门的监狱,“小青天”的外号就立刻流传开了。

这件事反传回扶苏的耳朵,他听完之后就沉默了:“原来怀仁县人苦张家久矣啊。”

明明对他全无了解,只听闻他抓了张复财就能好感顿生,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大家伙太恨张家了。

那他这个青天,还真得当下去。

扶苏拉上了苏轼,又点了几个识字的士兵,在衙门前摆了一排桌椅板凳。干什么?免费帮人写诉状状告张家!也接待被告人其他城中大户!

大家搞快点儿,有冤申冤,有仇报仇啊!

其实,扶苏早在衙门前设立了登闻鼓,但效果却一般般。不是谁都愿意众目睽睽下诉说自家的伤疤。而且怀仁县迄今没有靠谱的县官和师爷——之前的早被狄青进城时,当着县里人的面一刀砍了。

据说,当时也是一片叫好。

“那不对啊?”苏轼问道:“就算我俩去写诉状但还是没人审案子啊?”

扶苏:“有啊?”

“谁啊……难道殿下你指的是,我俩?”苏轼瞪大了眼睛,顿感压力山大:“不,不行的吧,我只会背《天圣令》和《宋刑统》,不会背《大辽律》啊!”

“不,也

不对。当年沛公被老秦人喜迎入关不也只约法了三章?咱们也可以效仿高祖啊。”

无意中**了一刀的扶苏:“……”

意思我都明白,但你举例子的时候能不能换个?扎得我心痛啊。

扶苏捂着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惹得苏轼不明所以地看过来:“没办法,平息民愤、收拢民心是当务之急,但不能把张家人处**之。这是在给后来的大宋官员治理上难度。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当一回‘青天’了。”

“而且这里,唯一系统熟读过律法的也只有你我,咱俩不上还有谁上?”

“还真是。”苏轼托着下巴沉思。多年的编辑经验让他职业病发作:“但这次机会难得,大家都关注着……”

“殿下,你说,我们趁机在怀仁县兴办《求知报》怎么样?前几期的素材就用审判张家的过程和经典案例,大家肯定都会买来看,等读者群固定下来,后面我们再慢慢改成别的内容。”

起号教程。

扶苏脑海中突然浮现这四个字。

“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博主的。”

“博主?那是什么?”苏轼不明所以:“是大官的意思吗?那就借殿下吉言——”

回去就可以升官啦,嘿嘿!

就这样,兼具多重目的的“赵氏/苏氏免费代谢诉状业务”在官衙大门前堂堂开业,不收取任何费用,**,童叟无欺!

其声势之隆重,还把原本被冻风寒卧床养兵的段银儿引来了。她远远来到县衙的大门外,就看到两排士兵带着刀立于两侧,负责维持纪律。中间留出用于排队的空地,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姓名?”

“俺、俺叫许二妮儿。”

“年龄?”

“五十七……六十多啦!”

扶苏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赞了一句“您真高寿啊,外表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哄得来告状的人骄傲地露出了半颗门牙。

“所以,您要状告张家的谁?什么事儿?”

一说起这个,许奶奶拧着手指,踌躇不安了起来:“俺要告的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还、还算数吗?”

现代刑法追溯时效最长是二十年。但还是这句话,这里是古代。

“您要告状的人活着,且承认,就算数。”

许婶子立刻精神一振:“俺要状告张家老二毁俺的名声清白!当年俺要嫁人的时候,去他家铺子里买东西,就被他

说偷了他家东西,其实压根是他自己亏钱了,赖在俺女儿的头上!害得俺二十多年抬不起头!”

扶苏提笔刷刷刷在纸上埋头苦写。

其实许婶子正心中忐忑着,就这么鸡毛蒜皮一件小事,值不值得她专程跑到县里说道。丈夫、甚至儿子女子都劝她算了,可是许婶子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许婶子端详着扶苏的样子,他没有像村里那些人一样跟着啐几口张家,然后叹着气劝她“咱们能怎么办呢,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其实她知道,有的人并不是十分信她的话,觉得张家是她女儿偷东西的背锅侠。

此刻的许婶子心中颇为空落,因为没得到惯常的附和回应,她不禁猜测:这小小的青天大老爷会不会不支持她?

但她转念一想,这可是笔和纸呢!好贵的!小青天大老爷正在为她用纸和笔写字,不比随口一句附和值钱多了?

如此想着,她又安心下来。

扶苏对许婶子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记录完时间、地点人物后,又问道:“如果这个案件真相大白了,您介不介意我们将它登载在报纸上?就是写在纸上,可以给你到处给人看!”

许婶子听懂后:“不介意!不介意的!俺要证明俺是清白的!”

“好的。”扶苏填完了最后一个选项:“您后天可以来官衙门口,查询这个案子的审查结果。嫌疑人是否伏法认罪,都会记录在县衙门口的告示上。后续如果这桩案子登报,我们也会亲自把有案情的报纸送上您家门。”

他说得文绉绉,许婶子却听懂了,她看起来十分高兴,双手拍着掌:“那就是说,闺女的清白被白纸黑字写在纸上了?俺可以给人看了?”

