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陈知念再次醒来的时是在一个逼仄黑暗的小屋子,空气中弥漫着发霉还有各种馊臭味,就像是衣物人体常年不洗的浓重汗垢,或是便溺的腥臭。
陈知念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身体,胳膊肘却立刻抵到了一具身体,而且自己的手腕、脚踝也被绳索死死绑住了!绳索绑的很紧,勒近了皮肉里,想稍稍活动一下都做不到。
怎么回事?!她心中猛地一惊,混沌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束缚感彻底驱散。
心脏骤然一跳,彻底清醒了。
她只记得陆平安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她担心他又被人欺负,根本来不及多想就跟了出去。刚追上陆平安,后颈就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什么硬东西砸中,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颈后还在隐隐作痛,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敢小幅度地挪动着,想要离开旁边远一点。可是就在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那个人她……她的身体是冷的,根本就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僵硬、冰冷,像一具……尸体。
陈知念头皮瞬间炸开,死死咬住下唇才竭力扼住差点冲口而出的尖叫。
她紧紧闭上眼又再次颤抖着睁开,通过眼角余光,她模糊地看到旁边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身材瘦小,手不自然地弯曲着,眼睛紧闭着,脸庞呈现出毫无生气的青白色,没有任何呼吸的痕迹。
她死了。
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陈知念的全身。
这是哪儿?!她身边为什么有一具尸体?
她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飞速运转,在极度恐惧中拼命搜刮着记忆里关于禁区的一切可怕传闻。那些她曾以为是夸大其词、遥不可及的黑暗故事,此刻变得越来越清晰明朗。
听说禁区里有专门贩卖人口的组织,女孩会被明码标价,卖去不见天日的地方。而男人,尤其是那些身强体壮的,他们的心脏、肾脏、角膜……所有健康的器官都会被拆解,成为黑市上流转的紧俏货。
绝望如同沉重的潮水,开始一寸寸地漫过她的头顶。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绝望地环顾四周,屋子大概不到十平米,低矮压抑,目之所及没有任何的出口,身边除了人还是人,手无寸铁,身陷绝境。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接着尝试用牙齿去咬手腕的绳索,不管怎么样,比坐以待毙好。
然而就在这时,门被哐当一声踹开,陈知念顿时浑身一抖。外面刺目的光线顿时宣泄进来,刺得她不由地屈起了眼,过了好几秒她才勉强适应光亮,模糊中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肥硕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嘴里叼着烟,双手叉在腰上。
“起来!都他妈给老娘爬起来,快点!”女人刚进门,就对着门口处躺着的几个人狠狠踹了几脚,语气极其不耐烦:“磨磨蹭蹭的!皮痒了是不是!”
屋子里的人这才哆哆嗦嗦地,一个接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她们大多数都沉默着,脑袋沉重地耷拉在胸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啪”一下白炽灯开了,狭小的屋子顿时变成一片通明。
“后面的!磨蹭什么!快点!”中年女人不耐烦地厉声催促。
陈知念被这光线刺得再次眯起眼,但这一次,她终于彻底看清了。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囚室里,密密麻麻、摩肩接踵地挤着的,竟然全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孩!
她们大多衣衫褴褛,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像是没有灵魂,甚至身上还有许多青紫的伤痕,有陈旧的,有新添的,可她们像是感觉不到疼,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一步步往外挪着。
为了不引起瞩目,陈知念也只能哆嗦着站起来,努力把头埋低,几乎快要垂到胸前,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女孩们被粗暴地一个个拖拽出去,屋内的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空旷,压抑感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即将轮到自己而变得更加令人窒息。
要不了几分钟,甚至可能就是下一秒,就该轮到她了!
陈知念心急如焚,恐惧占据了她整个心房。借着人群的阻挡,她身后的手不住地挣扎,手腕火辣辣的疼,还有液体顺流而下,应该是磨出血了。
可她不敢停下,哪怕争取到一点点松动,都可能是一线生机。她根本不敢想象,继续待下去或是被带出去,等待她的会是怎样可怕的事。
绳索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松动了一点点,可是还不够,空间根本就不足以她挣脱出来。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在心里疯狂地催促自己,即使理智在清楚地告诉她,即便侥幸解开了绳索,她逃脱成功的几率也渺茫的可怜。
然而下一刹,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径直走了过来,视线看到了地上女孩的尸体,男人嫌弃地呸了一声,粗声粗气地对着门外喊道:“真晦气!花姐,又死了一个!”
