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程家闺门26
半个月后过去。
芍药苑，正门外。
如意低头守在门口，听着房间内响起的隐隐约约低吟声，眼眸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段时间，程皎皎身上的寒香散全部依靠谢万疆来解决，她就成为了两人的见证者。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从一开始的羞涩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如意姐姐。”
如意听到声音就看到芍药苑的花好小步跑过来，脸上是苍白的慌张，“如意姐姐，吉祥她刚刚被人从池塘里捞起来了，听说是自己掉下去的。”
闻言，她的面色微变，低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如意目送了花好离开，便轻轻的敲了一下门框，房间内的声音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
谢万疆将头发浸湿的程皎皎放在床榻之上，为她穿上薄薄的里衣，便低声问道：
“你就不好奇吗？”
程皎皎听到他的话，抬起头就露出一抹盈笑，“好奇什么？谢郎你的家世如何，你为人又如何。”
“这些都是要靠我亲自接触才知道的。”
谢万疆看着她这模样，心里有种隐隐不安，这些时间他和程皎皎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但她对他愈加好就愈加不关心他的来历。
这让有心将自己身为镇国府小公爷的身份说出来，都没有机会。
只能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府中筹备两人的婚事一天比一天隆重。
程皎皎仿佛看出他的不安般，伸手抚摸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孔，轻笑道：“我们不是说好在迎亲队伍来临那天，趁机乘坐另外一艘大船一同离开吗？”
谢万疆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眼里尽是柔情：“你真的想好了？宁愿放弃荣华富贵也要跟着我离开？”
这话让她的眉眼弯弯，“当然，可你想要迎娶我可要拿来聘礼，你知道我想要的聘礼是什么。”
闻言，他扬唇一笑，“区区海南珠，我可以为你寻来千颗万颗——”
“不。”
程皎皎抬手堵住了他的嘴巴，轻笑道：“我想要的是你亲自下海为我寻来的，这能证明你对我心意。”
她说着又宛然一笑，眼里藏着狡黠道：“这千金万两谢郎出不起了，莫不是下海寻一颗海南珠也做不到吧？”
谢万疆当下被她激起了好胜心，捏着她的小脸颊，说道：“哼，那你就好好看着，只需要三天我一定将海底最大的珠子送到你的面前来。”
程皎皎闻言，笑得眉眼柔情，道：“好，我等你。”
谢万疆十分喜爱她这温顺的模样，再加上两人的关系日渐的亲密，让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在她的眉间，沉声许诺道：“我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这句话，让她的眼神微滞住，片刻才轻声回应。
“好！”
两人又说了好些亲密的话，谢万疆这才披上了外袍，起身准备离开床榻。
偏生又一个弯腰，在她的眉间落下一吻，语气中带着几分邪恶的趣味。
“对了，我还提前送了你一个礼物，希望你喜欢。”
程皎皎微微怔住，目送他从窗户离开后，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不见，眉头微微皱起。
“礼物？”
她说着，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将衣服穿好就看到如意小步进来，明显是收到谢万疆离开的信息这才进来的。
她见到程皎皎一人独坐在床榻上，便快步走过来帮她穿好衣服，同时低声说道：
“吉祥落水死了。”
这句话，让程皎皎的手指微颤，抬眸看向如意眼神里坚定，便知道此事是真的。
忽的想起谢万疆的话。
这就是他说的礼物？
程皎皎的面容冷静，说道：“给她厚葬吧。”
这段日子若没有她吉祥在，她的日子可真是“太平”极了。
“是！”
如意帮她将襦裙上的带子系好，便低声说道：“今日周嬷嬷已经启程离开程府，告知三日后便是上府迎亲的日子。”
“谢郎君……”
程皎皎听出她话中的担忧，眼神愈加的沉默，道：“他明日便会出海为我寻找海南珠。”
闻言，如意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沉重，道：“虓也会跟着郎君一同前去。”
她点点头，轻轻的拍了一下如意的手背，道：“我对不住你，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这些日子别说她和谢万疆的关系拉近，就是如意也在诱惑虓，目的是让他们两人心甘情愿的“离开”。
如意反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说道：“奴婢愿为姑娘放弃所有。”
程皎皎的眼眶微微发红，移开视线，道：“走吧，我需要去服侍母亲了。”
——
烟雨苑依旧的沉闷，规矩严肃都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母亲。”
程皎皎跪在姜氏的腿边，用那塞着棉花的棒槌为她轻轻的捶打着双腿，低眉顺眼的模样比往日更加的柔和。
姜氏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些笑意，道：“你今日做的不错。”
这话让她微微怔住，心里仿佛知道了什么事情，但不动声色的继续捶打着她的小腿。
姜氏看着她不像之前那般的流露神情，这才满意的点头，道：“你未来去镇国府，遇到的人只好比吉祥这般贪得无厌的人还要可怕。”
“在那样子的府里，不是你活就是她死，所以你的手段要干净，心要狠。”
她说着就逐渐低下，语气愈加的冷禀：“为了活命，你可以放弃你内心的道德和界线。”
“这是母亲教你最后的一次。”
程皎皎猛地抬起头，意识到姜氏原来都只是一切事情，做这些事情竟然是在考验她？
她的手捏紧了下，同样意识到一个窒息的问题。
那如果她没有解决掉吉祥，那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子冷漠的看着她去死？
姜氏仿佛看到她眼底的震惊般，怜爱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发髻，说道：“若你做不到……母亲也无能为力。”
程皎皎听到这里，心里被狠狠的撞击了，但脸上依旧是温和：“是，姣姣懂了。”
姜氏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挥挥手道：“你下去吧，这里就不需要你伺候了，你也应该准备一下出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