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人鱼之契
身后传来破空之声，申月璃压下喜色，身体往后撤去，却还是为时已晚。
冰链贯穿申月璃的肩膀，血流而下却又迅速结冰，痛感拉回逐渐沉浸在温暖起来的水底的申月璃。
“你们，要干什么？”
人鱼毫不留情抽出冰链，任由申月璃捂着肩膀，脸色变得苍白。
寒潭功效减弱，人鱼已经压制不住体内黑气，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身体上散发出来。
“怎么回事？”
申月璃见铁锅被迫停下来，但也是一副吃饱喝足模样，反而这人鱼却没有刚刚的凛冽之势，而是黑气包裹，死气沉沉。
“夺我寒潭，那就用命来偿还。”
人鱼没有心情再废话，冒着黑气的手隔空抓来，申月璃避之不及，被死死扣住贯穿的肩膀，血液蔓延到人鱼的手上，两人底下缓缓升起阵法。
“契！”
空洞的声音砸在申月璃脑子里，一股前所未有的污浊灵力灌注到身体里，浑身被禁锢不能动弹，申月璃紧抿着唇，实力差距悬殊，先暂且给这条人鱼记上一笔。
法阵消散，人鱼身上的黑气淡去一半，申月璃精神力却充盈识海。
但是体内出现了从未见过的黑气，萦绕不断。
“该死的……这是什么东西？”
“你把你自己的命，搭在我身上干什么？！”
生死共存的信息已经打入申月璃魂体，人鱼名为柘云，此时和寒潭皆消失不见。
申月璃握住锅柄，双脚落地，先探查一番铁锅是否真的恢复如初。
“果然，没有裂纹了。”
如她预想的一样，情况还不算太糟糕，铁锅微微颤动，归入黎明界，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我将沉睡，如果不想死，就早日修炼。”
“抵抗黑气，你我都活命。”
柘云的声音淡淡传来，事已至此，再追究此事对两人都没有好处。
申月璃闻言，查看一番早已变样的黎明界，现在死物活物皆可储存，空间扩大数倍，甚至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被封印的田地都已然显现，意味着以后她可以种植那些从星际带来的植株，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而且……
寒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和黎明界融为一体，铁锅早就趴在寒潭边将那些寒气吸了个干净。
申月璃站立潭边，能清晰的感受到潭底柘云紧闭双眼，方才贯穿到肩膀的剧烈疼痛感还在隐隐作祟，让申月璃狠的牙痒痒。
但很显然，这人鱼已经彻底沉睡。
申月璃扫了一眼体内黑气，这都不算大事，只要有燃料烧灵汤，黑气散去只是时间问题，相比这个，她更想知道燃料有多少。
“来我看看你吸了多少燃料，还让我莫名其妙和人鱼契约。”
“我靠！”
“这么多啊？”
申月璃不可置信，翻着铁锅细细反复探查三遍，真真切切就是百分之八十。
而且契约之后，申月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有了明显变化，她此时人在黎明界，但却可以顺着精神力看清方圆十里内任何地方。
犹如千里眼！
哪有什么莫名其妙，这简直就是她的幸运星啊。
阴霾和不悦一扫而空，申月璃确定人鱼就此沉睡，只能出了黎明界打算继续找点大鱼，一条大鱼烧出的灵汤根本不够。
“距离水元宗也不算太远，还能再走远一点。”
申月璃握着灵牌走走停停，但一直没看到大鱼身影，这次她真的要怀疑这个种族是不是极为稀有了。
申月璃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尽头，只有断崖绝壁，凉飕飕的崖风莫名吹起一身鸡皮疙瘩，前方已无路可走，申月璃往下随便丢了颗石头，并无声响。
“什么鬼地方，我还是原路返回吧。”
申月璃小声嘟囔一句，人生地不熟的，下次再来。
刚转头往回走，铁锅就直接把申月璃撞下了悬崖，精神势头十足。
还自觉贴在了申月璃身下。
“你想死是不是？”
申月璃怔愣一瞬，身子已经在极速坠落，手掌啪啪给了铁锅几下，结果被铁锅死死吸着挪不开手。
“…………”
申月璃彻底无语，铁锅不断传来安抚之意，继续带着她向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申月璃终于落地，没有想象中的摔得惨烈，而是站在柔软的沙子上，看起来正常的小鱼游来游去，还有些调皮地轻轻撞着申月璃，旁边石碑刻画“水族”二字。
铁锅激动起来，从申月璃身下钻出来和周围小鱼玩作一团，申月璃手掌聚拢，感受着明显比上面更加浓郁的灵气，同时也蕴含更浓郁的黑气。
“我们去哪？”
铁锅停下和小鱼的玩耍，晃晃悠悠往里飘去，申月璃赶紧跟上：“这边有什么东西吗？”
越走越寂静无声，已经没有小鱼游来游去，灵气浓郁，但申月璃能够敏锐察觉到其中沉重的黑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申月璃踩在沙子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可见范围极小，多处黑影重叠，只能靠着联系确定铁锅的位置。
直到进入一处大殿，铁锅推着申月璃后腰往前走，申月璃升起兴趣，上前查看一番，隐隐约约瞧见散落一地废弃的武器，摩挲几个之后发现都是破铜烂铁。
“一堆破铜烂铁，你自己都不吸还让我捡回去干什么？”
申月璃撇撇嘴，不太想将这些破烂收进黎明界，但还是仔细甄别，没注意到从她踏入大殿那一刻就有一把和她一样高的大勺子默默矗立在她身后，一直随着她走动。
铁锅横冲直撞，企图让她注意到大勺子，没想到正低着头认真挑选的申月璃丝毫没有反应，随手一巴掌拍开捣乱的铁锅。
“别捣乱，我可是相信你这里有好东西的。”
申月璃沉浸式挑选破铜烂铁。
费了一番力气之后，终于发现真的只是破铜烂铁。
摇摇头起身，结果撞到了身后有什么东西。
“我靠……哪来的勺子，跟个鬼一样你不会说话吗？”
申月璃一个激灵往后一跳，拍拍胸脯，这才看清悬浮身后的勺子勺柄纤长，一米多高，身上坑坑洼洼无数小洞，勺中更是早已填满泥沙。
现在感受到申月璃终于注意到自己，长勺兴奋地上下窜动。
“好合适的厨具，我原谅你了……”
申月璃摸摸鼻尖，自己在星际的厨具全部被炸毁，唯有本命铁锅归入魂体，现在黎明界里都是一些星际植株的种子和一些小玩意儿，这样一个勺子用来做汤喝简直完美。
带走带走。
申月璃正思考，长勺已经偷摸和铁锅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