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纠缠（四）
“找医生！快！”莫提雅倒在地上，嘶吼道：“帮我找医生！！！”
宋延明心尖一颤，推开卧室门，在走廊僵立住了。找医生的念头刚冒头，就被他硬生生掐灭。
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宋延明的人，要靠外人解决这种麻烦？
更何况，这麻烦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他扯了扯领带，压下心脏的抽痛，眼底翻涌着烦躁，转身再次推开卧室门。
莫提雅还蜷缩在地板上，后背剧烈起伏，碎发贴着前额，听见动静，她猛地抬头时，双眸是血红的，脸颊胀痛，满是屈辱，却还是忍耐不住，问：“医生呢？”
“不需要医生。”
宋延明喉结滚动，紧接着跨步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单手就将她打横抱起。
“你滚。”她声音沙哑，“别碰我……”
她的身体很轻，隔着薄薄的睡裙，能清晰感受到由内而外的灼热。男人垂下眼眸，少女小腹已经隆起小小的弧度，他目不转睛盯着，下颌线绷紧。
“放开我！宋延明你混蛋！”
莫提雅挣脱他的束缚，冲到桌边，抓起一堆报告单，天女散花似的，丢到宋延明脸上，“我这一身病，都是拜你所赐！！！”
她身体再次下坠，双臂攀住桌边，腿却软得站不稳。最后，还是被男人抱起来。
“雅雅，别闹了。”
宋延明想按住怀里的少女，却感觉有些吃力，莫提雅拼命挣扎，拳头胡乱捶打他的胸膛，指甲抠进他的肉里，“你又想强迫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
“闭嘴！”
宋延明低喝一声，攥紧她的膝盖窝，语气强硬，“再闹动了胎气，有你好受的！”
宋延明将她放在大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复杂得要命。他正要俯身吻她，忽然想起平板里的搜索记录，燃起的火苗压了下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察觉到她睡裙被冷汗浸透，伸手触碰她领口的纽扣：“湿衣服穿着难受，换一件。”
莫提雅仿佛被烫到，猛地抬手攥紧领口，身体往后缩着抵在床头，“别碰我！不准碰！”
她死死揪着衣领，仿佛那是最后一道防线。
“不想我碰你？”宋延明冷笑，俯身上来，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的身体可诚实了。”
“我还怀着孕呢！你是不是又想趁机对我做什么？宋延明，我警告你，你再碰我一下，我就……”
“就怎样？”宋延明打断她，“又想逃跑？还是想找医生？”
莫提雅咬着唇，不说话。
宋延明害怕压着她三个月大的肚子，掌心在微鼓的小腹上安抚，又用半个身体圈着她，发现怀里的人在发抖。
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之前不是挺能闹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我不怕。”莫提雅倔强地看着他，唇瓣被咬得发红，“我是恶心，我不想再被你碰。你帮我找医生！”
她似乎是在哀求：“我需要治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帮我找医生，求求你……”
宋延明像是失去了耐心，胸腔里的烦躁翻涌成怒气：“找医生？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得了这种见不得光的病？”
莫提雅浑身发抖，哽咽声都掺杂着尖锐的控诉，“我只是想治病！我有什么错，你怕影响自己，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冷漠？”
宋延明低笑一声，指尖捋过她的前额的发丝，“当初走投无路求我收留你，现在又想找医生，怎么，你想摆脱我？”
他攥紧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随即下巴被他捏住，他俯身盯紧她的脸，四目相对：“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的病是我造成的，只有我能治好你。”
说着，他下手一用力，俯身吻在她的唇瓣上。
“唔……”莫提雅在他的碾磨下艰难喘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底哀求的泉水逐渐结冰，绝望与彻骨淹没了她。
泪水模糊着瞳孔里的恨意，莫提雅好不容易被放开，大口大口呼吸了几下，狠狠瞪着宋延明，字字泣血：“我早该明白，你从来都是这样，只怕影响到你自己，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
宋延明的脸是背光的，昏暗中，他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当初因为瞿谌的人绑架我，你开始对我好，对我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你真以为，我相信你是良心发现？”
莫提雅躺在那里，一字一句说：“你是怕我把你和瞿谌公之于众，为了保护宋蓝蓝，你怕我毁了你的女儿，怕我戳破你伪善的面具，影响你在商界的地位！”
宋延明：“……”
“这次又是什么，因为温司弦对吧？”
她死死瞪着他，“宋总，您真厉害，我的视频刚火，你就把它删得一干二净，连我的微博都变成了空号。”
“宋总无利不起早，你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照顾，都是带着目的。”
莫提雅笑着哭着说，“如果不是我发了温司弦的视频，影响了你跟瞿总的商业关系，你会回来找我吗？哪怕我给你生了十个八个，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吧？我在你眼里，从来都不是人，只是你用来发泄对前妻不满的工具，你在她那里受了气，就来欺负我，是啊，我莫提雅人微言轻，没钱没势，任你……”
“闭嘴！”
听着她言辞犀利，宋延明身体猝然一僵，伴随着急促又粗粝的喘息声，下意识紧攥着她手腕，“你胡说八道什么！”
“啊！”莫提雅尖叫一声，只觉得男人力道收得太紧，冷光灯下，大臂肌肉群撑满了衬衣袖，她的手腕像打了一针麻醉，血管都快被捏断了。
“我胡说？”莫提雅一口一口呼吸，频率不稳，“你敢说不是吗？你敢说你对我好，没有半点私心，或者掩盖你的那些肮脏想法，满足你变态的占有欲！”
宋延明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话没说完，他突然俯身，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别说话，安分点。”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里的雪茄冷香，混着淡淡的木质味，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你说我有私心……”
他喉结滚动了半天，最终只是恶狠狠地低吼：“是又怎么样？莫提雅，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老子我给的！我供应你的生活，让你安稳生孩子，就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你还敢得寸进尺？”
莫提雅愣住了，反抗的动作瞬间僵住。
燥热与空虚还在灼烧，可当宋延明的吻落下的那一刻，她感到了久违的安逸。
少女被男人这么抱着，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是服用了安神丸，那种深入骨髓的依赖感，竟渐渐得到缓解。
她想推开他，想骂他，可身体就是不听话，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这种诡异神秘的依赖控制着她，莫提雅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叭——
一颗扣子掉了。
屈辱的泪水淌下，打湿了男人衬衫前襟。
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在放松，宋延明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动作驾轻就熟，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哭什么？”
他声线冰冷，动作却放柔了许多，“多大点事，至于吗？”
“你当然觉得不至于……”莫提雅哽咽着，“你把我害成这样，还觉得我矫情是不是？”
“我没那么说。”宋延明说，“以后难受了，就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莫提雅猛地抬头，眼底满是嘲讽，“我不需要你，你走。”
宋延明脸色瞬间沉下来：“莫提雅，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帮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可话刚说完，她浑身血液凝固，仿佛抽走了所有力气，又蜷缩回他怀里，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宋延明松开她的手腕，重新将她抱回来：“我不会再强迫你。”
直到她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呼吸渐渐平稳，沉沉睡去。宋延明为她盖好被子，注意到她泛红的眼角，伸手去接住眼尾的一滴泪。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他转身走出卧室，低声吩咐保洁阿姨：“炖一碗安神汤，等她醒了热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