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如今战况如何了?”南京兵部尚书张时彻询问道。
底下的人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禀报道:“回大人,我军力战两日,有两位总指挥壮烈牺牲,士兵死伤近千人。好在,好在倭寇虽然凶悍,但并未攻破城门。”
张时彻惊得跌坐在太师椅上,怒道:“告诉他们不计代价,一定要守住南京城!”
下面有人领命报信去了,又有一人从门外匆匆跑进来急报道:“大人,好消息,那帮倭寇退了!”
张时彻立刻精神了起来:“噢?是何情况详细报来。”
下人忙不迭地道:“那帮倭寇重创我军虽然自身无一人受损,眼瞧着是形势大好,但是我南京城兵多将广,大人又下令紧闭城门严防死守,贼人想要攻破城门是难如登天。如此两相权衡这才从容退去。”
这话张时彻听着难受,但心中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下人请示道:“倭寇已退,大人可要派兵追击?”
张时彻急忙摆摆手道:“别追,别追。”
下人又请示道:“那城门是否开启?”
张时彻想了想道:“不!不急,再闭城一日,万一那帮倭寇佯退,去而复返怎么办?”
下人领命退下了。
此时已值盛夏,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林青云坐在院中若有所思。
宋智见她想事情想得出神,也不扰她,静静地立在一旁守候。
过了许久,林青云像是下定了决心起身站了起来,她刚抬头便见到宋智笑吟吟的脸,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
“你一早就来了,怎么不叫我。”她笑道。
宋智道:“我见你想东西想得出神,陪你静静地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林青云走到宋智身旁,欲言又止。
“你在烦玉牌的事,是不是?”宋智率先开口。
这份默契让林青云很是窝心,她点点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李师兄玉牌的事,或许我该全部探查清楚之后再告诉他?”
宋智柔声道:“李兄一直对他师弟余于同的死耿耿于怀,我想若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精神振奋,燃起希望。”
林青云忧心道:“那便又陷入新的危险了,你知道玉牌的背后是景王。他是尊贵的皇子或许以后还能当皇帝,李师兄要与这样的人为敌只怕......”
宋智道:“我明白你的顾虑。如果换做是我,我宁愿清醒的死去,也不愿意麻木的活着。李兄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应当也是这样的想法。”
“死”字从宋智的口中说出来,莫名地令林青云感到深切的恐惧。她忍不住伸手封住他的嘴唇道:“别瞎说。”
宋智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我陪你去。”
李成简恰好要寻宋智,刚开门便见到两人站在门口,他笑吟吟地将二人迎进房内道:“这不是巧了么,我正好要去寻你哩,青云姑娘也在呢,你们俩现在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林青云正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开口,也顾不得回敬他的打趣。
宋智接道:“李兄,不知你寻我何事?”
李成简贴心地道:“刚才在外面人多嘴杂,我猜你们俩过来是想问我杨守义的近况吧。”
“杨守义?”宋智与林青云面面相觑。
李成简笑道:“嗳,就是二狗子。几个月前,你不是让一个小孩子带着你的手书上黄山?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两人恍然大悟。
林青云笑道:“二狗子怎么成了杨守义?一下子让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成简不慌不忙地道:“二狗子本姓杨,穷苦人家贱名好养活,这才被唤作二狗。上了黄山之后,我觉得这个名字叫起来着实有些粗俗,便自作主张替他改了这个名字。盼他以后恪守仁义之德,多做造福之事。还望宋兄你不要怪我越俎代庖啊。”
宋智心下感激不已,起身抱拳道:“李兄如此善待守义,我谢你还来不及哩。”
李成简笑道:“你我是兄弟不必客气。守义机灵聪慧,我已经求师父授他黄山武艺,当不负你当日相托之责。”
林青云心中五味杂陈,终于还是开口道:“李师兄,我们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李成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忙道:“你们有事不妨直说,刚才瞧你二人神情恍惚莫非是宋阳镖局有事?”
宋智轻轻地摇了摇头,林青云默默地从怀里拿出玉牌放到桌上道:“李师兄,你可还记得这个?”
李成简一瞧顿时气血翻涌,他咬牙道:“杀人凶手身上之物,岂敢忘怀!”
林青云续道:“今日智哥向你讲明前情时漏了一点,便是小妹在无意间得知了这块玉牌的来历。”
李成简喜不自胜忙道:“真是老天有眼,青云妹子你快讲。”
林青云顿了顿道:“这玉牌是景王府的信物。”
简短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李成简说不出话来,瞪大的双眼里满是疑惑。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我们黄山派与景王府素无往来,更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
林青云道:“背后的缘由,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还望李兄不要冲动行事,一切等查清楚了再说。”
李成简双目噙泪幽幽地道:“师弟的仇我一定会报。青云妹子你放心,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多谢你告诉我这玉牌的来历。”
林青云摇摇头道:“李师兄不必言谢,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宋智接道:“李兄,还有一件大事是关于六大派的。信送到黄山时你应该已经下山了,想必也不知晓。”
李成简好奇道:“何事?”
宋智顿了顿道:“青城派掌门余志高与峨嵋派掌门福慧师太双双殒命了......”
峨眉山金顶被大块的乌云笼罩,黑压压的一片彷佛要将万物吞噬。空气里闷热潮湿,令人烦躁莫名。
孙汐元头戴白花一身素衣跪在福慧师太的灵前,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此刻她面无惧色,彷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周敏华披麻戴孝跪在一旁烧纸,她先是小声啜泣,后来干脆忍不住啼哭起来。
她这一哭连带又勾起了众人的伤情,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全殿上下哭声一片。
孙汐元“噌”得站了起来,高声喝止道:“都别哭了!师父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她尸骨未寒,我等为人弟子,不想着查明缘由为师父报仇雪恨,却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她话音刚落,大殿里立刻一片死寂。
周敏华抹去脸上的眼泪站起来道:“孙师妹所言极是。峨嵋派遭此大难,我等需得振作起来查明真相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