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安南城乱(二)
沈念白回头看了身后三人一眼,谢寻钰垂眸向她,视线温淡,而慕青衍则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钟愿眉目依旧冷淡得紧。
她重新回头,将桌上的灵石推到店小二的面前。
“多谢,你快些去招待其他人吧。”
店小二赶忙站起身,弯着腰将灵石拿走收进袖中,对着他们笑了笑,后退着出了门。
人走后,沈念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没有椅子坐,那榻上也能坐啊,你们站这像我的保镖一样。”说着她端起茶水小抿了一口。
“谁知道你让不让人沾你的榻啊?”慕青衍没好气道。
沈念白回头瞪了他一眼。
“现在基本情况也了解了,要不大家先回屋睡觉吧。”
说着沈念白就要去铜镜前拆发,却被慕青衍叫住了。
他用有些不太确定的语气道:“店小二说的这个白袍道士我们可能认识。”
钟愿忽然抬眸,沉默片刻,这才开口:“我负责凌天宗的弟子归档,若真按慕师弟所说,那此人我就有印象,三年前曾有一位白袍独臂的道士拜入过凌天宗,不过前不久,大概一月前,他自请离宗,还是在我这里交的弟子牌。”
沈念白:“那他当时离宗时有说为什么离开吗?人人挤破头想进凌天宗,他反而进了又走,这是何缘由?”
钟愿冷眉,薄唇翕动,摇了摇头:“没问。”
沈念白啧舌,合着在凌天宗,离职连原因也不用问。
慕青衍:“他离开凌天宗是因为,要去找妹妹。”
沈念白:“这又怎么说?”
慕青衍看沈念白从椅子离开,他便坐到了刚才沈念白坐的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视线垂落在杯中水面上,慕青衍神思有些涣散。
“三年前,他是从清明道观来的凌天宗,所以店小二说的那身穿白色道袍独臂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他。”
沈念白悄悄走到谢寻钰旁边,身子不知不觉中碰到他了的衣角,她知晓谢寻钰对凌天宗内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所以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于是靠近他身边。
少年侧眸看了她一眼,黑眸中浮上一层淡淡的暖意。
沈念白:“钟师姐,你们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
慕青衍抬眸瞅了她一眼:“你不也是宗门的一份子,还是师尊亲传,也不知道一天在干什么,三年前伏魔崖试炼的魁首,师妹当真没印象了?”
沈念白狠狠揪着自己的衣角,咬着牙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真忘了。”
慕青衍蹙眉喝了一口水。
“三年前,伏魔崖试炼的魁首是个独臂的白袍道士,当时我还是试炼的监察,不过在他得缉魔印进入宗门后,我同他打了一架。”
沈念白小声嘀咕:“打架还好意思说……”
慕青衍听到了沈念白的声音,握了握拳,继续道:“他叫段婴平,修为同我相近,修为亦在金丹期,虽说试炼之后是我找他比试,但那一架我们下手狠都受了伤,疗伤之余,他告诉我他进凌天宗是为了借用宗门仙器寻灵杵,他想找他的妹妹。”
“这三年来,他修为一直精进,也为宗门缉魔处除了不少大魔,一月前,在两位长老的允许下,他借用了寻灵杵找到了妹妹的消息,于是离开了宗门。”
沈念白恍然:“那如果按你所说,段婴平本是清明道观的弟子,离开凌天宗后,在得知清明道观被灭门,于是出现在翠青山,意在为师门收尸,这样就都说得通了。”
慕青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侧眸看着沈念白:“脑子还不算太笨。”
沈念白无奈,闭眼打了个哈欠开始催人:“谢谢夸奖,不过我困了,师兄师姐先回去吧,我们明日再找线索,太晚了。”
于是三人便离开了沈念白的屋子。
窗棂大开,月色浮华,沈念白坐在铜镜前,将自己的长发拆散开,她眼神空洞,大脑放空,沉默半响后敲了敲脑海中的系统。
“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谢寻钰啊,我的灵力现在还在凝体初期,感觉任务完成遥遥无期,宗内的一些术法还需要我再学学,可是不管怎么样,灵根恢复是我现下最要紧的事情。”
【呜呜呜,我的宿主殿下,你终于想起我了,系统建议是可以去哒。】
“好。”
沈念白双手放在膝盖上,沉沉呼出一口气,她思索片刻后,提着裙摆出了门。
另一侧屋内。
谢寻钰坐在木椅上,腰间的白色玉佩被他取下来放在桌上,黑眸正看着玉佩上的纹路出神,屋内的烛火噼啪作响,少年神色如冰。
就在这时,屋门被人轻轻敲响,门外传来少女压低的细小声响:“谢寻钰,你睡下没,我有事找你。”
他垂眸将桌上的玉佩收起来:“还未。”
沈念白悄声道:“那我进来啦。”
她将门轻轻推开,进门后转身将屋子的门又轻轻闭上。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视线昏暗,沈念白朝四周看了看,只见谢寻钰正坐在木椅上,视线温和看向她。
少年永远姿态端正,冰肌玉骨,身材挺拔,肩宽腰细,连坐姿都十分好看。
沈念白缓步走到谢寻钰面前。
谢寻钰示意沈念白坐下:“沈姑娘这么晚找我有何事?”
沈念白乖乖坐到谢寻钰对面的木椅上,沉默片刻后道:“是这样,之前在听竹苑的温泉池……嗯……我不是吸收了你的灵力嘛,然后灵根就有些修复……”
她说着说着不自觉脑海里回忆起那晚的画面,温泉池中,他们神志都有些不太清楚,但是模糊隐秘的画面才更是让人头昏脑热,她视线不自觉落在谢寻钰被腰带束紧的腰身上。
少年一身白衣穿得一丝不苟,冷淡容颜禁欲又勾人,浅色的唇如浸水的桃花瓣,她如今脑中浮现的全是那晚水面之下他身上朦胧的线条沟壑。
喉头上下滚动,沈念白耳朵通红。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脑子:“其实我来就是想问,你这边方便的话,我们定一下灵根修复的周期怎么样?”
谢寻钰的视线本就在沈念白身上,她白日里编起的长发如今披散下来,显得更加娇俏些,小巧的脸上浮上丝丝绯意,琉璃般的眸子错开他的视线落在旁处,隐在发后的耳垂正渗着嫣红。
少年因她的言语而心头悸动,鸦羽般的长睫微颤,他放在身侧的手握起,那晚渗入鼻尖的淡淡发香仿佛再度重现,连胸膛的心跳也在不自觉间加快。
沈念白轻咳一声:“那个,当时你不是说我灵根有损,肯定不可能一下就修复好,循序渐进嘛,所以我就是过来问问……如果你这边——”
她自顾自说着,仿佛是在缓解自己的尴尬,却被人打断。
“七日。”
“嗯?”沈念白抬眸看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打下阴影。
谢寻钰正经瞧着沈念白,声音温润:“七日一次,不过每次流入的灵力不会太多,可以吗?”
沈念白眸子清亮,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立马回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谢寻钰,你人可真好。”
说着,沈念白便将腰间的灵囊解下来,从里面拿出一条靛蓝色绒花剑穗,虽然手工织线不是很完美,但与少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