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if在那九年间开窍(完)
经过一顿饭的接触,祝云容合理推断,她哥对邹以珩有着不小的意见,主要表现在:他说邹以珩那嘚瑟样,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厉风凭那张狗嘴里,“跟她一样”总不会是夸奖。
祝云容在席间被夸了长长一通,倒是心情甚好。
她的好心情维系了半个晚上,辗转反侧地反刍邹以珩那些话,又在翌日清早因为睡过头影响了学习进度而自行压制回去。
距离“黑天鹅杯”仅剩不到一周,眼下不适宜耽溺于这些男欢女爱的破事。
她要拿奖!要战斗!
所以邹以珩酒醒打来电话时,她回避昨天的事,直接问他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大抵也明白了她意思,如她所愿地没提这茬。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祝云容能模糊感到,两人间有无声无形的暗流涌动,仿佛憋着口气只待比赛结束就将那层窗户纸冲破。
不由自主,她开始隐隐期待大赛的到来。
比赛在沪市,他们得提前过去,在那边住一宿。
祝云容和邹以珩住在相邻的两个单人间,两人临阵磨枪最后准备到晚上十点,祝云容从他房间回来,洗了个澡,打算早早睡觉养精蓄锐。
浴室镜子的顶端有个镜前灯,灯光下,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细嫩滑,举手投足间如牛奶在流动。
她一边拍着水乳一边欣赏,欣赏完不免有点遗憾:洗完澡通常是她一天中最好看的时候,没闪一下隔壁邹姓追求者的眼,实在太可惜了。
这么想着,她看了眼时间,十点三十八,估计他那边还没睡下,她突然就生出个有点发癫的念头:要不……她再过去秀一圈?
祝云容向来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对着镜子调整了两分钟等会儿的出场表情,她就挺胸抬头拉开了房门,然后……
与门外正准备按门铃的邹以珩面面相觑。
太猝不及防,一惊之下,她往后退了两小步,惊魂稍定,才发现他今晚也跟平时不太一样。
半湿不干的头发全部后撩,流畅错落的额骨和眉骨线条被背头显露无遗,靛蓝色丝质睡衣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优越的锁骨……wow~~
作为同样心怀鬼胎的人,只需一眼,祝云容就判断出他是来干什么的。
难怪厉风凭说邹以珩那嘚瑟样,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真行啊,这么小众的心思,都撞到一起了。
“有事啊?”祝云容轻咳一声,捋了把头发明知故问。
邹以珩盯着她看了会儿,眉眼突然一弯,嘴角也跟着翘了下:“准备出门啊?”
“emmmmm也可以……不出门。”她尴尬笑笑,又问他一遍,“你过来干嘛?”
邹以珩也笑:“没什么事,就是睡前发现这造型挺帅,过来开开屏。”
祝云容:“。”
有时候,她是真挺佩服邹以珩,无论多脚趾抠地的话他都有勇气说,表情还怪真诚的。
“哦。”她无言以对,只配合地鼓了八下掌。
“真捧场啊~”邹以珩就笑,笑完他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听他说要走,祝云容有点失落,瞥一眼腕上机械表,从他进来,秒针才转完一圈。
他一来一走,快得像龙卷风。
她没有动,就静静立着,带着点匆促的怔然看他,就见开门瞬间,他回首又朝她笑了一下,玄关发昏的灯投在他脸上,像深夜暗色调的电影。
“明天……”他再次开口,一瞬吞吐,显得欲言又止。
未知的停顿里,祝云容的心跟着一提,轻轻屏息。
却听他说:“明天……肯定会很顺利,安心睡吧。”
“嗯嗯。一定顺利。”祝云容也朝他笑笑,笑得发僵。
她心里涌动着一股期待的烧灼,火星在身上流窜,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被燎出几分难耐,神思蒸腾出很远,荡在云端轻飘飘滑过个念头:明天……他原本想说什么呢?
