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胖嘟嘟的小姑娘,长得最是精致漂亮,偏生那双眼,天真狡黠,直勾勾看着你的时候,好似所有的坏心眼都会被看破。
至少,道行稍微差点的,平常不做坏事的,做了就怂的人,比如温简如,就比较容易心虚。
“你、你看见什么了?”温简如欲盖弥彰地狂抽十几张纸巾,一股脑儿地堆到了江子源的手上。
“快擦擦,一会儿蹭别人身上怎么办?”温简如虎着脸瞪他,一副动作再慢点我就吃了你的表情。
从头到尾啥都没干,反被卷了一顿的江子源垂下眸子,默默擦手,一句也未曾为自己辩解,楚楚的侧脸本是想勾起某人的一丢丢怜惜,却未曾想,此时的温简如最不耐烦他这副样子。
歹人,还想害她!
温简如觑了一眼外甥女,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肖妈,喜欢漂亮的人和事,也和她那个妈一样,心不该软的时候总是软的一塌糊涂。
眼睁睁看着大宝把自己嫡亲的小姨瞥到一边,凑到心里眼里都认为最漂亮的大哥哥身边,掂着小脚要跟人家擦手,温简如牙花子都酸了。
一个两个的,比那昏君还晕头。
温简如心头恨恨,目光却不自觉停留在江子源温柔含笑的脸上,脑海中轻轻描画他此时的情态。
炙热的目光宛如实质,江子源即使不抬头也能猜出是谁在盯着自己,呼吸骤然有几分发紧,厨房温度本身就高,他的鬓角沁出丝丝薄汗,脸色腾着红晕。
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看得温简如越发专注痴迷,恨不得立刻掏出本子,认真记录、仔细研学。
看看,她也是演员啊,狐媚子怎生就演不过一个才出道几年的小弟弟。
啧,用脑子记下来,今晚回去就学!
她还在看......
直到大宝被管家抱走去换衣服,江子源依旧能够感觉那股目光,专注、认真,好像自己是什么很重要的......
江子源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那里热得发痒,热得他没有任何心思做饭。
白意肯定不会让江子源自己一个人操持午饭,毕竟人家是客人,白家自己就有厨师,江子源愿意,最多也就是炒一个菜。
可就这在往常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今天却变得无比困难,有一次,他险些把盐罐子拿错,懊恼的表情过火,身后的那股眼神,不知怎的,更火热了。
好容易挨过去,江子源头次生出了落荒而逃的心态,却不行。
温简如像个跟屁虫一般,如果他和白意说话,那脸便拉得老长,若是他静默不言,那眼神便热得烫人。
白意也发现了俩人之间的事儿,却但笑不语,搂着软乎乎的大闺女,光明正大地在一旁看戏。
白大宝歪在妈妈怀里,忽然开始咯咯笑。
“怎么了,宝贝?”
大宝葡萄似的大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滴溜儿转:“小姨喜欢漂亮哥哥。”
“哪有?!”温简如坐直身子,羞恼地看向外甥女。
“童言无忌哈,白大宝!”
“我没说错!”大宝奶声奶气地哼了一声,“小姨你眼睛都黏到漂亮哥哥身上了,我爸爸就天天这么看妈妈!”
“爸爸说,那是因为他爱妈妈。难道我爸爸不爱妈妈吗?”
小家伙撅着嘴,眼里却透着狡黠的目光,温简如愤愤地咬了咬后槽牙,张了张嘴,深知自己未必转的过天才小孩的脑子,万一说错一句话传到姐夫那人耳朵里,她准是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时刻,死道友不死贫道,温简如用胳膊戳戳身旁的另一当事人,眼神示意他上。
江子源抿嘴错开眼神,手背贴住发热的脸庞,但笑不语地垂眸,专心致志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哎不是,几个意思啊?你不会也以为我喜欢你吧?”温简如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小如,你确实盯人家有点久了。”白意忍着笑意,觑了一眼装模做样的江子源,心里门清,却忍不住恶趣味,想要逗弄妹妹。
无他,温简如炸毛时,像一只布偶猫,可爱得紧。
果然,下一秒看到姐姐也误会了,温简如小脸一垮,又说不出真实原因,撅着嘴把盘子里的牛排一股脑塞到嘴里,鼓鼓囊囊地使劲儿嚼肉。
“我才不喜欢他呢。”温简如小声嘟囔道。
江子源手微紧,表情一滞,旋即扬起一抹笑,“今天我给大宝还做了一道香蕉饼,想吃吗?”
小姑娘听到还有喜欢的甜点,眼睛蹭得就亮了起来,粉嘟嘟的小脸兴奋地鼓了起来,在妈妈怀里一扭一扭地,大方方地喊道:“想!”
