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老板与员工
治愈晶核确实是个好东西。
能够迅速治疗内外伤,也能恢复异能者的能量。
周怀余都想象不出,自己弄走这个重要道具以后,种马书灵到底用什么补偿给了它的真命男主。
至于丧尸病毒。
她对着天空看了看手中散发出冷冽绿光的宝石。
从原理上来说,她并不觉得这种治愈之力是能直接杀死病毒的。
更像是通过激活并充能细胞活性,从内部增强使用者自身的免疫应答和机体修复能力,从而达到了清除入侵的病毒粒子的效果。
原本晶核刚剖出来的时候,足足有汤盆大小。
她用过一次,变成了碗口。
而员工用一次,现在变成了拳头。
周怀余将拳头收进口袋里,回眸看着正在努力搜集汽油,并将油桶搬上车的员工。
“几桶了?”她问。
员工蓦然缩住脑袋,转身面对着老板所在的方位,只敢看一眼,便深深垂头。
“五五......五......”
难道是天生的结巴?
这声音低得,多亏她耳朵灵。
她挥挥手:“足够了,上车吧。”
周怀余让她坐在驾驶位。
她问过,这位员工是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拿的驾驶证。才大一,尚且分得清什么是油门、什么是离合器。
车被她开得一波三抖。
时快时慢,颤颤巍巍地往前滑动。
不熟练无妨,练一练就行。反正路上的“人”随便她撞。
从始至终,副驾驶位的人的情绪都很平静。连带着言敏轩也渐渐放下心中的不安,专注地握紧手中的方向盘。
车开得不快,但足够稳。
393国道上有深而交错的车轮印,一直延伸至道路尽头,无声引导着她们逐迹前行。
没看见太多车辆残骸和打斗痕迹。可见军方撤离时,整个车队的状况还算稳定。
随着天色渐渐沉入墨黑。
车前灯撕破夜色,在路面上投出笔直而冷白的光柱。
光芒所及之处,道路两侧一闪而过的扭曲“人”影被照亮,露出血肉狰狞的面容。
这时车里的人才反应过来,看了眼时间。
5点40分。
周怀余放下手表,她要准备入睡了。
正好200米外有个加油站。让言敏轩将车停下。
两人下车。
加油站便利店里的食物基本都被搬空。游荡的几只丧尸也不像是员工,应该是别的地方流窜过来的。
周怀余挑挑拣拣,选中一根扳手,带好手套。将四周的威胁尽数清理干净。
一共15只。
言敏轩跟在她身后兢兢业业地挖晶核,随后去厕所洗干净。灰色的宝石一颗颗像鹅卵石一样用手帕包裹住,递到她身边。
而她则在开锅煮泡面。
是康师傅牛肉面......
言敏轩抱腿坐在旁边,眼神空泛地看着那口大锅。
鲜咸的香味飘在空气中,像一把小钩子,勾出了胃部的呜咽声。
饿——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近一天没吃饭了。
周怀余递过来一个碗,“自己盛。”
言敏轩拘谨地将筷子伸进锅里,挑起几口泡面放入碗中。
旁边的人定定地望了她两秒。
“盛到你能吃饱为止,如果觉得我给你的碗小了,这边可以换一个更大的。”她用筷子敲了敲旁边的不锈钢盆。
闻言,言敏轩默默地多夹了几筷子,精准地将手里的碗装了七分满,随后停筷,瞥她一眼。
然而老板的目光仍然没有移走。
女生内心打鼓,深深坑下头。
某人:“......”
真没招了。
分明饿得肚子在开演唱会,却还是如此孤郁内向。
周怀余懒得再管,自顾自安慰好胃部,随后将晶核拿出来,试着吸收一下。
被取走能量的晶石在掌心刹那间泯灭成灰。
阖眸细细感受一会儿体内异能力的运转规律,很轻易地就让她找到了正确的修炼方式。
或者,她这叫冥想、修仙?
古早设定真“绝”……
火系异能突破二阶,对她而言似乎轻而易举。
周怀余睁开眼,指尖冒出一撮深红火苗,火苗慢慢凝聚成弹珠大小,屈指一弹。
咻——
飞掠而出的火弹将落地窗灼穿出一个小洞。
说到底,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力,她都和普通人类有质的区别。
这种异能给她用,周怀余能玩出花来。
但她始终更追求身体素质的综合优化,弥补长时间昏睡导致的气虚力短。因此才从未刻意锻炼过异能力。
脑海里和丧尸王对打的画面不断闪回。
周怀余思忖片刻,最终决定将每日的训练时间让渡两成,用来淬炼火焰。
再怎么慢吞细嚼,碗里的面条都很快被咀嚼得一干二净。
看着碗底浅浅的油渍。女生往锅里瞄一眼,眼底里划过纷乱的情绪,最终还是默默不动。
像一株阴暗角落里的蘑菇。
忽然地板上有滚咕噜声。
她盯着地板上被推过来的一颗晶核,小心抬眼瞥向对方。
“这是工资。”
老板手指点了点锅,眉毛扬起:“记得收拾一下。”
“我该去睡觉了,不要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
言敏轩呐呐点头。
皮卡车尾巴堵住了便利店大门。
地上铺了一条睡袋,但老板直接略过去,钻进货斗里躺下。很快就传来轻匀的呼吸声。
锅下的炭火还在发亮,汤面飘出白色的热气。
迟疑许久,言敏轩将筷子夹进锅里,很快就将剩下的泡面连同汤水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是因为这样比较好刷锅。
她有些心虚地想。
清洗完碗筷,言敏轩钻入睡袋,仰面盯着便利店斑驳的天花板,毫无睡意。
现在甚至不到晚上七点。
就算明天要早起,她也还能睡上整整十个多小时。
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言敏轩几乎神经质地捕捉着每一点细微的声响。
厕所持续的水滴,窗外呜咽的风声,还有某种窸窸窣窣、像是老鼠窜动的细碎动静。
她屏息凝神地听了许久,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狰狞的丧尸破窗而入,也没有腥臭的牙齿咬上她的喉咙。
就在这疑神疑鬼的惊惧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昏昏沉沉地睡去的。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