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你为什么突然拥抱我呀?”纪声声往许余脖颈处凑了凑,小声地。
“你昨天不是说,想要拥抱?”许余耐心地解释。
“……哦,是因为我想啊,”纪声声,“亲爱的许余,和你许的愿都能实现吗?”
“嗯?”
“……那我还想接吻。”纪声声仰头,盯着许余的嘴唇,“行吗?”
话音落下,她感觉到许余冰凉的嘴唇落在她嘴角。
很快又离开。
“不够。”纪声声小声地,“……我说的是那种接吻。”
“哪种?”
……这要怎么形容?
“嗯?”
“就是那种……时间很长的……很投入的……很深入……的接吻。”
正说着,纪声声越过许余的肩膀,看见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女人。
察觉到纪声声的异样,许余回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杜阿姨,他的继母。
“是许余家吗?”杜阿姨也不管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很慌张地朝着他们走过来,仿佛有很着急的事情。
“怎么?”纪声声看向许余。
许余将纪声声拉到自己身后:“谁给你的地址?”
终于见到许余,杜钥芩也不管纪声声在旁边,自顾自地就要开始倾诉:“你父亲给我的,是你父亲告诉我的。”
纪声声看着情况不太明朗,扯了扯许余的袖子:“要不我先下楼去等你?”
“不用。”许余打开门,让纪声声先进去,“很快。”
“好。”
许余并未让杜钥芩进门,他的耐心有限。
“许余,帮帮我吧,只有你能帮我了。”见门关上,杜钥芩上前一步,“你肯定已经知道,你父亲下定决心要和我离婚。”
“与我无关。”许余看了眼时间。
“求求你,不要像你父亲一样无情。”
杜钥芩几乎是给他跪下:“我是为了你们家才引产,才不能再有孩子的。这么多年,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落下,离婚的话,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许余无动于衷。
他早知道,不是杜钥芩,也会是张钥芩、李钥芩。
出轨的人,大约只是喜欢出轨的新鲜,未必真的喜欢出轨的对象。
所以他从未刻意去为难。
但也没有帮助的义务。
“你父亲和我说,只要你答应,你愿意回家,他不必再找别人生孩子,就不和我离婚了……”杜钥芩几乎是哭诉,“阿姨这么多年,也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没有为难过你,帮帮我,许余,帮帮我……”
“这是个托词,我是他的借口。”许余点破,“想必你比我更了解他。”
“所以就是这么简单地说句话,你都不愿意帮我吗?”
见他没有反应,杜钥芩滋生出一股恨意。
“你跟你父亲真是一个样子,冷漠得让人恶心,无论对你们多好也捂不热。你们身上都是一样的劣质基因。”
“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吧。”
“你父亲出轨,你将来也会出轨。”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能将来出轨的反而是她,给你带绿帽子。”
“你们姓许的永远不会幸福的,你们会有报应的。”
许余没有听进去。
这些话不会伤害到他。
劣质基因么?
他早接受了。
至于会不会幸福,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在想,这么大的哭喊声,纪声声会听到多少?
她会怎么看待这些事情,会怎么看待他?
想着,许余掏出手机,难得主动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许父接起电话,声音欣喜若狂,正想要说什么,却被许余浇了一头冷水。
“如果她再来一次,就彻底断绝关系。”
说完,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许余挂断了电话。
很快,杜钥芩的手机响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去按了电梯。
许余按了按太阳穴,打开门去找纪声声。
不在客厅。
许余正想给她发个消息,就看见纪声声端着小盘子,将一份草莓蛋糕送到他眼前:“当当!”
真是灿烂的一张笑脸。
好像那些龌龊已经被关在门外,不会跟着他回来。
“听到了?”许余没有去接。
“没听到!”纪声声展开手心,给许余看里面的耳机,“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她不太了解许余家的情况,也不在意。
对于许余不想和她倾诉的事,就是许余的隐私,她不会想要去窥探,也会尽力避免知道。
看着许余把她手里的盘子接过,又放在她身后的桌子上,纪声声疑惑地:“……不吃吗?”
“先不吃。”
“那做什么?”
“接吻。”
许余满足了她愿望。
和许余接吻是什么感觉呢……?
温热的鼻息,脸颊柔软的触感,额头许余发丝带来的痒,纪声声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很轻,整个人飘飘忽忽,仿若在云端。
每次想要落下,都会被许余接住、又抛起。有几个瞬间,她竟然感觉“唇齿相依”。
等她双手无力、不知该放在哪里,又被许余捉住,环在她身后。
纪声声是很柔软的。
许余曾经感受过。
她有些过于柔软。
他甚至很难找到发力的支撑点,好像怎么都不够。
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只有纪声声的回应告诉他哪里是对的,不断地给他一些参考答案,让他知道该去哪里,让他心安。
纪声声瘦了很多,身形很单薄,他很容易就抱起她坐在桌子上。
这个高度,无论是接吻还是其他,都太过合适。
纪声声说缘分不帮他们,在这个层面上或许不是。他们很合拍。
许余从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受到纪声声对他的接受。
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有着全部的信任,无条件地接受他的任何行动,甚至配合。
柔软、温暖,许余的鼻尖触摸到纪声声温热的鼻息,她的脸颊很烫,她的颈间有淡淡的栀子香。
越界了。
许余脑内的声音不时响起。
但似乎界限还可以再推远一些。
绿帽子,第三者,出轨,不幸。
他管不了。不想管。
他人品卑劣、败坏,毫无底线,比他父亲还不如,早晚会有报应。
没关系。都可以。
感觉到纪声声在推他,许余回过神来:“……怎么?”
“你是不是开心?”纪声声望着许余,“我感觉到你在不开心,你有心事吗?”
“没有。”许余否认。
纪声声自觉不是对情绪很敏感的人,只是,她清楚地感受到许余忽然被一股负面的自厌自弃的情绪笼罩。
在他们接吻的时候。
“你感觉不舒服么?”许余抽出纸巾,帮她擦干嘴角和脖颈,又帮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整理好领口。
“我感觉……很好。”纪声声认真地,“我只是担心你。”
“你感觉……很好就好。”许余学着她认真说话的表情,“不用担心我。”
……
一直到车子开到公司楼下,纪声声也没有想通。有太多事情她想不明白。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一起上楼了?”许余停好车子后,纪声声提议。
许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纪声声说不上来,似乎许余对于和她在一起有很沉重的心理负担。
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许余不想说,她也问不出。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他们现在还没下定义的关系,在人前还是有所保留的好。
“好。”
许余按好电梯,示意她先上去。
纪声声想了想,还是先踮起脚吻了吻许余的脸颊才上楼。
许余看着电梯门关上,看着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