“行了,快跟漂亮哥哥去厨房拿。”白意揉了揉女儿脑袋上的小啾啾,浅笑道。
等到厨房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白意浅浅喝着茶,也不看对面某个脸都憋红了的人,直到半杯茶下肚,方才口不择言的人终于长叹一口气。
“破嘴啊!”温简如羞恼地拍了一下嘴。
“哪有当别人面那样说的。”温简如懊悔刚刚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委屈巴巴地仰起头,现学现卖今天的学习成果,可怜娇气的模样险些让白意喷了嘴里的茶。
“咳,好好说话。”
“心里不得劲。”
“所以呢?”
“姐,我想喝点你收藏的小酒酒。”温简如馋了许久,但她酒量极差,基本一杯倒,但几乎没人知道。
白意也不清楚,所以等江子源抱着大宝从厨房回来时,对上的是一张微醺到娇憨的脸庞,和一旁迅速抱过闺女预备赶人的老板。
“子源,你俩不是住对门吗?正好顺路,把她捎回去。”
温简如不干了,“我才不要。”她要住在这里。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温简如自以为瞄准了姐姐就要往前扑,谁曾想实际操作完全偏了向,身子一歪,腰间缠上一只劲瘦有力的手。
“哎嘿!”温简如摸了摸腰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她没轻没重地掐了一小块儿肉,只听身后“嘶”得一声,逗得她嘿嘿一笑。
“手,挺有劲儿的啊!”温简如不至于醉倒,但脑子晕晕乎乎,整个人像是浮在云端一般,往常许多不敢做的,现在胆子就大了起来。
比如,她张着手要往姐姐怀里扑,力气大得惊人,江子源又不敢过于唐突,只能收着劲儿把人往回拽。
好容易和管家一起把人哄骗到了车上,人坐在后排,却总是不老实往前凑,发丝撩过他的脖颈,心痒难耐。
江子源生平头一次升起了想要“教训”某人的冲动。
可下一秒,人又乖乖坐了回去,眨巴着眼,和他在后视镜内四目相对,软得好似一滩水,绕着心尖越缠越紧。
江子源身子一僵,他感觉自己人都要被温简如这个女人给揉碎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下次一定不能让她喝酒了!
“江子源,你有什么东西是特别想要的吗?”等某个红绿灯的功夫,温简如又倏地凑过来,认真的神情,盯得人心里发慌,有种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
那个“你”字即将脱口而出,千钧一发之际,江子源艰难想起了自己“稍微”调整过的身世,到嘴的话又改口道:“钱。”
“我挺缺钱的。”
温简如一怔,托着下巴,神色正常的好似没有喝多一般:“你怎么会缺钱呢?”
江子源手指轻敲方向盘,哄小孩似的徐徐说道:“我不接广告代言,也没有商业演出,基本收入只有演戏。我和明华签的约是一九分成,工作室也是我自己养,所以实际、”
语气一顿,江子源黯然地垂下眼帘,抿嘴轻言道:“作为一名演员,其实我还挺缺钱的。”
他的经纪团队几乎吃掉了到手的绝大部分钱,江子源实际不靠这些生活,因此对手下的人也是一贯的大方,如此一来,单纯就演员身份而言,他确实不怎么有钱。
温简如瞪大眼,紧接着嗷得一嗓子“一九分?原来我姐是个白扒皮!白扒皮!”
突如其来的嗓门升高,让江子源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得,以为清醒了,还是醉的不清。
实在不清楚这人明天会不会断片,江子源多余的信息丝毫不敢乱漏,一路哄着温简如,应和着白意是个白扒皮的酒话,终于把车停到了地库。
接下来怎么办?
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后排,江子源看着明显不会配合自己的酒蒙子,一个头做两个大。
最后索性深吸一口气,道了一声“不好意思”,拦腰把人抱在了怀里。
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胸膛,江子源从未觉得回家这条路这么短又如此长。
嘴上总是想占几分便宜,真到实操,江子源从来没抱过人,虽然怀里的人轻得他毫无负担,却又总是怕让她不适,力气用的又大又莽,十分的劲儿八分反弹到了自己身上,等到了电梯间时,额头已经渗出了薄薄一层汗。
“唔,到家了?”温简如直着身子想要往外扑,吓得江子源猛然往回收力,娇软的身体好似没有骨头把般,重重地倒回到他的怀里,唇畔擦过颈侧,他彻底不敢动了。
“好晕,家门口呢?”滚烫的鼻息扑洒在耳畔,江子源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手指指端微微发力,喉结上下滚动几个回合,才慢慢找回了理智。
他不敢动,怀里人柔软的唇距离他的脖子距离短到只要一动就会贴上。
近乡情怯,他反倒不知所措了。
“我想回去睡觉。”怀里娇气的嘟囔声,听的人心头发软,江子源哪里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