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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龙说》

10. 第 10 章

白袍客神态倨傲,神色冰冷,幽深的眸光转动。

门口的那对男女也不知是被他的威势所慑还是如何,连连后退,让开道路。

白袍人缓步入内,冰凉的目光扫过客栈内众人,寒意凛然。

当目光落在夏楝面上之时,他站住了脚。

夏楝跟初守右手边的一张桌子本也是有人的,但当这白袍客驻足的瞬间,那桌上的客人速速起身往旁边让了出去。

白袍客一撩袍摆,当仁不让地落座。

“两位客官,雨还没停就急着走?”是掌柜的越过几张桌子,摇摇摆摆走了过来。

客栈众人的注意力本都在新进门的白袍人身上,听见掌柜的出声才又看她。

却见那一对儿男女几乎退到楼梯处,与此同时,那唐姓书生不知何时竟已经到了楼梯口,珍娘亦步亦趋地跟在身旁,两人似乎是想要上楼去的样儿。

这四个人彼此之间是将要擦身而过的情形。

掌柜的一边笑,一边作势打量那男的后面背着的筐子:“拿的什么货呀,这么宝贝。”似乎很想要一探究竟。

男人脸上顿时露出警惕之色,旁边的妇人也颇为紧张,急忙上前把掌柜拦住,陪笑说道:“我们都是乡下人,弄了点儿家里的土货送到城中去换些钱银而已,哪里入得了您的眼。”

掌柜的嗤了声:“什么稀罕物件藏头露尾的,老娘还不希的看呢。”

她把手一甩,有意无意地撞在了妇人肩头,同她擦身而过。

他们说话的时候,因为隔得近,那唐郎也歪头看着,及至掌柜的擦着那妇人走开的刹那,妇人身不由己退后撞在男人身上,大家都挤在楼梯处,男人脚下不稳,赶忙伸手摁住扶手。

就这么瞬间,他背后的竹筐也跟着一晃,上面的盖子歪了歪,露出一条缝。

唐郎正在近侧,不免看了眼,却见那缝隙中,透出一只很白而小的手,似乎还动了动。

他吓了一跳,身形往后一仰,几乎惊叫出声。

这唐郎自然并非蠢人,他的反应倒也是快,那只手极小,显然是个孩童的手。

假如这竹筐内的孩童,是这两人的孩子,那他们为何要将孩子秘密的藏在筐子里且不叫人看到?这一对男女的行为古怪,形迹可疑,恐怕不是好人,多半……是两个拐子!竹筐内装着的必定是他们拐来的孩子。

唐郎想通这个,却没有叫破。

他本就是自私凉薄、卑劣下流的性子,又觉着自己此刻的处境、实在不宜再多生事端,只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开不去看那竹筐。

背筐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扭头瞪向他,眼神透出几分恶狠狠的。

那妇人则忙不迭跑过来,重新将筐子盖好。

这会儿老板娘已经走开几步,见状扭身打量两伙人,冷笑道:“哟,小心些儿,摔烂了我可不管的。”

妇人挤出一点笑,扶着筐子同男人重新往外走。

珍娘跟在唐郎身后,亦步亦趋,就在同他们擦身而过的刹那,她仿佛听到竹筐内有个极细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是……

珍娘脚步顿住,双眸微睁看向那竹筐,仿佛不可置信。

此时那白袍人开口:“来一盏好茶。”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都格外的冷清,一开口就叫人到了雪地冰川似的。

掌柜似笑非笑的说:“我这里可都是寻常的茶,要吃好茶,得去龙宫讨。”

白袍人哼了声,眼睫不抬地问:“为什么得去龙宫?”

掌柜的说道:“不是有那么一句古话么,‘龙宫藏宝’,龙宫里自然什么都有。”

“你去过?”

掌柜的笑的像是只狐狸:“呵呵,当然是猜的,真龙才能去龙宫呢,我们哪里得去。”

白袍客脸色又冷了三分:“似你这般爱多管闲事的,确实去不了。”

旺儿端了茶来,掌柜将茶盏放下:“爱喝不喝。”

那唐郎已经走上两级楼梯,见珍娘没跟上,便回头道:“看什么?”