第二天,比赛如期到来。
黑天鹅杯的比赛包含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金融案例分析,需参赛团队根据某虚构公司的运营情况提交一份书面报告,并为评委老师们进行简短精炼的讲解;
第二部分针对案例进一步做出投资策略设计,并对该策略进行现场演示,证明其可行性。
比赛当天出结果,祝云容和邹以珩拿了银奖,获金奖的是两个名校博士。
对此,祝云容虽有遗憾,总体还是满意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竞争者实力是成功路上的不可控因素,她和邹以珩已做了力所能及的最充足准备,也发挥出了应有水平,已经足够跟自己交代了。
沪市的五月,空气湿热,两人没有多留,赶最晚一班高铁回京,到站时已过宿舍门禁时间。
一天将尽,月亮挂的很高。
一切按部就班,没有突然的东西降临。
“我送你回家?”邹以珩只是问。
他们都是京城本地人,回家很方便。
本就烦躁,一听到“家”,祝云容直接就蹙了下眉:“不用,你先回吧,我随便找个酒店就行。”
她说着酒店,心下盘算的却是从犄角旮旯寻个便宜小旅馆,凑合一宿。
邹以珩静静打量她一眼,心中略有猜测。
他就装模作样又看了眼时间:“也是,太晚了,回家会打扰家人。我……在附近有套二居室,要不你去我那儿住一晚?”
邹家有几套房产,邹以珩成年那天,父母就把四环那套空置的二居室给了他,但邹以珩不愿脱离宿舍生活,平时很少来住,只偶尔在需要熬夜做事时过来。
对于他的邀请,祝云容没拒绝。
一方面以她的贫穷程度,能省点是点;
另一方面,赛已经比完了,石头落下,镇压着的念头随之浮出。
她心心念念着,要跟邹以珩有个定论。
今晚就是个很好时机。
客房常年无人,邹以珩让她先去洗澡,自己收拾一番。
祝云容走出浴室时,他已换好四件套,手上拎了条干毛巾倚窗吹风,听见动静,他回头扯了把椅子:“这儿没吹风机,我给你擦擦吧。”
祝云容依言坐好,邹以珩立在她身后,毛巾擦拭头发的窸窣声响里,她暗暗盘算该如何把话题自然而然过渡到他俩的事上。
正想得认真,就听他说:“好了。”
祝云容点点头,起身回头看他,她的眼睛很亮,直勾勾的,像等待着什么。
屋子许久没有人住,灯泡发昏,两人就在这寂寂的光下,缄默对视。
半晌,邹以珩喉结动了动,打破沉默:“其实也……没有太干,你等会儿睡也行。”
“好,我等会儿睡。”祝云容立刻说。
她应得这样干脆,他反倒局促起来,轻轻地、也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先……去洗澡。”
祝云容恍惚地点了下头,就先进了客房。
卫生间的水声透过两扇木门传入,并不清晰,模糊得时有时无。
每动一动脑袋,半干的发梢都轻撩过身体,一遍遍叫她忆起邹以珩为她擦头发的酥痒。
对此她虽没什么经验,却见过不少文艺作品里的“猪跑”,私以为应当称其悸动。
在床上如坐针毡地等了会儿,怀揣悸动的祝云容渐坐不住,蹑手蹑脚下床,附耳在门板窃听外头动静。
水似乎已停了,可人还没有来。
她开始怀疑:他暗示她可以晚点睡,是他有话会过来说的意思吧。
他那轻飘飘上扬的眼梢生得颇具风情,这样一双眼的主人总不会是如实让她把头发晾到全干再睡的木头吧……
心下惴惴,她就缓缓旋开门把手,悄咪咪开了条缝,从那缝里往外望。
客厅漆黑一片,邹以珩像洗完澡就真的去睡觉了。
这个狗!
祝云容愤愤然,刚要翻个白眼,就与门缝另一边那个狗的笑眼对了正着。
她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