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陆绍宁道:“所以,六年后我们的感情不如新婚那样好,是吗?因为我去青楼,而你懒得过问。”
苏见微以一种平静地语气回答:“不如新婚也是正常的,也没有哪对夫妻能人至中年,还似新婚。”
“但我不想这样,微微,可惜我实在记不起与那含嫣姑娘是怎么回事,但至少此时的我是厌弃的,我不想和她们谈诗,也不想和她们谈情,我觉得那很可笑。我几乎能肯定我一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别因此而怪我。”他无比肯切道。
苏见微忍不住问:“那要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我就改过自新,绝不再去,我只想守着你和小七,想我们能长长久久。”他拉住她,认真看着她道:“微微,相信我。”
“可是,你不只有含嫣姑娘,还有个蓁蓁姑娘,真正的你,是不会在意我和孩子的。”苏见微心里这样说,却非常明白,此时她和他分辩不来这些,若她说起那梁蓁,他估计会说,“我马上将她送走,从此之后和她再无干系!”
那样等他哪天清醒过来,是不是会怪她趁他失忆,骗了他?
是的,现在的他不是真正的他,他们为此讨论再多也没有意义。
她心中万般思绪涌过,最后只是点点头:“好……”说着看向他:“这些事都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再说。”
陆绍宁拉着她的手不松开,他想,就算她这样说,心底多半也是不信的,他若要让她相信,唯有用事实证明。
待他伤好,回了城里,他绝不会再去那烟花之地,惹她伤心。
“和庄头或管家说了,将那大夫换了吧,将主意打到我们头上。”陆绍宁道。
苏见微点头:“好。”
她当然是愿意换的,她还是陆绍宁的夫人,她就在这里,那大夫竟敢带人来献媚于陆绍宁,实在太不将她放在眼里。
只是许多时候,她懒得去管陆绍宁的事。
他又接着道:“你不在意我吗?为什么见到这样的事无动于衷?若我真受她诱惑,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言语中竟带了几分委屈与哀怨。
他何曾露出过这种神情啊!苏见微既无奈,又有几分怅然,安慰他道:“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善妒。”
“那我要你善妒,要你管着我,不许我拈花惹草,不许我心猿意马。”他说。
苏见微嘟起唇:“你自己不会管你自己吗?你要喜欢,我才不会自讨没趣。”
“那你便是不在意我。”陆绍宁说。
“我……”
他一副想她作承诺的样子。
苏见微可没遇着这样的他,心中又诧异,又有几分莫名的欢喜,便回道:“行了,下次你再看上什么姑娘,我拦着不让她进门行了吧?”
陆绍宁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看上什么姑娘的,谁有你好?”
她以前竟不知,他还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
他看着她笑,随后问:“那小七呢?还让她和那小石头玩吗?”
苏见微试探道:“我上次见过那小石头,胆大也心细,他娘亲也看着老实,倒不像是有歪心思的。小七平时有丫鬟奶娘跟着,也不是单独和人家在一起,小时候玩玩倒没什么,平白无故不让她玩,还得和她解释,惹她伤心不说,她也不懂。”
陆绍宁道:“就算懂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原本是个普通玩伴,这样一闹,若是小七想通了,却将那孩子放到了郎君的位置上去想,反是不好。所以,就让他们一起玩好了,只多交待奶娘一声,让她们看护仔细就行。”
“嗯,我也这样想。”
两人想得一样,又觉得颇为欣慰,陆绍宁拉着她,觉得不管以前两人怎样,以后还是能浓情蜜意,琴瑟调和。
晚上两人同床而眠,房中昏暗,夜色静谧,外面传来虫鸣。
苏见微睡在里侧,将背朝向他。
两人才躺下,没这么快睡着,他想着白日的事,什么含嫣,什么红颜知己,自己内心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事定是让她伤心了的,他因那个自己不了解的自己而愧疚。
他伸出手拉住她,和她道:“娇娇,离我近一些。”
苏见微无声地往这边移了移,躺在他身侧,转过头去看向他。
他道:“小七看着聪慧,我不放心族学,另请先生来家中教习好么?”
苏见微道:“是不是太麻烦了?”
“怎么麻烦,孩子的事,谈何麻烦?”他说。
她不好怎么说,只好随便他:“夫君若觉得有必要,那就按夫君说的来。”
“等我好了,我们再生个孩子吧,给小七生个弟弟。”
苏见微不能正面回答,便说道:“孩子哪是说生就生的,也不定是弟弟。”
“自然要用功,我搬回暗香馆,或者你想住起云堂吗?起云堂的确宽敞一些,你若愿意,也搬过来。我倒更喜欢暗香馆,毕竟是你我新房,在我的记忆里,玉兰花还开着呢。”
苏见微忍不住道:“如今那几棵树都大了,遮天蔽日的,把太阳都挡住了。”
“是么?怎么没修理,或是移走几棵?”他问。
苏见微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自己虽不满,却什么也没做。
那时的陆绍宁虽对她疏离,但也不会去管几棵树的事,她若想修树或是移栽,自己做就是了,但她从未做过,好像……她不想动,懒得动,对未来没有期待,便是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果然,那一日提了和离,他同意了,所以终究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此时陆绍宁道:“等回去了,我去那边看看,再作决定。”
“嗯。”
别院这边说让换大夫,庄头马上就照做了,却心知不妙,便让庄头娘子一番打听,终于打听到莺歌面前,莺歌看着庄头娘子,冷声哂笑道:“你说为什么呢?大夫医术好坏就不说了,竟弄个十五六岁娇滴滴的姑娘来,做事粗笨,将药粉全洒到大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