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小锤锤捶你
王金妍双手抱胸,将自己牢牢护住。
温兰杜看着她这全副武装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朝她伸手,说:“给我看看。”
“不要。”
“……我只是看看,不会弄坏的。”
“那也不行。”王金妍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这就是一块破石头,没什么好看的。”
“你都说是一块破石头了,那你这么宝贝做什么?”
“……”
温兰杜盯着她,灵机一动,软下声音,“真的不能给我看看吗?”
“……”王金妍的手一抖,内心纠结成了麻花,“好吧,但只是看看噢,你一定得还我!”
她解开脖子上的系带,将带着体温的挂坠轻轻置于他的手心。
在温兰杜翻看间,王金妍开口道:“我是早产儿,出生那年村里条件差,大家都说我活不了。外头也乱,我家人只能天天对着海求神拜佛,这个挂坠就是头一年,我爸在海边捡到的。石头形状像鸟,他干脆就穿了个孔,当成护身符给我戴上了。”
她轻笑了一声,“说来也巧,我妈说我戴上以后就没那么经常生病了。”
闻言,温兰杜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挂坠,我也有一个。”
王金妍:“啊?”
他眼眸低垂,自顾自地说:“我出生那年,我妈给我的。形状看起来差不多,也是当作护身符戴的。”
“巧合吧?”她随口道,却莫名愉悦,“你的那条呢?也拿来我看看呗?”
温兰杜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我八岁那年把它当作谢礼送人了。”
八岁、谢礼、送人。
王金妍一下就猜到了那个收礼人是谁。
她抬眸看他,只见他唇角噙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心像被小锤锤砸了一下,闷闷的。
恩人?呵,狗屁的恩人!嘴比煮熟了的鸭子还硬!
王金妍一撇嘴,朝温兰杜伸出手,“还我。”
“……等等。”温兰杜头也没抬,“我总觉得你这条和我的那个……”
王金妍一把将挂坠夺了回来,也打断了温兰杜的话。
她瞪着他,“好了好了,都看了这么久了,该还我了。”
她又不是傻子!更何况傻子也不想听他的感情史好吧?
王金妍一愣,傻子为什么不想听?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要对温兰杜的感情反应这么大?
脑子转不过弯的王金妍先一步看见了掌心的挂坠,以温兰杜那脾气,又是被打断话、又是被抢东西的……她小心翼翼的,却发现他没有如预想那般生气。
温兰杜只是看着她,那晦涩不明的目光顺着她的额头一路扫至下颌,最后与她对视。
画像上的那个人,有着和她相似的眉眼。
这个念头猛地占据王金妍的脑海,随后再也逃不开。沉闷的情绪伴随着尖锐的刺痛在胸腔内蔓延,她开始烦躁,烦躁她读不懂温兰杜眼底的情绪,他却还要这样看她!
王金妍脸色难看地就要回怼,温兰杜却先她一步,“王金妍,你说……你这条挂坠有没有可能就是我的那条?”
“……你有病吧。”坏情绪让她懒得动脑,她从沙发上起身,冷声道:“天底下这种花样的石头多了去了,就是碰巧而已。扯那么多……”
“我去睡觉了。”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离去。
关上客卧房门前,温兰杜仍旧坐在那,用那种目光看着她,就好像……在透过她,看画中的那个她一样。
烦死了!她重重地关上门,将这一切都隔绝在外。
王金妍将自己甩进了被中,闭上眼,纷乱的情绪就朝她袭来。
她翻来覆去,不知多久,才睡着。再次醒来时,天刚擦亮,她觉得身体有些发软、使不上劲,但好在今天是休息日,在去洗手间的路上,她正好撞见了准备出门的温兰杜。但温兰杜只是扫了她一眼,没吭声。
不说就不说,臭河豚。
王金妍边咒骂着,边将自己再次埋进被子当中睡起了回笼觉。
这一睡,就到了傍晚——
温兰杜:“醒醒,王金妍。”
王金妍确信,她是被冻醒的。
在梦中,她正在被一座长了腿的冰山追杀,那凉飕飕的温度扇了她好几巴掌,把她冻得一激灵。
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沿的温兰杜。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觉得心跳也漏了半拍。
王金妍咽了下口水,喉咙却涩得像刀割,“……干嘛?”
温兰杜皱着眉,掌心贴上她额头,“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熟悉的凉意在瞬间将她包围,王金妍抬眸瞥了眼,噢,原来不是冰山在追杀她,是这家伙的手。
她摸着自己的脸,问:“你是不是趁我睡觉,扇我巴掌了?”
“哈?”温兰杜挑眉,“你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
“……不至于。这个温度烧不死人的。”
“不至于?”他显然不满意王金妍的回答,音量都不自觉拔高了,“王金妍,我上午出门的时候看你脚步就有点虚,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发烧了?”
“噢,好像是……”
“噢?好像?你发烧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没手机吗?”
温兰杜一反常态,话密得很。
王金妍本就头疼,被他念得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拍掉温兰杜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屁话好多,我要睡觉了,记得带上门……”
她刚大被蒙过头,被子就被掀开了。
“温兰杜!你干什么!”
“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起来,穿衣服,和我去医院。”
“我不去。”王金妍应道。
在她的时代,这种病都是扛扛就过去了,去医院?这也太奢侈了。
“起床。”他声音又冷了几分。
王金妍打了个寒颤,没两秒就想缴械。但脚尖刚触到地面,胸口处细微摇晃的挂坠却提醒了她。
倔意上头,她幽怨地瞥了温兰杜一眼,钻回被中,“我不用你管,你管你的白月光去吧。”
温兰杜神情一僵,他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王金妍说的白月光是谁,“你发烧和那张画有什么关系?”
“……”王金妍也说不出有什么关系,但她不高兴啊!
见她不说话,温兰杜忍俊不禁,“王金妍,你知道我遇见她的时候,我才八岁吗?她至少大了我十几岁,还有个丈夫。”
“有丈夫怎么了,我也……”王金妍猛地噤声,嘟囔着转移话题,“二十岁有什么的,我还比你大了六十岁呢。”
“但现在,你比我小四岁。”
视线猝不及防地相交,他的眸光一片认真。
王金妍觉得她一定是烧糊涂了,怎么觉得人更热、心跳更快了呢?她将自己裹得更紧了点,躲着温兰杜要抓她的手,就往床的另一侧逃。
她一边逃,一边难受地哼唧。
温兰杜被她矫健的身手逗笑,“王金妍,你怎么跟个小猪仔一样,一直哼哼唧唧的。”
“你才猪仔!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