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赛事
贺记绣庄熙熙攘攘,两名妇人手挎半篮子针线,并排而出:“从前我都在华绣坊买针线布料,用着还行。没想到贺记绣庄的针线也不错。”
两人说说笑笑从马车边经过,车外热火朝天,车内鸦雀无声。
云裳阁东家的心直往下沉。
他什么都明了了,什么刺绣赛事,什么大手裁判,甚至高额奖金,一切种种,都是为贺记绣庄造势,扬名。
如同赛掌柜了解云裳阁和华绣坊,云裳阁东家自然也晓得贺记绣庄。
这些年,云裳阁和华绣坊能压贺记绣庄一头,不是云裳阁和华绣坊的货物比贺记绣庄好,而是云裳阁和华绣坊起家早,资历足。
但是贺家小子玩这一手,贺记绣庄的名声一旦打出去,今后这县里头把布庄交椅的位置谁来坐,就不好说了。
云裳阁东家思绪转的快,正欲吩咐车夫去华绣坊,却瞥见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而来。
不是华绣坊东家,又是谁?
两人遥遥对视,转至附近茶楼,云裳阁东家开门见山,“曾老弟,今日之景,你也瞧见了。若让一后生压着我俩,往后这县里谁还把咱们当一回事。”
华绣坊东家摩挲茶盏,“老哥的意思是,我俩家联合办一场赛事,把贺家小子压下去。”
不待云裳阁东家应下,华绣坊东家连连摇头,“不可不可,你我已经失了先机,此时再办,无异东施效颦,真成了县里的活笑话。”
云裳阁东家也是着了急,生了昏招,经华绣坊东家提醒,顿时意识到不妥。
云裳阁东家一口将茶水饮尽,嘭地搁下空茶盏,“贺家小子的手脚忒快了。”
华绣坊东家垂眸不语,茶汤映出他深沉的眉眼。
两人分别后,华绣坊东家唤来长随,一番耳语。
布庄绣坊之间的涌动,县里百姓并不在意,他们更关心有多少人参加刺绣赛事,最后又会是谁夺得头名。
那可是九十九两白银,普通人家得攒上十数年。
如沈氏稳重,晚饭后都忍不住跟儿子提了一嘴。
晏迟抬眸,眼含笑意:“娘也参加了?”
沈氏摇头,“我这点子手艺,就不去献丑了。”
夕阳余晖映着她秀丽的脸,眼角眉梢残留一丝落寞。
她是绣娘,纵然为生计,但对刺绣总有几分喜爱。这样的赛事,她心底深处还是想去的。
可是她怕最后费了时间,却是一场空。
迟哥儿一年束脩八两银子,这一笔硬性大额开销压在头上,沈氏不敢有丁点儿差错。
而这八两银,已是严举人做善事,开的低价了。换做其他举人,学生捧着大几十两银拜师,举人都未必收。
沈氏回了屋,继续刺绣。
晏迟若有所思。
夏秋之际,昼长夜短,他朝正屋扬声,“娘,我出门散步消食,一会子就回。”
沈氏应声。
晏迟敲响隔壁院门,何家小哥儿开的门,惊讶:“迟哥儿?”
晏迟莞尔,“你爹在家不在?”
“在的在的。”厅里吃饭的何大忙不迭抹抹嘴,出来了。
晏迟道:“这会子能不能出门一趟。”
何家小哥儿下意识问:“你去哪儿?”话落,他脑袋被他爹拍了一下,哎哟哎哟叫唤。
何大对儿子道:“回屋玩你的去,问那么多。”
随即他让晏迟稍等,他撤了门槛,回院里解骡车。
何家小哥儿不服气,也有些迁怒晏迟。晏迟手腕一翻,给他两块糖,何家小哥儿犹豫,晏迟直接塞他手里。
此时,何大赶骡车来了,晏迟上车,还对何家小哥儿挥手告别。
何家小哥儿也跟着不好意思的挥手,心里的一点怨气,烟消云散。
骡车直奔贺记绣庄,赛掌柜一见他来,立刻亲迎。
“小公子,你来了。”
晏迟与人简单寒暄两句,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给他,“天色不早,我这就回了。”
他来的匆匆,去也迅速。若非有心人时时留意,当真忽略过去。
次日,贺记绣庄于赛事增加十个特奖名额,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