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我……跑调吗?”方汀握着话筒,眼神里透露着单纯和疑惑,话筒将她的声音放大,伴随着滋的电流音,瞬间扎向所有人的耳膜。
“你先把话筒放下,能听到。”孟钊抬手示意方汀放下话筒。
“我觉得没跑调啊?”赵柠后知后觉地开口,表情一本正经,丝毫没有作假的嫌疑。
“难道不是这样的调吗?”方汀又试着把那首歌的副歌部分唱了一遍,满心都是安凌在骗她,因为以前从没人说过她唱歌跑调这些话。
“人家明明是‘那里湖面总是澄清’,不是‘那里湖面总是澄清’!”安凌试图用自己的完美音感纠正方汀。
“明明是一样的。”方汀又唱了一遍,看向赵柠,“你说对吧?”
“我也觉得是一样的啊,哪里有问题?”赵柠一脸怀疑地看向安凌:“你不会是音痴吧?”
“我!我!我是音痴!”安凌眼睛一下瞪大,怒极了:“老子九岁就过了钢琴十级,你说我是音痴!你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孟钊你说,到底谁是音痴?!”
“啊,我觉得都唱得不错啊。”
孟钊把另一支话筒找出来,然后也唱了几句,自信点头:“就是这么唱的啊,方汀唱得没什么毛病吧。”
“……”
安凌表情安详,瘫在沙发上,闭眼无力地挥挥手,“继续吧……”
三个音痴,没救了。
“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唱。”方汀从口袋里摸出在震动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顺手将话筒递给赵柠。
“谁啊?”赵柠结果话筒,随口一问。
“一个朋友。”方汀推门出去。
KTV走廊上装饰的全是五彩棱镜,方汀照着指示牌,朝出口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接通了电话。
“万老板,哎,好久不见了……”
“皓哥,五班那几个妞喊不出来,要不哥几个随便玩玩儿吧?”一个寸头黄毛的小子,凑近胥皓低声建议。
胥皓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烟,视线在KTV大堂来来往往的女生身上流连。
半晌,他食指和中指夹走烟,嘴里吐出一口烟圈,不耐烦地啧了声:“几个男的有什么可玩儿的,玩鸟啊,再找找,最后一天假了,明天就该回去坐牢了。”
“那……那我再想想办法。”黄毛坐在左侧的沙发上,埋头在手机里翻微信。
远处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胥皓坐直了身子,表情带着一丝阴鸷。
片刻,胳膊被碰了下,黄毛抬头,就见胥皓一脸冷笑,目光盯着不远处,“别找了,好玩儿的来了,跟我走。”
方汀站在KTV外,没留意竟然接了整整三十多分钟的电话,回神时,才感觉到凉风刺骨,但一想到万国华那边帮她拓展的销售渠道,她就丝毫不觉得冷了。
本想转身回包厢,不远处的路边上一个卖糖炒板栗的摊子冒着阵阵热气和清香,围买的人很多,她凑热闹,走过去也要了满满一袋。
走出人群,刚迈出几步,忽然当头一暗。
下一秒,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箍着,拖抱着双脚离地,方汀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开始剧烈挣扎。
挣扎间,塑料袋里的板栗洒落一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咚咚声。
拖行数分钟后,那人速度终于满下来,不等她松口气,紧接着就被用力一掼,重重摔到了墙上,紧实的后背与砖石砌的墙面撞击出沉闷的声响,尾椎还砸在了地面的碎砖块上。
片刻后,疼痛感从后背沿着脊柱席卷全身。
“啧啧,太狼狈了。”一道略显熟悉的讥讽声在前方响起。
方汀缓慢挪动着火燎般疼痛的后背,找了个稍微不那么疼的姿势,她抬起下巴,借着光亮,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条小巷子,四周静谧无人,远处是一座正在施工的大楼,她记得刚才来KTV的路上似乎经过了这里,那应该没走多远。
“好久不见。”方汀出声,说话时腹腔抽动,牵扯了后背的撞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半天又继续:“这么久不见,没想到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
“下作。”
“我真挺羡慕你的心态,都这种处境了,居然还想着逞口舌之快。”胥皓似乎成熟了不少,不再被方汀一句话激怒,他走上前,微微躬身,手扯着方汀的头发,迫使她抬头仰视,“让我看看这张脸……”
“真漂亮,不知道一会儿叫起来是什么声音……”
胥皓转头朝一旁的黄毛戏谑,唇角勾起一抹笑:“怎么样,想试试吗?”
包厢内。
孟钊从手机里抬头,扫了一眼周围,倏地问:“方汀呢,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说接电话吗?”赵柠拧眉道:“你别跟个控制狂似的,成天盯着方汀。”
“这都半个多小时了。”孟钊心底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他拨通方汀的电话,单手抄起麦克风敲了下桌子边缘,安凌从麦霸的状态中被迫抽离,一脸不爽地看着孟钊。
“我给方汀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嘟声后自动挂断,孟钊又打了一次,依旧显示无人接听,顿时眉宇间有些沉郁。
“你先别急,万一方汀手机没电关机了呢,又或者是开了静音没听见,都有可能嘛。”安凌见孟钊神色不对,忙把话筒一扔,走上前来安慰道。
“我先去卫生间找一下。”赵柠想到什么,她把包背上,推门出去。
十分钟后,赵柠进来,脸色凝重,冲孟钊和安凌摇头:“整个KTV的女卫生间我都找了,没人。”
“走吧,去前台问一下,实在不行只有查监控了。”安凌似乎也被赵柠和孟钊的状态影响,变得有点心慌,但他潜意识觉得方汀根本不会出事。
他没见过还有方汀不能应付的事。
晚上十一点的大街上,冷清寂寥,空无一人,任何细枝末节的声响都会被放大数十倍。
猛烈砸击声、呜咽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有下晚班回家的人,听到小巷里传来的动静,脊背一凉、心有余悸,不敢冒险穿越小巷,改走大路绕行回家。
胥皓听到巷子外的脚步声在逐渐接近后,乍然消失,紧接着重新响起,但听动静距离却渐行渐远,刹那间他心如死灰。
下半身传来的锥心刺骨,阵阵刺激着他的大脑,他还能感觉后颈有温热在流淌,意识逐渐模糊,他竟然想不起明明是两人挟持一人的场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黄毛也已经怏怏躺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