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楔谷神诅咒杀人事件
“工藤新一,对吧?”
成宫旭的嘴角勾起一抹的弧度,看起来像是怒极反笑,“你是不是推理小说看多了,以为现实也像书里那样,所有巧合都能串联成必然的阴谋?”
他继续问道:“你说我利用父亲的习惯下毒?那毒涂在哪里?父亲收藏室里的东西那么多,我如何能精准预判他一定会碰到我下毒的地方?还有,证据呢?你拿得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种仿佛被人侮辱而激发出的狠厉:“以及那个录音机!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母亲是为了配合‘诅咒’和混淆视线而自导自演,那我准备一个播放尖叫的录音机,除了画蛇添足、引人怀疑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成宫旭的连番质问,句句戳在目前推理的薄弱环节上。
确实,工藤新一的推理指出了方向和可能性,但在确凿的物证出现之前,这一切都停留在逻辑推演的层面。
尤其是录音机的存在,在当前的解释下,确实显得有些多余和矛盾。
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一些原本觉得案情明朗的警员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目暮警部的眉头重新锁紧,对着电话道:“工藤老弟……”
电话那头的“工藤新一”似乎并未被这番连环反驳打乱阵脚,反而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
“你把毒抹在了印章上吧?”
“印章?”目暮警部疑惑地重复。
“没错。”工藤新一解释道,“成宫弦一郎先生有一个众所周知,或者说,至少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习惯——他热衷于在自己的收藏品上,贴上印有他名字的印章作为标记,尤其是对他最近新收到的那批古董,他应该更是会迫不及待地逐一标记。”
“了解父亲这一习惯的你,正是预料到了他必定会在欣赏这批新古董时使用印章。所以,你只需要提前将河豚毒素涂抹在印章的握柄、或者他手指必然会接触到的部位,就能确保毒素在他盖印的过程中,沾染到他的手指上。”
工藤新一继续推理,“之后,无论他是直接用手拿起沙弥婆婆送去的饭团,还是下意识地用手擦拭嘴唇、触碰食物,毒素都会顺利进入口腔。至于毒发时间,正如我刚才所说,只要在午餐后即可,你的不在场证明覆盖了整个下午,时间绰绰有余。”
成宫旭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但他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了。
工藤新一并没有停下,他的话锋转向了另一个关键点:“至于你母亲,成宫响子夫人的事,我认为,这并不在你最初的计划之内。”
“哦?”成宫旭终于发出了一个带着冷嘲的音节。
“是的。”工藤新一肯定道,“你的原计划其实很简单:下毒,和同学们待在一起,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直到你事先设置好的、藏在花瓶里的录音机在预定时间发出尖叫,吸引大家发现尸体,但是,这个计划出现了意外——你的母亲,成宫响子夫人,很可比你预想的更早发现了异常。”
他接着说道:“也许她原本想去收藏室提醒丈夫赴宴时间,却意外发现了已经毒发身亡的成宫弦一郎先生。她可能察觉到了你的计划,或者单纯地认为你会被怀疑。于是,作为母亲,为了保护你,她仓促间将成宫弦一郎的死亡现场伪装成‘楔谷神诅咒’,并自导自演了浴室溺水的一幕。”
工藤新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她用自己的安危,为你争取时间,或者说,试图替你承担嫌疑。这恐怕是你计划中,唯一一个未曾料到的变数,也是最令人唏嘘的部分。”
成宫旭的身体稍稍地晃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成了拳。
“精彩的故事,工藤新一。”成宫旭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但这仍然是故事。证据呢?你说我把毒抹在印章上,印章呢?如果它真的存在,并且沾有毒药,现在在哪里?”
这正是最关键的一环——物证。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目暮警部的手机。
“证据,很简单。虽然那个抹了毒的印章多半已经被想要包庇你的成宫响子夫人处理掉了,但装河豚毒素的容器应该还在你那吧?那可不是什么能随随便便处理掉的东西,尤其管家沙弥婆婆还有为了便于分类检查垃圾的习惯,就更不容易处理掉了,所以现在应该还被你藏在房间里某个地方吧?”
工藤新一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十足的把握:“只要警方仔细搜索你的房间,应该就能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成宫旭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
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刚刚的激动反驳瞬间消散,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颓丧。
“是……”他声音沙哑,似乎正要承认。
“是我做的!”
一道略显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女声骤然响起,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愣,齐刷刷地转向声音来源。
只见偏房的入口处,成宫响子夫人正虚弱地倚靠在门框上。
她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是从医院强行赶回来的,体力几乎透支。
“母亲?!”成宫旭猛地抬头,看到母亲的样子,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担忧。
成宫响子没有理会儿子的呼唤,她的目光直直地投向目暮警部手中的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都是我做的,是我杀了成宫弦一郎!印章在我那,装河豚毒素的容器也在我那,上面只有我的指纹,这件事和阿旭没关系!”
现场一片哗然!
刚刚工藤新一还在指控儿子成宫旭,转眼间,本该是受害者的母亲却主动现身,揽下了所有罪行!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成宫女士!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目暮警部严肃地问道,“您身体还很虚弱,请不要开玩笑……”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警官先生。”成宫响子打断了他,语气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这位先生的推理听起来很精彩,但方向完全错了。下毒的人是我,布置现场的人也是我,那个录音机也是我放的。至于浴室里的事……不过是为了让‘诅咒’看起来更真实,也是为了给我自己披上受害者的身份罢了。”
她的话语逻辑清晰,直接将工藤新一推理中归于成宫旭的作案动机和部分行为揽到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成宫旭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声音带着痛苦和不解。
成宫响子看向儿子,眼神复杂:“阿旭……对不起,但那个男人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
她转而看向目暮警部和众人,开始陈述“动机”,语气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怨恨:“成宫弦一郎,他根本就是个恶魔!他迷恋那些带着诅咒和血腥的古董,我早就忍不了了!他最近弄来的那批从楔谷神神社流出的东西,更是邪门!我害怕……我怕他会把诅咒带给这个家,带给阿旭!所以我才……我才不得不动手!”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警方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判断这对母子到底谁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