说完,他根本不容反抗,那双铁钳般的大手就擒住了陈知念的双臂,她奋力地挣扎,可所有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用处,她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更多恐惧,就被粗暴地拖拽着到了门口。
到了门口,那个叫花姐的中年女人双手抱胸,目光极其轻浮地扫视着她发抖的身体,随后她伸出肥短、戴着满戒指的手指粗鲁地拨开她汗湿的头发,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当看清陈知念即便沾满污渍但依旧清丽出色的五官时,她脸上才露出一丝贪婪的笑意。
“啧,这个胚子倒是不错。”她对男人说道,“带下去叫人好好洗洗,顺便验验。”
她贪婪的目光不停在陈知念身上游走,“再来点药,这种货色肯定能卖个好价。”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陈知念终于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双脚拼命朝后瞪去,身体不停扭动,企图挣脱男人的桎梏。
“妈的!给脸不要脸!”男人毫不怜香惜玉,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白皙的脸颊登时浮出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花姐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省点力气吧,小姑娘,到了我们这还想跑?一会用了药,有你舒服的时候。”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去!”
她的哭求并未换来丝毫怜悯,反而让壮汉更加烦躁。他粗暴地加大了力道,将她半拖半提起来,毫不留情地拽着她往那条阴暗通道的深处走去。
男人将她甩在地上就离开了,随后涌上来四五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句话不说,几双粗糙有力的手同时抓住她的胳膊、腿脚,开始毫无顾忌地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不!不要!滚开!!”陈知念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尽全身力气踢打、扭动、撕咬,但依然无法阻止。
很快,她便被彻底剥得□□,赤裸地暴露在空气和那些冷漠的目光下。
屈辱和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紧接着一根水管被拎过来,冰冷的水从她头顶直冲而下,冷水毫不留情地冲刷着她的身体,头发上、脸上,呛得她无法呼吸,只能剧烈地咳嗽。
有人拿起粗糙硬质的板刷,蘸着气味刺鼻的消毒药水,便开始用力地刷洗她的身体。
不知持续了多久,当水管终于被关上,陈知念已经失去了所有挣扎地力气,精神恍惚地瘫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那些人可不会管她死活,洗干净了后,一个粗暴地扯起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另一个人立马拿了一条艳俗的短裙,套在了她身上。
整个流程如同一条无情的流水线。陈知念还在恍惚中,就被人粗暴地推搡着,辗转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还没看清环境,身后两个强壮的女人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死死按在了一张金属椅子上,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罩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针筒内装着半截蓝色的液体。
陈知念彻底崩溃了,她认得那个东西,在学校的禁药宣传册上、电视上,她见过很多次!
“不……不要!拿走!放开我!!”
她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身体疯狂地挣扎起来,但她的哭喊和扭动只能让那几个按住她的妇人更加用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尖刺破自己的皮肤,里面的液体随之消失。
大概不到一秒,她的视线便开始模糊、扭曲,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分裂成无数旋转、放大又急剧缩小的碎片。
身体彻底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浮在了云端,再也感受不到一丝重力,所有的触觉都在飞速抽离。
周遭开始变得虚无,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仅存的意识被拉扯着,湮灭消散,最终所有感知都凝聚成瞳孔深处一个不断闪烁、时大时小的光点。
然后,沉入了黑暗。
再次睁眼时,陈知念是在一个笼子里。
笼子外是环形的看台,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抽烟的、喝酒的、吹口哨的,嘈杂的声浪像潮水般涌来。
最上方一顶巨大的射灯投射在笼子里,将笼子里穿着清凉的女孩们身影曲线照得无处遁形。
灯光炙烤着陈知念的皮肤,也让她清晰地暴露在看台下每一双贪婪、评估、充满欲望的眼睛里。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汉走进笼子,蛮横地随机扯起一个女孩的头发,拖着往外走。
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嘴里发出细碎的哭喊:“别抓我!放过我吧,求求你们……”
大汉充耳不闻,大手嘶拉一声撕碎女孩的裙摆,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对着台下吼道:“看看这货色!年轻!健康!底价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万!”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更加狂热、掺杂着各种污言秽语的叫价声。
“妈的,这小的我要了!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