“对。”

而且,扶苏真心相信,许婶子的梦想多半可以成真。因为……这是他接到的第四起指控张家门下某家店铺污蔑顾客偷窃之事了。

地点、人物、作案手法全都高度一样。基本排除了报案人构陷的可能性。

他的心情不免微妙,从堆得厚厚的纸张堆中抽出几分,走向了县衙的深处。

许婶子口中的张家二爷,乃是张家主事人张复财的二哥。因为查出来参与了略卖人口,他也一并被押送到衙门的监狱里去。扶苏不多时就走了出来,手中的几份诉状上都用朱笔划上了一个鲜红的勾。

张家老二承认了。

四份情节高度相似的罪状,他否认了

一份,还有第二份第三份,由不得随意抵赖。而况,扶苏还说了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骗你的,其实坦白也从严。

非是扶苏做人不道德,只是这些日子张家的罪行,光是审出来的就堪称罄竹难书。这么说吧,略卖人口甚至不是他们背负的最大罪名。污蔑他人偷盗,更是只算**毛雨。

更别提,还有许许多多因为缺乏证据而无法立案,只能成为悬案的诉状了。

一天天下来,扶苏的指头磨出了茧子,才送走了闻讯想来告状之人。当中甚至有吴家村的。那人告完状后,扭扭捏捏地告诉他,他们把小贵人的泥塑像建好了。什么时候干透,什么时候开始供香火。

扶苏:“……”

你不提的话我刚忘掉。

那人临走时一步三回头:“小贵人,别忘了常回吴家村看看啊!”

扶苏:“嗯嗯嗯好好好。”

待他走远了以后,旁边的苏轼立刻促狭地凑了上来:“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想看我笑话直说。”

不过,正因为扶苏没有回吴家村,导致好久以后才发现自己的造型竟然那么雷人,想制止已经来不及,就像另一段因果报应了。

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时是,把整理出的诉状编成卷宗,再挑出典型的素材编出第一期报纸。这个过程堪称书海漫天,苏轼一边做一边吐槽起来:“干完这个活之后,我觉得我可以直接去刑部了。”

“别急别急。”扶苏安抚道:“我今晚就给阿爹写信,让他再送几个帮手过来。”

“帮手?谁?我可以点人吗?”

扶苏别他一眼:“想得美。”

当大宋朝堂是菜市场呢!还任你挑!

“先把报纸弄出来吧,《求知报》云州**版本临时主编。”

苏轼听了这头衔,“唉唉”地叹着气。早知道不放下大话了。接手这工作相当难捱。罪人伏法是好事一桩,但看着十几年、二十多年才沉冤昭雪的前情,又让人心里难受。

唯一的安慰是,司马光不在云州,所以他们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编完内容之后,还有一些列麻烦,譬如说印刷的问题。云州此前从未有书局接过此事。最后还是段银儿中间牵了线——她藏证据的书局是她的乙方,留着印证据但没用上的那些银钱,全用来印了报纸。

“如此方才叫用得其所。”她说。

扶苏和苏轼没推

据,亲口道了声感谢,然后就钻到书局的后院盯着雕版了,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求知报》第一次诞生的时候。

不过,他们的心态却截然不同。在汴京时,谁也不知道这一创举会不会成功,《求知报》会不会有人买账。

但这一次,那些得以诉讼成功,又选择了公开登报的受害者们简直千盼万盼,隔几天就要来官衙,见人催一次。

我/我女儿/我丈夫/我二婶的清白,什么时候才能白纸黑字地登在纸上?

扶苏和苏轼千赶万赶,最终才在张家主犯处斩之日,把报纸公开发行出来。罪人处刑、清白昭彰,正义的声量同时放到最大,方才有意义。

“号外号外,怀仁县张家共十七人**!今日公开处刑!

“张家二十年恶行首次全曝光!大宋小青天还怀仁县朗朗乾坤!

“原来这些人是被冤枉的!来看他们被张家陷害后的心路历程!

听到这些宣传语,是个人都心动着想买。赶了个早去看处刑现场的,更是无论认不认识字,都人手掏钱买了一份。

白纸黑字,只要两个铜板,不算贵!

就算不识字也没关系,买这玩意儿就为了两个字,解气!

他们从四面八方赶到处刑现场,看到彼此手中的《求知报》都一愣,交头接耳了起来。有的人甚至挤在一起,共看起一报,从中拼凑起认识的字眼,探究起文章的本意。

“二……十……又有一个‘二’!

“这个字是生,俺认得的。

“是‘钱’字吗?**。

“二十三年前,张二财通过诬陷怀仁县居民及村民,勒索大量财物,败坏大量无辜者名声,用以弥补名下店铺亏空。本案受害人:白二丫、许二娘、周……

女子的声音清朗而洪亮,对着在场之人完整读出一整篇报道。她缓缓移开遮挡报纸的脸,正是养好身体,特地来观看仇人斩首的段银儿。

许婶子登时激动道:“是俺!是俺!俺是清白的!

她挥舞着手中的报纸,赔着笑脸凑上段银儿的跟前:“姑娘,你刚读的这一段在哪儿?我回去就给人看!

段银儿给她指了出来:“在这里。

“在这,在这儿啊……

许婶子死死盯着那一行她认不得的字符,眼眶里的泪忽然飙了出来。这在张家的事迹里甚至不能算一件大事,但却像冷硬

的巨石一样压了她二十多年。

她背着“偷东西”的名头活到今天。在罪人伏法的当日,终于沉冤昭雪。

“……”

见状,段银儿的眼底也泛起薄雾,她继续念了下去,时不时就有人找她认领自己。而随着她越念罪状越多,张家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公开处刑,双重意义上的公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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