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凶相毕露的都市传说
何为黑手党。
首先,这是犯罪组织的一种。
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从远处奔驰而来,临近院落也不刹车,直接撞上充当护栏的铁丝网。马力惊人的越野车撵倒相比之下脆弱不堪的护栏,在即使是纵观整座小城也堪称偏远的地方横行霸道,把车开进混乱但形势高下立判的走私团伙的老巢。
空气中传来何物烧焦的气味。
来人下了车,把一头扎在青年怀里昏迷的少年利索地接过,毫不怜惜地塞进车后座,仿佛塞的不是人而是一件货物。
褐发的外国青年不多言语,麻利地回到车里,带着不该来此的少年速速离开,把此地留给他记忆里曾在欧洲部门留下不少传奇的青年。
目送好友的下属带苏枋走远,佐久间弥津把伞撑在头顶,回头观察起尸横遍野的院子。院子边缘地带杂草丛生,唯有靠近楼房的部分是干净平坦的地面,铺着长条形灰砖。大楼门口的台阶是水泥砌的,有的地方已经开裂。
枪声停止了,但楼里还有其他人,优也早已潜入其中。正面战场从来都是他的任务。敌人离他越近,他行动起来越有利。
大雨泼洒在倒地昏迷的敌人身上,把这些年纪各异的人们浇成落汤鸡。不想让自己的鞋底沾上脏东西,他绕过还没身亡的手下败将们踏进大楼。收起伞,把伞面的水珠朝外甩了甩,他又不紧不慢地分析起楼内的设计。
正对楼门的中心部位有长台阶,在台阶末端平台朝左右各有转角上楼,兴许楼上几层都是这样的设计。走廊里有灯,但不是声控灯。挂着的应急灯内有蓄电池。
设计有点老派,但有的门装上了密码锁。被操纵的电流带着明亮的银光一闪而过,密码锁发出“砰”的一声响。小爆炸让门变了型,紧接着冒出难闻的黑烟。
佐久间弥津轻轻皱眉,用手当扇子扇跑黑烟,抬脚踹开了这扇门。门朝后狠狠撞在右边的墙上,又是一声惊人的巨响。
异能力会为他指路。这是监控室,但几乎一整面墙的监控摄像头界面里,只剩三五个还亮着,其他的都已经陷入异常状态。根据剩余监控摄像头判断,优已经上到了七楼。
密密麻麻的银光好似流动的网,网住了正在运行中的大部头机器。他不再耽误,立即把坏掉的门合上,从侧边楼梯上楼,免得正面迎接机器的爆炸。
直到他上到四楼,才听见有人在气急败坏地叫喊。
这样煞风景的喊叫立马被闯入者出手制止。
雨声盖过佐久间弥津的脚步声,也盖过人体扑倒在地上的沉闷响声。
爬楼怎么可能不累。哪怕他曾经也是体力超绝的武斗派,但休息几年的后果就是他会气喘着出现在换弹匣的优眼前。有高低差的“战场”从来不是好地图。
看着自己活动量似乎有些超标的前上司,上好子弹,镜优调侃道,“电梯在楼的背后呢,你可以坐电梯的。”
被如此戏谑的人无力反驳,轻轻摇了摇头,等待镜优的下文。
没有血肉崩裂,也没有血流成河,但七楼以下,暂时没有能自由行走的“活人”。
每每想到这点,镜优都觉得可怖。但又想到做出此等凶悍之事的人正站在自己身边,他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表现的方式是奚落现上司。
“你花十分钟能解决的敌人,某个不当人的家伙得花一个小时。他前段时间又把我派到了美洲,我的衣服都染上了烟草味。”
佐久间弥津瞧了喋喋不休大吐苦水的人一眼,意思是“差不多得了”。
很难说水落是不是已经手下留情了,没命令优常驻美洲算看在他的面子上。
镜优对水落望音是永远不会服气的,他从那家伙身上感受到的只有浓浓的排斥和蔑视,一点好意都没有。
提到这一层的发现,镜优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如何言语通顺地讲述自己偶遇“囚犯”的过程。眼见为实,他邀请弥津大人亲自看看。
院子里还有另外三栋较矮的楼房,都不过三四层,实在让人生不起去看的心思。
半开的房间门,锁的位置已经被子弹击穿,形变得不成样子,房间内杂乱无章,但没有落灰,想必是经常有人出入,一名脸脏兮兮的年轻男人被手铐拷在两指粗细的不锈钢管道上,拷了左手,右胳膊的袖子里空荡荡的,搭在盘起来的腿上。
房间里没有正经家具,看起来年纪尚小的年轻男人靠坐在墙边,身下垫着一块很薄的毛毯,似乎这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自由空间。
“好了,现在,整座大楼里只有三个能站着的人了。把你刚才说的事,再说一遍。”
镜优玩着手里的枪,对准抬头望向他们的年轻人。
落在年轻人眼里的首先是一片充满希望的玫瑰田。拿枪的青年走近他两步,蹲在他半米远的地方,摘下自己的墨镜,露出一双在无灯的室内相当吸睛的金瞳。
这二人的气质天差地别。谁是主位,一目了然。
他孤注一掷,目光迎向一言不发的青年。
“可以……替我杀掉他们吗?”他祈求道。
随身带着一柄长柄伞,神色冷淡的青年依旧不言语,即使他妄图看到青年表态,回答他的仍是蹲着的黑发青年。
“原因呢。”
原因,原因……
被拷着的灰发年轻人眼神变得迷离,像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喃喃地说,“他们……背叛了我的父母。”
*
站在走廊朝外的窗边,佐久间弥津从口袋里拿出喷雾药剂,给自己来了一下,药物的苦味让他的脸色瞬间扭曲。
眯缝着眼,他回了条消息,让接走苏枋的人给快要醒来的人注射一支镇静剂。这不是醒来的最佳时机。
这种地方……这种城市,暗地里果然乱得很。
走私团伙发生了内讧。身为掌权者的家人身死,被软禁的前一把手之子不甘沦落至此,暴起杀人逃亡。没有丰富经验的人又能逃到哪去。还不是被抓回这里,受尽折磨,还失去一条胳膊,“以儆效尤”。
但骨头还硬,能站得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识相的人就不会这么问。”
走路蹒跚的年轻人扶着墙,竭力跟在不曾同情他而放慢脚步的镜优身后。
“想‘委托’我们,要拿出诚意。以你的现状,能交出什么当报酬?”镜优与其交涉道。
年轻人望着站在窗口,背对着他们观雨的银发青年,心怀希望地说,“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就必定能……”
镜优不耐烦地打断了小年轻的话。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