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呵护
“太子妃,你没忘了我吧?”
慕容瑾的话语自带三分邪气
她眼眸半开,知道是慕容瑾,心口一紧,手牢牢抓住旁侧的帘子,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绪。
“见过祁王。”
“你身子还是这么虚,回门之日太子竟没陪着你?”
他没有刻意凑近,沈雁栖也放松了警惕。
“你觉得在这里和我如此说话,合适,吗?”
疼痛袭遍全身,她不停仰头,嘴唇被血染红。
慕容瑾忽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
“之前没发现,你勾引人的本事倒是厉害,你以为如此我就会放了你吗?陆行云我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他准备吻下去,沈雁栖吐了他一脸血沫。
力气集中在脚上朝着他小腹踢去,慕容瑾没有防备中了招。
“有意思,太子妃不妨猜猜——我意欲何为啊?”
沈雁栖眼中的泪水跟随着马车晃动的幅度而激荡着。
“你要是不在意早就动手了,让我猜猜,周围没有声音,你定是把我的马车弄到小巷,你不会碰我,但你刚才用巧劲儿弄松我的衣服,我猜你想让我身败名裂,此处一定是皇宫到太子府的必经之路。”
经过那日的羞辱,慕容瑾这几日倒是能忍,不过沈雁栖没想到会选在今日,她也不敢确定此人的想法,只是混说几句,看这人表情完全没有讶异之色,那她应该是猜对了。
“啪啪啪!”
“太子妃真聪明,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用手指摩擦她的唇瓣,沈雁栖被他弄得很是不舒服,可也无可奈何,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还受了伤,更加不是他的对手了。
慕容瑾将马车前的帘子大开,将衣衫不整的沈雁栖放置在风口,凉风一吹,单薄的丝绸扫过锁骨,她唇角两三道血渍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增动人姿态。
“太子妃,可惜了你这副花容月貌,你说你若是乖一点,何至于此。”
他下车前摸了一把她的脸,脚落地时抽出一把短刀捅进马腹。
马儿嘶吼着狂奔,刀刺一般的冷风呼呼地拍打她的脸,她的意识接近溃散,这次当真是躲不过了。
可惜她生来卑微,又死得这样凄惨,天底下独一份了吧。
今日陆行云进宫,似乎是有要紧事,曾说会晚点回府,慕容瑾应是专门掐点在此等候的的。
她闭上双眼,耳边的嘶吼声延续了很久,逐渐,身体忽然变暖了,睁眼,是陆行云。
陆行云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将他的斗篷掩盖在沈雁栖的身上,手臂护住她摇摇欲坠的后背。
“怎的,冒着病体也来找我?是我的不是,太子妃勿怪。”
斗篷笼罩着她的身躯,他用力一扯拉近两人的距离,唇也就在咫尺之间,她想到洞房之夜他吻了她,搅得人心神不宁。
朦胧的泪眼抬起来看他,陆行云搂紧她。
“别慌,一切有我,信我。”
她能做的唯有点头,先前闭上了眼睛,不知慕容瑾在何处,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视线里遭受重创而脱缰的马也被侍卫拦下。
沈雁栖的嘴唇颤动不休,下身的疼痛遍及全身,甚至牵扯着发声的喉咙,她几乎说不出话了。
陆行云一早就注意到怀中人凌乱的衣衫,以及沈雁栖虚弱的神情,他凑近了一点擦净眼角的泪痕。
“出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
声音如细丝,不过他还是听清了。
“那便好。”
陆行云后方还跟着几个朝中大臣,他们受太子吩咐不便上前,见太子与太子妃相拥,便纷纷识趣离开。
陆行云将人带到自己的马车上,其余事宜交由自己的护卫处理干净。
上了车她一头钻到他怀中。
“痛。”
灵秀的五官往皮肉中紧缩,是痛到了极致。
“痛?怎么了!”
他心下一惊,这究竟是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下成了这样?
