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心有灵犀
沈清禾没想到铉烬堂堂魔族储君,平时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却也有这般顺杆爬的无赖行经。
“谁跟你有名分?”
“禾儿生气了?”铉烬笑眼盯着她的如水星眸,笑道。
禾儿?
沈清禾瞪了他一眼,就这么改称呼了?
“有甚好气的?就为了你那些风流烂债?不说是过去的事了吗?我就想自个静静,真没什么。”沈清禾嘴说不生气,但心里还是很不舒畅。
她没想与他置气。
铉烬上前牵起她的手,叹了口气:“那便是生气了。可愿好好听我解释?”
沈清禾没再挣脱他的手,“有什么好解释的,花瑶说的那些话,明摆着是挑拨离间,我还不至于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过是看她三番两次找不痛快,不让她如意罢了!”
铉烬笑了。
随即拉起她抱入怀中,“若不是花瑶来闹这一出,我都看不透你的心。你心有顾虑,我是知道的,不管未来有什么难题,我们都能解决的,相信我好吗?”
“嗯。”沈清禾也觉得自己之前过于患得患失,太矫情了。
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才是将门之女该有的气度。
铉烬抚了抚她的背:“她心仪的是我大哥,追随我到人界,魔界皆传她此举是追夫,可那个夫不是我,她于我,是不重要的存在。她那些话,是故意曲解给你听的,如果我接了,那就着她道,闹笑话了。”
沈清禾一愣,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那为何她堂堂魔族郡主,怎就沦落风尘了呢?”沈清禾很是好奇。
铉烬顺带着将两人的婚约前因后果详细解释了一遍。
花瑶乃魔族最大氏族族长西羌王的幺女,西羌王数十个女儿中唯一个当掌心宝的,宠爱有加。
当年铉烬误入无生崖,险些灰飞烟灭,西羌王冒险冲入无生崖救了铉烬,魔君为感谢西羌王,便许了西羌王一个赏赐。
西羌王要的赏赐,便是请求魔君为铉烬与花瑶赐婚。
奈何铉烬当时昏迷不醒,昏睡了百年,待醒来,婚约已尘埃落定。
被人摆布的婚约,铉烬并不乐意。
一贯不动声色的铉烬,一直在伺机解除婚约。
好在花瑶心仪的是铉烬的哥哥烛阴。
花瑶一哭二闹三上吊全闹了,都没有用。
西羌王不可能轻易放手,当时的铉烬还未立为魔族储君,在众多皇子中略显弱势,无母妃强大部族做后盾。
但西羌王在无生崖里见到铉烬体内居然有蚩尤魂珠!铉烬成为未来魔君几乎说毋庸置疑的事了。这时的铉烬没有母族庇护,将会是众多皇子中最容易拿捏的。
有蚩尤魂珠的皇子,必定成为下一代魔君,拿捏一个有着蚩尤魂珠的软弱储君,便等于拿捏皇权了。
与铉烬联姻,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西羌王自然不肯放手。
最后,花瑶作势投身无生崖神坛自戕,西羌王这才慌了,想了个由头,去请求退婚。
同闯无生崖的烛阴自然也看到了铉烬是蚩尤魂珠宿主,他知道,君位将与他无缘,他不甘心。
谁有蚩尤魂珠,谁就是继承人,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于是,烛阴便想到人界寻回蚩尤遗骸,或许也能牵引蚩尤魂珠自用,遂潜逃至人界。
魔君得知后怒不可揭,让铉烬伤愈后奉命前往人界捉拿烛阴以及寻回蚩尤遗骸。
铉烬作为蚩尤魂珠宿主,说最佳人选。
蚩尤乃先祖先祖,他遗骸流落在外,铉烬作为子孙,又被蚩尤魂珠选为继承人,自然责无旁贷,这才领命前往人间。
花瑶自然也要跟着来。
因铉烬是来捉拿烛阴,魔君也下了旨意,若是反抗,则生死勿论!
花瑶便也将铉烬当成仇敌,给他各种下绊子。
出了魔界,进入人界,所有魔一族披上锁元罩,隐了身份。
自古青楼最是鱼龙混杂之地,可以很好地藏匿身份。
加上各势力密培的探子皆是隐身青楼市集之地,虽凶险,但也是最好的隐身之处,消息来源灵通。
得知铉烬以青楼作为藏身地,花瑶也硬凑过来。
不知是欲亲自打探消息,还是为了逼迫烛阴,花瑶投身入了风尘,挂牌做起青楼姑娘。
不过她卖艺不卖身,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心情好便弹奏两曲,心情不好便不见人影。
正是因她这疏离的态度,反而更吊了那些求而不得的香客胃口,慕名而来的香客络绎不绝。
不求一亲芳泽,只求一睹红颜,花瑶便因此声名大噪,成为倚月阁的头牌。
这百年来,一有烛阴消息,花瑶便飞身而去,从来都是扑了空。
因烛阴的缘故,花瑶自来对铉烬冷言冷语,铉烬不过是看在西羌王有过救助之恩,才没有她过多计较。
沈清禾听着铉烬娓娓道来,似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沈清禾一样听得入迷。
连她都听出当中的云波诡谲、九死一生,而他语气平平,神情自若。
爹不疼娘不爱,没有倚仗没后盾,还要承担这么大的重担,在人间又危险重重,沈清禾不由得心疼他。
相比下,她虽为高门子女,却自小无忧无虑,无宗族、嫡庶、后宅之争。
她爹替她遮挡了无数的风雨,甚至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爱闹腾,她爹陪着闹;她要经商,她爹虽不明令禁止,但明里暗里都让人打点帮衬着,否则,她哪里能走到今日?
看着沈清禾的眼神,他懂她的意思,不由得拍了拍她,故作轻松,安抚她:“已经解答了这个问题,还有什么问题?我都痛快给你解答了。”
沈清禾摇摇螓首:“没有要问的了,我都知晓了。”
她想问,她于他,是否只是露水情缘。
此刻,她不想问如此妄自菲薄的话。
比起铉烬,她的前世今生,或许比他的纠葛更甚。
铉烬像是看穿她一般,深邃的眼神,牢牢锁住了她的,低询道:“你我不若共结连理了,如何?
沈清禾又愣住了,这是求亲吗?她难以置信:“是不是太快了?我俩相识不久……”
连相知相爱也不过短短几天。
铉烬笑道:“快吗?凡间多少夫妇仅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未照面便结为夫妇的?对比下,我们好太多了。”
她红了眼眶,事实上,她何其介意花瑶那句露水情缘。
可她自觉没有资格介意和计较,她的前生来世是怎样,她全然不知,她没有底气要求。
铉烬居然提了出来了,心有灵犀的。
对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