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就在今浅的话说出口的瞬间，闻啼只见空中黄霑身后的鬼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它没有动嘴，声音像是从嘴里出来的：“找到……你了。”
什么情况？
灵魂状态的闻啼意识到不对，脸色大变。
他想迅速离开，脱身而出，可为时已晚，自己不得动弹。
闻啼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一团团黑气捆住，动弹不得。
“我找到你了——阴气补品，呵……”鬼重复了一遍。它咧嘴一笑，萦绕在它身边的黑气蜂拥而上。
闻啼：！！！
“今浅，你赶快走……”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些黑气早已缠上他，像蛇一般在他身上攀爬，迅速盖住了他眼底最后的一丝光。
一阵风吹过，黑气消失，此时这里恢复一片平静。
整个过程发生得很快，几乎是瞬息之间，闻啼就被黑气吞没，再无一丝动静。
“闻啼！”今浅失声喊道，下意识迈脚，但为时已晚。
一瞬间，她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为何只有闻啼能看见隐身鬼，而她和向天歌等人都看不见。
因为隐身鬼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黄霑任何人，而是闻啼。
下一刻，飘在空中的黄霑摔倒在地。
“好痛啊……”黄霑倒地，痛苦呻.吟，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捂住脖子，费力地咳嗽。
黄霑安然无恙。
今浅停下脚步，抿唇，转头看向躲在她和向天歌身后的张婷婷，说：“你不去安慰她吗？”
“可是在她上天之前，跟我争着拿那张……”符纸。
张婷婷越说声音越小。她察觉到今浅似乎不耐烦了。
张婷婷踌躇着，但今浅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过于瘆人，让她想起之前今浅说的，“要证明她们有用”。
张婷婷一咬牙，还是去黄霑旁边。
“你救下了黄霑，但代价是你的……朋友。这值得吗？”向天歌像是在自言自语，说，“不值得，这一点也不划算。一命换一命本来就很亏，更别提这是在怪谈世界。”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一件事，你很烦人。”今浅说。
她没想到，向天歌公开他的身份后，话会这么多，就像一直嗡嗡叫的蚊子。
“哦？你这不会是在担心你朋友的安危吧。”向天歌说。
他自然是不爽的。无论如何今浅怎么想的，她最终还是保护他的仇人之一，便嘲弄道：“看来，你也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冷血啊。”
“……你怎么会觉得我在关心他呀。”今浅顿了顿，摊手，说，“书上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救不了所有的人。”
向天歌微怔，又反驳：“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他消失的地方？”
“因为一直低头会脖子前倾。我只是抬头活动一下颈椎，而你只是碰巧看见了而已。”
“你的嘴可真硬。”向天歌冷笑，“难怪你那位朋友会中计。”
“你的话可真密。”今浅也笑道，“难怪你姐姐不要你了。”
两个人脸色皆是微变。
“至少你的朋友是在你眼前眼睁睁的消失的。你想活着出去，但是你却抛弃了你的朋友。”
“但比起亲眼目睹姐姐死去的可怜鬼，至少我的朋友还有可能活着的机会。”
两人冷脸吵架，针锋相对，话里话外毫无防守，全是进攻。
“够了……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一直围观的张婷婷欲哭无泪，弱弱出声打断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我们该怎么离开吗？”
“我倒是想想办法离开。”今浅双手环抱于胸前，不客气地看了向天歌一眼，说，“但是，有人很想死，如果他中途反水，就很糟糕了。”
“我无所谓出不出去。”向天歌说，“只有认不清现实的人才会想着和死亡抗争。但人固有一死。”
而他也没什么盼头，也只是孤身一人。在来到怪谈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尸骨无存的准备。
“那你可真是高尚呢。”今浅冷笑一声，说，“这么乐意死的话，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人呢？”
“我从头到尾都只打算拉仇人进来。谁知道会有像你这么无聊且冷血的人也进入这个怪谈世界啊。”向天歌微微恼怒，“你们运气不好，被怪谈世界抽中，也能怪在我的头上吗？”
“所以你是做好死在这里的打算，对吗？”今浅说，“你几岁了？”
向天歌没有想到今浅会突然问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迟疑片刻后，他说：“大概……十四岁。”
“啊，十四岁，很好的年龄，不早不晚，正好适合‘看淡生死’，追求‘虚无主义’的中二少年啊。”今浅说，“很好，我现在就给你几个主意，可以立刻完成你的愿望。”
“……”向天歌没有说话，只是被今浅这种略带嘲讽的话语刺痛到抿紧嘴唇，略带警惕地看着今浅。
今浅打量了四周，收回目光，看着向天歌，说：“如果没有猜错，你在这个世界的自由度会比我们这些无辜的普通人高很多。那么在这么多的时间里，甚至现在，你可以爬到楼顶，一跃解千愁。活着现在撞向旁边的柱子，以死来明鉴你的‘之乡’。更可以，你去找这个怪谈世界的鬼怪，主动献上你的生命。没有鬼怪会拒绝到了嘴边的美食。”
“可是我还没看那些仇人去死。”向天歌说。
“难道你看完他们死了，你就真的会去死吗？”
“……当然。”向天歌又有点迟疑了。
“呵呵，承认吧，其实你内心根本就不想死。”今浅一眼看出向天歌犹豫的本质，在他开口反驳之前，一针见血，“如果你真的想死，你早就死了。死的方法有很多，这还是在怪谈世界，根本用不着‘看仇人死掉’这个理由当作拴在眼皮子前的胡萝卜。求生欲是人类的本能。”
向天歌张了张嘴，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就像是没有上润滑油的自行车，每踩一脚都是干涩无比的“嘎吱”声响。
“凭你现在还活着，而不是立刻去死。”今浅说，“我猜你肯定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