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留下
温颂宜将通过的人一起喊到了一旁的小型会议室,将陈黎对他们的新任务也简单明了的通知到位,几人对新项目也都是跃跃欲试,表示感谢后一蹦两跳各自回到了工位。
手机在这时弹出了消息,温颂宜看了眼微信,似乎是没想到。
陶诗诗:颂宜,你是在天江路这边么?我正好来这边面试,中午要一起吃个饭么?
温颂宜想了想单手在键盘上敲到。
温颂宜:可以。
陶诗诗:那我在这边的玉榕等你。
玉榕?那并不是一家餐馆,准确来讲更像是喝下午茶的咖啡馆,温颂宜并未多想,敲字回应。
温颂宜:好。
回完消息后,温颂宜将手机重新放了起来,又把没有过稿的人喊了过来,用尽可能亲和的语气去说出最残忍的话。
抗压能力好的也许早早接受了这个结果,有些温室花朵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常年被捧第一次碰壁的天赋选手则有些难以接受,而哭出声来。
“到底哪里有问题,这一版我已经改了十几次了,陈总监给的意见我也看了,我真的无从下手了。”
一女生崩溃的蹲下身来抱头大哭,温颂宜有点不知所措,只得先让其他人回去重做,并根据自己的总结给出了重做的方向和一些设计上的小建议。
温颂宜蹲下来递给了那女生一张纸,但并没有打算安慰她:“我相信,能来到虹霁的实力都不弱,但如果你觉得这一点都承受不了,大可以直接离职走人,眼泪是个不错的武器,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证明了你的懦弱。”
女生的哭声戛然而止,侧头看向温颂宜,后者眉眼弯弯,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说的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女生没忍住吸了吸鼻涕。
温颂宜并没有管她的动作,自顾自的将她的问题和修改建议告知后,起身就要离开。
手落到会议室门把手上时,温颂宜的脚步停了下来。
“如果你决定留下,就请拼尽全力,挤破你的脑袋,留下一抹属于你的血迹,证明你来过。”
这段话,温颂宜不知道到底是对谁说的,更多的像是对自己,对那个,过去的自己所说的。
“如果你有专业上的问题不懂,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话毕,温颂宜推门而出,细跟与静音垫的碰撞发出的闷响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女生的心灵深处。
等到12点,工位上的人四散而出。
“温工,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起吧,听说今天食堂有红烧鱼!”
不少人因为这两天的熟络来象征性的问一嘴,温颂宜一一回绝,“不啦,我朋友今天来找我,我还得赶紧过去。”
说着,脚底下快走两步,进了还有最后一点空隙的电梯。
“好吧,拜拜温工~”
——
温颂宜赶到玉榕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陶诗诗,正值晌午,此时的店内并没有多少客人。
正要打招呼,发现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陶诗诗脸上带有些许温怒,紧攥着玻璃杯的手止不住地发颤,在向外透露着主人的隐忍。
温颂宜走近,听到了二人的交谈。
“陶小姐,你要清楚这次面试机会是谁给你的,江大美院不是免死金牌,今年来我们公司面试的,京大的也不在少数,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等你拿下科兴的实习证明,可比你所谓的江大美院有用的多。”
陶诗诗紧咬着下唇,紧紧盯着那杯早已经凉透的柠檬水,一句话未说。
那人得寸进尺,声音里夹杂的嫌弃溢于言表,却又一副为她好的作态继续道:“以你的能力,未必有比科兴更好的选择了,端端茶倒倒水,轻轻松松拿工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你说是吧陶小姐?”
说着,身子不住地向前倾,桌子被挤压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手不老实的搭在了陶诗诗的腕处,上下摩挲着,没轻没重的捏了两下。
温颂宜突然出现,从失神的陶诗诗手中拿过那被攥紧的杯子,晃了晃里面的液体,暗自叹了口气。
还好现在人并不多。
随后将手举过那人头顶,手腕一转,尽数洒在了那人身上。
俯身将杯子重新放回桌面,温颂宜从包里顺便掏出了两百现金,放在了桌子上,轻拍了拍那人不存在的灰尘后,看向那人道:“干洗费。”
笑容都多余给,左手拉起陶诗诗就往外走去。
身后那人被泼了一身水,脑子还在发蒙,看到被放在桌上的两百现金,才回过神来,抹了把脸,起身追了上去。
拦在了二人面前,抬手指着温颂宜开口骂道:“你特么谁啊?我和她之间的事,跟你有个屁关系?”
“还有你陶诗诗,你到底还想不想入职了!特么是你求着我给你第二次机会的!”
那人每说一句,陶诗诗的头就低的更甚,捏着包带的手被勒出印子,小声的说到:“颂宜,别管了,走吧。”
温颂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她也并不想与这人过多废话,许久未曾有过的戾气暴起:"让开。"
“不愿干直说,没人逼你,但我说白了,你去哪儿都只值这个价,去卖,都卖不到这个价!”
“你们这些美院的学生真的是,净干些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事儿。”
那人不屑的瞥了二人一眼,狠狠地撞了温颂宜一下,后者踉跄的向一侧歪去,被及时扶住,温颂宜刚准备道谢,抬眸看到来人是祁南时,话头瞬间噎在了嗓子里。
祁南为什么会在这儿,那谢津渡是不是也来了?刚才的那些,有被看到么?温颂宜拍了拍自己的脸,她都在想些什么啊?
祁南将温颂宜扶稳后将手收回,重新抄进兜里,嘴里叼着根并未点燃的烟,头发被随意的抓成背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这位先生貌似对美院很有意见呢?”
刚准备收起那二百的人,听着声不耐烦的回过头,看到来人,更是笑出了声:“怎么,陶~小姐~这是你的新金主?这就来撑场子了?”
那人走到祁南面前,仰着头与之对视:“兄弟,我劝你,这种女人啊,算了吧。”
话还没说完,祁南抽出一只手掐在了那人的下颚处,将整根烟吐在了那人脸上,命令道:“道歉。”
铁钳般的手指嵌入皮肉,掐断了一切空气的流通,拇指处清晰的传来脉搏的跳动,男人瞬间涨红了脸,通红的纸币被下意识的丢弃在大理石瓷砖上,双手扒在脖颈处,试图掰开扼住自己的手。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陶诗诗往温颂宜身后侧身躲了起来,扯着衣角低声问道:“颂宜,你们认识?”
温颂宜想了想:“算认识吧。”
他认识谢津渡,她认识他们两个,更何况,再怎么说,祁南也配得上一句师哥。
“松,松手。”男人拍打着祁南的手,嘴里已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么!”
“哦?这江城还能有我不认识的人呢?说来听听,让我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