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舒服,疼
……进去?
傅逐南平静地望着他,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提,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拒绝。
如果慕然聪明一点,应该干净利落的拒绝。
手腕上扣紧的智能手环又开始震动,心率加快的同时,玻璃墙上的信息素浓度监测表也开始疯狂跳跃。
傅逐南皱眉,盯着玻璃墙那边的慕然。
为什么还不拒绝?
他明明提醒过——伪装成蒋潜的口吻——易感期的Alpha很危险。
还是说,慕然进来之前,护士没有警告他吗?
为什么要犹豫?
……要进来吗?
观察室的警报灯亮起之前,信息素监测表上的数值开始缓慢下跌,傅逐南听见迟疑犹豫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胆大包天。
傅逐南扣住监测手环,微笑:“慕然。”
“嗯?”他明明还没得到准许,却已经走到了窄小的门前,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隔离观察室的门似乎外开式的,上锁之后,里面的人无法打开,外面的人拿到权限卡后就能随意进出。
权限卡。
“蒋潜”给过慕然了。
他没说话,慕然有些疑惑,问:“怎么了?”
“……”
傅逐南本来打算向慕然介绍下Alpha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崇尚暴力,血腥,残酷。人类文明是束缚在他们脖子上的套索,并不牢固,随时都有挣脱的风险。
但现在,他改变了注意。
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死活,他没有义务继续提醒。
他不说话,慕然悄悄调高了颈环的抑制等级,确定一丝一毫的信息素都无法泄漏,才下定决心:“我进来了哦。”
“嘀。”
门禁解锁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傅逐南仍旧站在玻璃墙前,目不转睛,仿佛对谁的到来并不感兴趣。
狭小的,仅容单人通过的窄门在慕然身后关闭,傅逐南慢慢转过头,看着他。
或许是玻璃房里漫射的灯光营造的错觉,慕然似乎看见了Alpha眼底闪烁的光芒。
兴奋的,跃跃欲试的,仿佛看见猎物入笼。
慕然不是不害怕。
可是、可是……
他想了想,决定把原因归纳与他的“任务”上。
他已经给出了他所有的条件,但傅逐南看起来好像还是不为所动,所以他只能进一步证明他的“价值”。
傅逐南的鼻尖很轻的耸动了一下,他什么都没闻见。
虚假的Omega合成信息素,或者藏在合成信息素下面的不明显的果香。
什么都没有。
也不对。
他挑起唇角,异常温和:“慕然,过来。”
Alpha局促地抓了下衣角,抬脚朝他走来。
一步,两步……
易感期异常灵敏的嗅觉总算捕捉到细微的味道,不是香水,不是信息素,只是单纯的洗衣粉,也可能是沐浴露遗留的香气。
普通的,丢到人群里没有任何特殊。
“您感觉还好吗?”慕然牢记着赛博老师的教导,在五步之外的范围停下——
据说这是Alpha容忍自己领地被侵占的极限。
傅逐南抬起手臂,给慕然看手臂内侧,静脉血管处密密麻麻的针眼,有些不知道是不是操作失误,泛起一圈骇人的青紫色。
“不太好。”傅逐南声音嘶哑,他有些厌烦,又有些恼怒,却说不清来由。
“不舒服。”
“疼。”
慕然的心跟着重重颤了下。
傅逐南的信息素等级太高了,与之对应的是强化到极致的五感,或许连痛觉也比寻常人更敏锐。
可Alpha普遍都耐痛——疼痛与他们而言,更像兴奋剂,直接作用于神经的那种。
就连慕然这个不太像Alpha的Alpha也不例外。
颈环勒得太紧,压迫着气管,带来近乎窒息的痛楚,他不得不很努力的呼吸,才能勉强维持住身体机能的需要。
信息素——属于傅逐南的信息素,随着气流,进入他的肺部,又被血液带着,流淌了全身。
令他眩晕。
不适撩拨着神经,没让他生出退意,反而迷蒙的,又往前走了半步。
如果傅逐南感到疼,那说明这次易感期,真的为他带来了……极其强烈的痛楚。
“怎么没有给你上药?”慕然说,“青了这么大一块。”
不是说明溪居的服务很好吗?
傅逐南这样的身份,还有人敢怠慢吗?
“没有人愿意做这种事。”傅逐南放下手,轻飘飘地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