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一个江河海
腐烂的内脏催生腐败的气体，气体让皮肤鼓胀起来。
张张眼神向下一瞥，就能看到自己胀得滚圆的身体。不行，再这么下去，他会炸开的。
谁来救救我，张张心底生出祈求。
陶熊从阴影中走出，张张眼睛一亮，开口道：“救我。”
内脏腐烂皮肤鼓胀，喉咙自然也已经扭曲无法发声。张张开合着嘴巴却没有半点声响。
怎么办。张张急得用尽了全力，也只发出一点点气声，这点气声并不足以让陶熊听见。张张绝望地看向陶熊，发现陶熊也看着他。张张脸上还没扬起劫后余生的笑，就发现陶熊的眼神冰冷。
陶熊一出现就看到了张张，他冷静地欣赏着张张挣扎着迈向死亡。
困惑惊惧从张张脸上一闪而过。
陶熊从出现开始，就帮了张张许多忙，张张认为他是一个可靠的同事。后来，他们说陶熊是自己的第二个人格，张张也没多想，第二人格的诞生不就是为了保护主人格吗。他对陶熊更加信赖和依靠。
在张张眼里，陶熊是拥有更强力量的第二个自己。
但在陶熊眼里呢。张张没想过这个问题。
张张的身体越胀越大，皮肤撑到几乎透明。
从书页里生出的黑花垂涎欲滴，只等张张成为花肥。
一盏残烛点燃。
烛火沟通阴阳二界。
十二鬼女踏过烛火来到人间。
几秒之后，残烛倏然灭掉。张张的灵能和精神力也就够支撑这么几秒。
按照书册里写的，既养成了鬼花，那必有人被坏心人杀害浇灌花朵。张张使用了S级灵能武器残烛召来十二鬼女，鬼女对鬼花愤恨恼怒，欲毁之而后快。
鬼女因鬼花而死，虽已成厉鬼，却也惧怕着鬼花，无法真正毁掉鬼花。
“呼”鬼女轻吐阴气，阴气钻入张张七窍，让已经因着使用残烛而陷入昏迷的张张被刺激醒来。阴气入体，搅烂已经腐臭的内脏，却又重塑了内脏。
张张痛着痛着，便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
“谢谢几位姐姐。”张张恨不得跪倒在地，多磕几个头，感谢鬼女救他一命。
鬼女不言，只瞪着张张。
张张硬是从那十二对浑浊的眼珠里读懂了她们的意思，这是要他灭掉鬼花，不然，鬼女怎么救他的，也能怎么杀他。
A-红镜
A-银剪剪
红镜照出鬼花摇曳生姿的模样，银剪剪沉入镜中，在镜中，剪断了鬼花的枝干。鬼花落地，落花花瓣上肉条横起，像是肌肉一样收缩着，而后猛地弹起，花瓣开合花心成齿，咬向张张。
张张往后退了几步，鬼花紧追不舍，花心中流出的腥臭的脓液将滴未滴之时，一根长舌半路截住鬼花，鬼女们一拥而上。花瓣被撕得粉碎，全进了鬼女的肚子。已是无根之花，鬼女也不再惧怕。
“快醒醒啊！”王天骄死命掐着张张的人中，扇打着张张的脸。
陈芳闻陶熊和江河海以及其他七名异能者战在了一起。
陈芳闻虽是B级异能者，但她异能特殊，可以随时施展不同的异能，和A级异能者也有一战之力。
陶熊看似没有异能，然体能和A级身体强化异能者一般无二。
两人这么厉害，却也被对方八人逼得节节后退。躲在他们身后的王天骄已经准备好了能保自己命的灵能武器，只是这么好的保镖她还没想这么快放弃，张张说了，出去雇佣他们得几万块一个月…
这次的污染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离了陈芳闻几人，她活不下去。
A-白羽
几片轻飘飘的颇为梦幻的羽毛飞向空中，又旋转落到异能者的肩头，有人躲开了，有人没躲开。白羽在落到人身上的瞬间便散开不见。组成白羽的成千上万只白色虫子飞快啃食着异能者身上的衣物、他们的皮肉血骨，虫子无所不吃。
有虫子做抵挡，陶熊转身一手捞了一个人，很快就将两个成年人夹在了腋下，王天骄也速度很快地爬到陶熊背上，陶熊带着三个人撞破窗户跳下三楼逃走。
等几名异能者摆脱虫子再去追赶，人已经没了踪影。
A-安魂曲
王天骄使用安魂曲，四人躲在二楼图书馆小睡了几分钟，躲掉了追踪。王天骄明白在团队里总要有自己的价值。
陈芳闻受了伤发了烧，醒来后也迷迷糊糊，张张给她喂了药，让她好好睡了过去。
只总有人不断从她身体里醒来。
醒来的人和原主身体融合得不会那么好，五官在空白的脸上跳动，有些可怕。
他们是莽撞无礼蠢笨奸滑的恶魂，实在是很难打交道。张张和陶熊拦着不让他们跑走，他们不仅会攻击两人，甚至还试图闹出大动静，希望让追着他们的异能者发现。好在擅长保命的王天骄有可以屏蔽声音的灵能武器，能暂时阻挡声音传出。
“你装什么？！”这次醒来的是个男的，眉目轻佻，眼珠浑浊，一副酒色掏空身体之相，他对着陶熊吐了口唾沫。
“你就不想杀了他，从此想去哪去哪？”男人诱惑道。
“你现在就能想去哪去哪。”张张保证道，“我肯定不会阻拦。”
“你就甘愿被别人控制？”
“我回去后就带你上我家户口本，你想做哥就做哥，想做弟就做弟，你想出去自立门户也行，你是独立的人，但咱们是最亲的家人。”
……
“呸，没出息。”男子转而对张张吐唾沫。
他要是能掌握主体，就把其他人都杀了，不会像张张这样没出息。
也不会像陈芳闻这样笨。陈芳闻早有杀了他们所有人的能力，却为了骗主体，假装好心，纵容其他恶魂存在。
现在陈芳闻受伤，季如风死了，主体又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正是抢占身体的好时候。
男子被又一张脸替了下去。陈芳闻的身体清透如烟，里面撕咬得厉害，有些脸已经被扯下了半边，还不管不顾去和别的脸去争去斗。
张张看看陈芳闻，又看看陶熊，他不敢正眼看只敢偷偷看。陶熊要是像那些脸一样和他打起来，沙钵大的拳头，他可吃不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