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小鼠（二）
老鼠们一齐发出“吱吱”啃咬的声音，密密麻麻从头顶传来。
原本明朗的光线被遮挡，腥臭味弥漫开，言栖皱眉望着涌动的老鼠，不敢轻举妄动。
“言栖，干不干？”身旁Iris出声，“只是一次小比试，不想受伤的话我们赶紧跑。”
鼠王蓄势待发，舌头在四周逡巡，颜色诡异的口水顺着舌头流淌下来，黏黏糊糊地粘在树叶上。那双鲜红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机械地转动着，似乎在捕捉什么。
言栖抬起头和鼠王对视，一绿一红两双眼睛隔空相触。言栖原本圆润的眼瞳瞬间变得锐利，透露出无法撼动的决心。
这是她的习惯，在面对危险时第一反应是对视，她直视越久，恐惧就越少。
她再一次检查了存档，安下心来从背后拿下弓。
“干，信我的，我的预知说死不了。”
Iris的蓝眼睛闪过一丝兴奋：“虽然我现在没武器可用，要是我受伤了记得给我好好治疗。”
说话间莫燃已经从两人身后的山坡跳下来，伸手递给Iris一把长刀。
“拿着，你们走了之后我又拿了一把。”
Iris刚想嘲讽，头顶的鼠王已经有了动作。它朝着言栖的方向扑来，水管粗的尾巴在空中摇摆一下，瞬间裹挟着一股巨大的威力向三人甩动，尾巴上无数只小鼠“唰”等扭过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向他们张开牙齿。
来不及商量了！这种时候只能看他们的默契，言栖迅速瞄准鼠王的左眼射出一箭。
这是Cokt专为Iris这种异能研制的特种武器，弓身有辅助瞄准系统，射出时箭身可以施加剧毒，同时整个系统不使用任何金属材料，言栖本是为了压制Iris，减少声音隐藏踪迹而选择，现在却有些后悔没选择杀伤力更大的武器。
箭头击中鼠王的左眼，瞬间这只红色的眼睛被灰色覆盖，两只小鼠从空中掉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鼠王的眼睛又恢复原样，而它朝它们扑来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
“快躲开！”Iris及时拽住言栖朝旁边滚去，一阵火焰霎时间覆盖满了鼠王全身，难闻的焦味弥漫开来。
是莫燃。
他一个前滚翻及时避开鼠王的尾巴，同时发动异能燃烧，他爬起来伸手抹了把沾满灰尘的脸，丢下一句：“它会再生。”又扯着言栖望旁边逃。
鼠王被火焰灼烧，发出惨烈的尖叫声，但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继续朝三人扑过来，从鼠王身上不断掉落下大小不一的小鼠，这些小鼠掉在地上扭动几下就在烈火焚烧中消失殆尽，但很快鼠王身上又会被新的小鼠覆盖。
子子孙孙无穷无尽，该死的，这东西怎么杀？
三人开始往密林边缘逃跑，同时莫燃继续加大火力，从尾巴一路烧过鼠王的每一寸皮肤，Iris也催动长刀直接贯穿鼠王脑袋，长刀从鼠王后脑勺刺入，毫无阻碍般深入它的头颅，下一秒吱吱啃咬的摩擦声刺耳地传来。
“不好！”Iris立刻催动长刀拔出，长刀在空中掠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回到Iris手中，“这老鼠的口水有腐蚀性！”
长刀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以寻常老鼠牙齿的强度根本不可能做到，再看刚刚被老鼠粘液接触到的树叶，早已化为一滩脓水。
一时间林中各种攻击手段已被使尽，而三人不论如何行动都只能稍微减缓老鼠的步伐，言栖被莫燃和Iris拖着四处逃窜，跑得头晕眼花。
“等，等一下，跑不动了……”
Iris翻了个白眼：“我的好妹妹，你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你不是说死不了吗？你的预知到底准不准？”
你们两个一个前特种部队的一个前运动员，我他爹的几个月前还住地下室吃不饱穿不暖的，谁来管管我呢？
“死，死不了！”言栖一边大喘气，思考着要不要先读档，一边扒拉住莫燃：
“你最开始是在哪遇到这东西的？”
莫燃本来就衣衫褴褛，被言栖一把啦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T恤直接被扯成碎布掉在地上。
莫燃对言栖的印象短短几天内已经被刷新数次，从难缠的大小姐，到有实力的难缠大小姐，现在他觉得……
这丫头是真不怕死啊？！
莫燃把自己腰上的手拽下来，一个使力把她甩到肩上。“我不知道，我刚杀了只小鼠，连计分牌都没来得及收，就冒出来一只大耗子。”
言栖在他肩上被晃得头晕眼花，拼尽全力保持平衡，另一边Iris和莫燃联手异能配合，三两下砍下几棵树。
死耗子不光体型巨大，动作也很灵活，眼看被巨树拦下，言栖眼见它被拦下松一口气，谁料它一个甩尾，一截树干生生被折断。
“砰！”树干混着木头碎屑和灰尘直接砸到两人身上！被重击的莫燃和言栖一齐被压在树干地下。
嘶，好痛……
司羽这个天杀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动静这么大，驻守的军队还不来吗？
忽然，言栖脑子里闪过一件事。
系统，读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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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司羽跪坐在茶室，低头为司衡斟茶。福元昌圆茶，古董级别的号级普洱，茶气袭人。
“你最近动作不少啊。”司衡背对着司羽，面朝一樽佛像，闭目喃喃。
司羽心中冷笑，年轻时杀业太盛，老了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神佛都拜一遍。
自从老头子知道他有读心异能后，两人就很少见面了。他知道司衡不过是将他视作一把刀，一把可以帮他斩杀他父亲的刀，至于司氏的未来，他心里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这都没关系，等这几个人死光了他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
眼下，他继续装着，低眉顺眼：“认识了一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她的消息很可靠。”
“消息可以共享，但我要异能队的完全控制权。作为附赠条件，我可以联合江氏那里给司明使点绊子。”
和司羽这种人谈条件是不会有任何回转余地的，因为他可以洞悉一切细微末节。司衡转过身，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你知道骗我的后果。”
司羽轻笑：“敢骗您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司衡依旧保持着平静无波的面容，心中念到：你这次是彻底打算明牌出现了？
这是在试探他的异能。
老东西永远警惕啊……
司衡所在的西党已经掌控下院五十年，自从当年内战东西两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