珍娘慢慢走到他身旁,欲言又止。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唐郎拉住她的手,低低道:“此多事之秋,不可再生事端。”

“你……”

“你不懂,这两个人来历可疑,多半是拐子,后面的应该是他们的货物,只是那男的颇为凶悍,我们何必开罪他们?万一被盯上了报复,他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吃亏的岂不是我们?””唐郎因为看破了那一对男女的行踪,心里还隐约有些自得,无处宣泄。

珍娘原本还有些忐忑,听了他说,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可那毕竟是一个小娃儿,那丢了娃儿的人家不知如何呢。而且那边儿坐着的好像是夜行司的官爷,只要叫嚷起来……”

“妇人之见,他们这些当拐子的,岂会没有同伙?就算是捉拿了他们,他们的同伙想要为他们报仇,又如何呢?再说,什么夜行司的官爷,你瞧,我都看出这对拐子的身份,他们却看不出来,也是无能之辈,而且你又如何确信这些夜行司的武夫们会不会跟拐子有什么勾连呢?”

这书生素来自命不凡,谁知住个乡野客栈而已,竟遇到这许多出色的男子,初守苏子白程荒等人也就罢了,突然又来个白袍人,容貌气质俱佳,更是衬的他如土鸡瓦狗一般,他心里很是愤愤,便刻意的嘴上褒贬。

他悄悄看了眼初守夏楝的方向,声音更低:“再者说,这夜行司的人怎么会跟个小女郎在一块儿,且你听方才那小女郎的话,鬼话连篇,着实可疑,所以我说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珍娘脸上露出奇异的笑:“还是唐郎有见识。”

两人窃窃私语间,那一男一女已经悄悄地背着竹筐冒雨出了门。

初守的目光越过白袍客,望着那两人消失在雨幕,看向夏楝:“你说的那个’果’,我能看到么?”

“童叟无欺。”

对面白袍人突然问:“何果?”

初守笑容一敛,夏楝却轻声道:“因果之果。”

白袍客“哦”了声,意味悠长。

此时青山按捺不住,探头问道:“少君,你的故事……还讲吗?”

“你还想听?”

青山思忖说道:“我、我本来以为少君你说的不过是话本故事而已,现在看来,又不单单是……那到底是那女鬼的话是真的,还是那匠人的话是真呢?杀她的是犬,还是人?是人的话又到底是何人,我实在想不通。”

楼梯上的唐郎一震,双脚像是被定在原地,珍娘也跟着回头。

那木匠闻言又看向夏楝,却又实在不敢造次。

在他对面,是“刚刚醒来”的他的同伴胡七,仿佛已散了酒劲,正揉着鼻子,跟他商量赶路的事。

胡四本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又听见夏楝开口。

夏楝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你真的丝毫怀疑都没有?”

匠人气愤愤地:“我不会听你胡言乱语。”

他对面的胡七则劝道:“罢了罢了,大家相逢便是有缘,人家闲话说说而已,何必置气呢。且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也不必动真怒。”他的鼻子被揉的格外的红,这是经年喝酒喝多了的缘故。

胡七又向着夏楝初守两人深深行礼:“这位姑娘,各位官爷息怒,我们不过是平头小老百姓,路过而已,若有得罪,还请放过。”

他如今似酒醒了,显得脾气很好,相貌也不是那种凶恶之辈,若不是见过之前他醉酒胡吣的丑态,真以为是个良善好人了。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夏楝倒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得罪了谁,自会有谁来讨回公道,我只是有些儿可惜。”

“少君,可惜什么?”

“可惜了来福那样一只忠犬遭遇不白之冤,可惜了小黑仔眼睁睁看着娘亲被杀死,也可惜……生而为人,竟然连一只犬都不如。”

青山也觉心酸:“是啊,那小狗崽子好生可怜。”

夏楝道:“其实他现在已经大了,你知道小黑仔最遗憾的是什么吗?”

“是因为救不了黄犬来福吗?”

“他最遗憾的,是自己长的不够壮实,不够长大。”

“这是为何?”

夏楝淡淡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有人养了一条蛇,那蛇越长越大,几乎一人之长了。那蛇有个习惯,便常常会在主人躺下的时候,躺在他的身边,身躯挺的直直的,就像是在跟主人比量身长似的,你说那蛇为何如此。”

青山皱着眉,想不通,程荒猜测:“它必定是喜欢亲近主人,所以才有这种行为?”

初守只是听,苏子白苦思冥想,倒是那白袍客呵了声。

掌柜的问:“你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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