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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件事我真没其他事再瞒着你们了,香凝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李自心的死也只是个意外,谁让她想杀我,我失手反杀她,虽有不妥,但合乎情理。并不全然是我之过。”
刘邈砰砰又磕了几个头,“两位的背后是灵霄宗,我恳请灵霄宗的诸位仙长为民除害,杀了邓元羿这个魔道败类。”
这些年来,只要一想到事情败露,自己也有可能变成万魂幡中的阴魂之一,刘邈就会噩梦连连。死就死了,死后还要无休止地受尽折磨,永无轮回之日,那得是多么绝望的事情。
他话说得稍微有了点人样,可秦若芙与沈寂并不是个感性的主,并未有丝毫触动。
若论人性里潜藏的阴私与恶,两人都比旁人更敏感些,似乎无师自通,轻而易举便能感知到。
秦若芙抬眸,神色冷然,“别说得那么高尚,想借灵霄宗之手除掉你的心头大患就直说。再者,李自心要杀你也未必就像你说的,是嫉妒你纳了妾。我怎么觉得,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呢?”
刘邈闻言,面色陡然一变。
“李自心喜欢的是你兄长刘栩吧。”分明是疑问句,可沈寂用了肯定的语气。
他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嗤笑,戏谑道:“怪不得呢,我道你明明不爱听戏,连茶楼都不愿意陪李自心去,怎么可能会在那里与她一见钟情。”
刘邈不情不愿地解释道:“她与我兄长确实情投意合,不过兄长身体本来就不好,怕耽误她,就一直对她隐瞒身世,生怕她上了心,此生非他不可。
后来兄长临死前,嘱托我要照拂李自心,她是孤女,从未有过家人,他希望我能待李自心如家人一般,让她这辈子平安喜乐。
恰逢李自心不知从哪打听到兄长是刘府的公子,也知晓他生病了,就求着要进府照顾。只可惜来的晚了,兄长在她进府的前一天已经秘密发丧了,所以她照顾的人是我。
我见她尚有几分姿色,人也还算听话懂事,便想着替兄长续缘也好,一石三鸟。说实话,答应兄长的事我都办到了,别看刘府不如以前了,但李自心好歹也是个正房夫人,地位尊贵,握有掌家大权,这辈子吃喝不愁。
就她这个出身的女子,几辈子才能修来这种福分,结果她竟如此不识好歹,意图刺杀我。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秦若芙蹙眉道:“换成任何一个女子,心爱之人被人冒名顶替,嫁过去后又磋磨了多年青春,最后发现心爱之人是因对方才死的,心中有恨是必然的,死后化作厉鬼也情有可原。”
刘邈神情几番变幻,问:“你是说,她发现了我兄长的死因?”
李自心与他共处三年,会发现他与刘栩实为两人这并不奇怪,而且他后来也没想再瞒着。
可自己将兄长的死因以及邓元羿的事情瞒得好好的,她怎么会知道呢?
秦若芙微微摇头,道:“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其他解释。嫉妒你纳妾实在荒谬,如果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又何必管你枕边之人是谁。”
沈寂道:“你可以回忆一下,她有没有试探过你刘栩的行踪。发现你不是刘栩后,正常来说第一反应应该会去找刘栩的下落,如果她没问,说明已经通过其他手段知道了此事。”
“其他手段?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手段?”刘邈烦躁地说道:“就连当年知道我兄长死因的人都没几个,只有我……”
他说着,忽然一顿。
是啊,除了他,还有他娘。
“我娘她怎么会说这种事呢?”刘邈惊疑不定。
秦若芙道:“你先前说过你娘患了癫痴,癫痴之人口中常说胡话,应是她无意间提到了当年的事,被李自心听见,拼凑还原了真相。”
“大孝子,如果你常去你娘床头侍奉,应该早就发现这件事了。”沈寂双腿交叠,支着下颌,笑睨着他。
刘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终散了劲,恹恹地跪在地上。
“我们会帮你解决邓元羿的事情。”秦若芙忽然道:“但李自心如果想要杀你,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能解决一个是一个。刘邈咬了咬牙,道:“多谢仙师。”
一旁的沈寂:“?”
他坐直身子,望向秦若芙,咬紧字音,低低地重复道:“我们?”
秦若芙淡淡地瞥过来,“是啊,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沈寂指了指自己,“邓元羿是元婴初期,我是筑基后期,你……”
秦若芙道:“差不多筑基中期。”
“好,筑基中期。”沈寂道:“我们与邓元羿相差了整整一个金丹期,你告诉我,我们怎么赢?”
“不是还有慕容师兄吗?我们只要不与邓元羿正面对上,与其他弟子从旁辅助慕容师兄,设个套将邓元羿拿下不就好了?”秦若芙理直气壮。
“你想的太天真了。”沈寂眸色沉沉。
如果真按秦若芙的法子来,那不就和原著的走向一模一样了吗?而且,他才不要给慕容朔做陪衬,最后还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反正慕容朔与段清漓最终也会解决邓元羿,他只要苟住就好,根本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我不去。”沈寂冷冷吐出三字。
“你不去我去,我这就去找慕容师兄。”秦若芙拂袖起身。
“香凝的死因,你也不查了吗?”沈寂叫住她。
秦若芙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道:“你查就好,我和慕容师兄去解决邓元羿,他才是这檀州城里最大的威胁。”
目送她的背影头也不回地离开,沈寂莫名有一种气堵在心口的感觉。
思来想去,不得原因。
劝说自己,也罢,就随他们去吧,旁人的选择他无法干涉,尊重就好。
关于邓元羿,该给的信息他已经给了,慕容朔身为男主,智商自是不低,不说护着除女主外的其他弟子了,但最起码也不要让他们修为低的弟子冲上去做肉盾,与邓元羿硬刚吧。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且放他斩妖除魔,大道浩浩,我自有我道要走。
想到此处,沈寂终于卸了那口气,长睫一掀,视线落在刘邈身上。
刘邈一哆嗦。眼瞅着这位爷回了神,周身的气质也不再那么沉闷可怖,他才壮着胆子道:“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