“殿下,我没有,没有与别人……”
字句断断续续的,他皱紧眉头听着。
“我没有怀疑你。”
他将人搂紧,侧脸不小心磨蹭两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不会避开他,手掌轻轻拍打后背。
她喃喃低语:
“那,那好。”
沈雁栖晕了,陆行云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却发现她右腿上流了许多血。
“岂有此理!”
回府之后,他令府中的张太医前来治伤,脚上是被利器所伤,大腿似乎被动用了夹刑。
之后沈雁栖发烧,他屏退左右,一人照顾她。
“你怎么就不能让我安心一些?”
陆行云抚摸着她苍白的脸庞,她重病多年,今日又遭重创,这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忽然,沈雁栖抓住了他的手,柔软的肌肤包裹着他的,眼里都带着笑意。
“娘亲,娘亲!”
他表情一僵,怔愣片刻,而后她突然起身扑了上来,头埋在他怀里。
“娘,不要打我。”
“什么?!”
陆行云神色凝重,他亲近她都不敢重力半分,她怎么说也是定国公的嫡女,怎会如此?
哪有亲娘对女儿如此的?
她又是最恪守礼教的,为何打她?
“为什么打你?”
“你打我,还问我?”
她嘟唇泪光潋滟地紧盯着他,眼角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看得他心都快要化了。
“我……”
这他该如何说,他又不曾打她,就是语气重一些也无。
“你且看清楚了,我是你的夫君,可不是你娘亲,再说我几时打你了?”
他伸手抹去她眼角闪烁的泪光,沈雁栖眼睛酸酸的,一被触碰,泪水像泄洪似地流出。
“娘,你不要我了吗?我错了,不调皮了,别不要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陆行云一个头两个大,这又是哪跟哪啊!他想与她亲近,可并不想当她的娘。
“别哭,我没有不要你,我,我不是……”
她的手臂环绕在他腰间,箍得很紧,成婚第三日了,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今日她难得敞开心扉,却是发烧迷糊了,将他当作亲娘了。
“娘,受了委屈一定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她现在就像一个黏着母亲的小孩,胆子比平日里大了不少,到底是几年不见生疏了。
“我问你,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娘,有些记不清了。”
说得他浑身蚂蚁爬。
陆行云温柔地抚摸她圆润的下巴。
她转转眼珠子,眸中的幽怨更深,食指戳着他的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摔碎花瓶,碰到我的脚,然后你也不问我的伤。”
说完泪意翻涌,她倚靠在陆行云肩上哭泣。
沈雁栖多希望娘亲能多看她一眼。
这些年此种情况不是偶然了,无论她怎么做,娘亲就是不肯看她一眼,似乎也是认定她就是灾星了,近两年娘亲的状况好上一些了,但是情绪激动的时候还是会拿她撒气。
“我不是,不是,你是我亲娘啊,你怎么能对我这样坏呢?”
“我错了,错了,不会那般待你了。”
陆行云轻抚她的背,令她慢慢躺下。
她的手仍勾着他的脖子,他嘴角不断上扬,身躯压了下来。
“再不放手出事我可不管了。”
喉结滚了又滚。
“娘,你不要不理栖栖。”
“七七,哪个七?”
他食指微勾挑弄她的下巴,沈雁栖一把抓住他的手。
“栖息啊。”
“七夕,小名么?真有意思,不过我不这么叫你,叫你夕夕,喜欢吗?”
她闻言满眼星光,狠狠地点头。
“娘亲,你从没有这么抱我,以后你每日都要抱我。”
语气真像一个小孩,陆行云有些脸红,她现在像孩子,他却想着一些不可说之事。
“好,以后,我都会抱你。”
接着沈雁栖就像一条八爪鱼抱了上来,死死不肯松手。
陆行云自然是乐意的,只是明日不知道这丫头该作何感想,会否误会了他?那时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先松手,身上有伤就好好休息。”
“不,我才不要。”
她勾着他的腰带将人往里拉,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还挺重的,一个常年病重之人,分量竟然这么足。
“你快下来,出事可别怪我。”
“娘,你嫌弃我。”
委屈巴巴的,不明缘由的人见了怕会真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