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那……那便算了……我走了。”陆照雪只觉尴尬，转身欲走。
“表姐请稍等！”江余却折身取了桌上写了一半的文章来，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表姐……可否看看我这篇文章作的如何？”
陆照雪：“？”
她沉默两秒，接过来，不确定的问了句，“真的让我看？”
江余重重点头，“嗯！听闻姑丈是教书先生，劳烦表姐，帮我看看吧！”
陆照雪要如何说自己完全不懂科举文章呢……
但江余期待的眼神叫她不能拒绝，便接过文章看了两眼，霎时两眼一黑，果然看不懂……
陆照雪灵机一动，“今日太晚了，明日咱们要一同去酒肆，你把文章带去酒肆作，到时表姐再给你看。”
“好！”江余自是满口应下。
“睡吧，不早了。”陆照雪已经哄过小孩子，至于明早的事……明早再说！
江余正要关门，陆照雪却突然刹住脚回头，“你知道哪里有卖话本的吗？边城每个书铺都有吗？”
“自……自是每个书铺都有的……”江余红着脸欲言又止。
“行，知道了。”陆照雪挥挥手，“这回真没事了，去睡吧！”
等躺到床上，陆照雪才恍然发觉，既然他没看过，那脸红什么？
这话本……除却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像《三国》这种书该不至于脸红吧！
这小子……
陆照雪翻身坐起来，教育小孩的心思和想看话本的心思蠢蠢欲动。
但天色已晚，还是早些睡吧……
第二日到了酒肆，陆照雪十分熟练的烧水烫酒，江余笨手笨脚的在大堂生火，等陆照雪从灶房回来他才把火点起来。
打开店门，今早有太阳，却仍是寒冷的，陆照雪取下灯笼，转眼就看到苏平进了城，身后还跟着几辆平板车，是拉货来了。
“陆姑娘！”苏平老远就瞧见她，快走几步到了店门口，“城里的几个单子我都拉来了！”
“来这么早？”陆照雪笑道，“把货拉到后院以后就进屋来暖和暖和！”
“欸！”
陆照雪把厚厚的门帘放下，支开旁边的窗户，才回到柜台前。
“去买几样包子面条烧饼回来，我一会儿还要去灶房，走不开。”陆照雪把低头看书的江余叫起来，“大早上的，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再回来看书。”
“买够咱们七个够吃的量就行。”陆照雪从抽屉里拿了钱给他，“快去快回啊！今天你负责管账。”
江余乖乖听话，揣着钱便出去了。
苏平不是第一次来酒肆，知道后面巷子有后门，他带着几个一同来城里的弟兄将平板车放到后院，又把货整整齐齐码在院子一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才进了大堂。
“陆姑娘，酒都放好了，您点点数。”苏平说着，侧身为陆照雪让开后门。
谁知陆照雪却只顾着瞧炭盆里的火，“若是我不点你们会少送几坛吗？”
苏平立马否认：“自然不会！装车前我们兄弟几个数了好些遍！”
“那不就成了？”陆照雪抬起头笑道，“若是少了你们便再给我送一次。”
苏平摸了摸后脑勺，冲着陆照雪笑，就是不说话。
“炭盆上烧了茶水，也烫了酒，你们喝茶还是喝酒？”陆照雪招呼道，她拿出一摞粗瓷碗，在面前依次摆开。
“哪里能劳烦陆姑娘，”苏平推辞道，“我们待一会儿便回去了，不打扰主家做生意。”
“这大清早的哪有什么人来喝酒啊？”陆照雪朝几个挤在一起的年轻人招手，“快先过来坐！”
苏平闻言，踌躇片刻，大大方方便走过来了，身后几个兄弟也默默跟着，只是略显局促。
“喝茶还是喝酒？”陆照雪提着壶，瞧见他们一个个都不自在，干脆把壶塞进苏平手里，“想喝什么自己倒，我去灶房一趟。”
陆照雪一走，几个年轻人才敢伸出手，自己规规矩矩倒了热茶捧进手里，围坐着炭盆烤火。
酒肆每日卖的几样凉拌小菜需得午时之前便做出来，陆照雪跟着周珠学过几道。
今日做一道炸花生米，一道凉拌豆干，一道皮蛋拌豆腐，都是极受欢迎的简单下酒菜。
若是客人想吃些卤菜，酒肆是没有的，就需陆照雪出去跑腿了。
几样菜都是昨天便准备好的，陆照雪只需要切好拌开就成。大晏没什么复杂的调料，凉拌菜便只是放些醋，酱油，盐，以及边城百姓必不可少的辣椒。
周珠做的凉拌菜这么受欢迎，多半原因便是这辣椒做的好。别看这拌菜的调味料少，炸辣椒油的时候放的香料可不只是三五种，因此酒客们都喜欢，便是不堂食，只是前来打酒的人，都会买些回去呢。
而其中凉拌豆干又是最受欢迎的，豆干柔韧有较劲，最是下酒，陆照雪便多做了些。
等她把最后一道花生米炸好返回大堂，江余已经买了一堆早食回来，正站在炭盆前跟五六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怎……怎敢劳烦小掌柜给我们买……”苏平坐立难道。
几个人颤颤巍巍站着，就是不敢伸手去碰放在桌上的吃食。
江余红着脸，一副都快哭了的模样，“不……不必叫我小……小掌柜。”
陆照雪哭笑不得的走过来，捡了一只包子，“都愣着做什么？再不吃就放凉了！你们赶早就往城里来，便是带了干粮也早就凉了，快吃吧，吃完还要赶路回庄子上吧？”
“多谢主家体恤。”苏平吸吸鼻子，主动带头拿了一张烧饼，大口吃起来。
陆照雪怕他们不自在，捡了两样带着江余去柜台后头吃了。
两个人默默吃了一会儿早饭，江余捧着包子，突然十分艳羡道：“表姐，你真厉害。”
“？”，陆照雪不知道他这个评价从何而来，生怕他又叫自己看文章，抬眼瞧见苏平已经吃完了，正端着碗牛饮茶水，便将人叫去后院了。
“陆姑娘有什么吩咐？”
陆照雪上下打量他一番，“上次跟你说的没忘吧？”
“没有，陆姑娘说的我都记着呢，庄子上的事情我照看的过来！”
陆照雪点头，“那便好好收拾一下，你看看你这副打扮，不怕底下人不服你？”
苏平闻言憨笑几声，他学不来丁庄头那副商人做派，穿不来什么绸缎衣裳，也佩不惯什么玉，自己平日该怎么穿便怎么穿，图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