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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之爱:石阶上的月光》

34.禁运之刃

(公元前432年夏,雅典卫城,阿瑟雅10岁,莱山德1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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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法令颁布:石雕上的敕令与神殿中的绝望

盛夏的雅典,阳光炽烈如熔金,将卫城的白色大理石映照得晃人眼目。然而,这份耀眼的光辉却驱不散笼罩在城邦上空的无形寒气。

公民大会场旁的公告墙上,一块新打磨的石板被郑重地镶嵌上去。上面刻着由首席执政官伯里克利推动、公民大会表决通过的《麦加拉禁运令》。

冰冷的文字宣告:从即日起,雅典及其所有盟邦,断绝与麦加拉的一切贸易往来。禁止任何谷物、葡萄酒、橄榄油、金属、木材……乃至一切被定义为「战略物资」的商品输入麦加拉。雅典的海军舰队将负责执行此令,任何试图突破封锁的船只,都将被视为对雅典的挑衅,后果自负。

围观的雅典市民议论纷纷,有人面露兴奋,认为这是雅典霸权的彰显;有人神情忧虑,低声谈论著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更多的人则是沉默,在城邦的集体意志面前,个人的疑虑显得微不足道。

与此同时,为了给这项冷酷的法令披上一层神圣的外衣,一场气氛凝重的祈福仪式在雅典娜神庙的主殿举行。

香烟缭绕,却带着一种窒息的压迫感。玛尔珀祭司身着最庄重的黑袍,金线绣出的蛇发女妖图案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光。她带领着所有在职和见习的女祭司,环绕在巨大的雅典娜神像下,吟唱着古老而肃穆的祈祷文。

阿瑟雅站在见习生的队列中,身着素白长袍,双手交叠身前,低垂着头。她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流淌的紧绷。祈祷文的词句不再是单纯的祈求风调雨顺、城邦安康,而是隐隐掺杂了对雅典「决心」的背书,对「敌人」的警告。这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彷佛纯粹的信仰被掺入了权力的杂质。

就在仪式进行到一半,献祭的圣火熊熊燃起之时,一阵轻微的骚动从神殿入口处传来。

一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在两名雅典卫兵的「护送」下,踉跄着闯入了这片神圣的领域。他衣着略显凌乱,面容憔悴,眼眶深陷,嘴唇因干渴而皲裂。他的额头上绑着一条代表使者身份的布带,但布带的颜色和纹样,昭示了他来自麦加拉。

他是麦加拉最后一次派来试图挽回局面的使者。

仪式被迫中断了片刻。玛尔珀祭司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名使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吟唱继续。那眼神,彷佛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不合时宜的摆设。

那名麦加拉使者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威严的神像,扫过面无表情的祭司,扫过周围一切象征着理性与智慧的雅典图腾。但他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几声破碎的气音。他看到了祭坛上那跳动的、象征着雅典意志的火焰,也看到了周围雅典人——包括那些年轻的见习女祭司——眼中或多或少的疏离与戒备。

最终,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最后一丝希望的光彩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被一种深不见底的、彻骨的绝望所取代。他的身体晃了晃,彷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若不是身旁的卫兵架着,几乎要瘫软在地。他就这样被半拖半请地「送」出了神殿。

整个过程,阿瑟雅都看在眼里。

她那双清澈的绿眸,紧紧追随着那名使者。她看到了他最初的恳求,看到了他挣扎的无力,最终,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那副如同溺水者沉入深海前最后的、无声的哀嚎。那绝望的神情,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在了她的心版上。

仪式在一种异样的气氛中继续。祈祷的声音依旧在殿宇中回荡,但阿瑟雅却觉得那些声音变得无比遥远。她的耳边彷佛还回响着那名使者无声的呐喊,眼前浮现的是预言卷轴上「海上霸权以饥饿为剑」的字句。抽象的文字,此刻与那张具体的、绝望的面孔重合了。

这就是「智慧」的抉择吗?这就是女神乐见的「秩序」吗?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即使身处夏日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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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初识战争残酷:港口的海风与孩子的哭声

同一片天空下,比雷埃夫斯港的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拂着莱山德年轻而紧绷的脸庞。

他随同父亲卡里克斯,以及一队士兵,在港口执勤。这是他的「实习」任务之一,目的是让他尽早熟悉军事生活的方方面面。今天的港口格外忙碌,但不是因为商船,而是因为雅典的海军战舰正在进行调动和补给,白色的船帆如同片片乌云,预示着风暴的来临。

莱山德穿着轻便的皮甲,腰间配着短剑,努力让自己的站姿像父亲一样挺拔。他看着那些庞大而威武的战舰,心中曾经涌动的对力量和荣耀的憧憬,此刻却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想起了训练场上那个关于「麦加拉孩子挨饿」的问题,以及父亲那沉默而复杂的眼神。

「注意警戒!」卡里克斯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莱山德的思绪,「任何未经许可靠近封锁线的船只,都要立即示警。」

就在这时,了望塔上传来了警号声。远处的海平面上,一个小小的黑点正艰难地向雅典港口方向驶来。那不是商船,更不是战舰,而是一艘破旧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小渔船。

一艘雅典的三列桨战舰立刻如同发现猎物的海豚,敏捷地驶出港口,迎向那艘小渔船。

莱山德和众人在港口能够清晰地看到远处海面上发生的一切。战舰拦住了渔船的去路,由于距离不算太远,风向又合适,隐约的呵斥声和哭喊声随风飘来。

「是麦加拉的船!」有眼尖的士兵喊道。

那艘小渔船被战舰逼迫着,无法靠岸。透过父亲递过来的铜制望远筒(一种罕见的、通过反射原理观测远处的器械),莱山德清晰地看到了小船上的景象——船上没有凶神恶煞的士兵,也没有满载的货物,只有十几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不过和他同龄,最小的可能只有五六岁。他们挤在狭小的船舱里,一张张小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一个看似船长的中年男人正在激动地向雅典战舰上的军官比划着、哀求着什么。随着交涉的失败,雅典战舰上的士兵开始用长杆驱赶渔船,甚至有人向渔船周围的海面投掷石块,溅起冰冷的水花,吓得船上的孩子们发出阵阵尖叫。

「他们……他们只是孩子!」莱山德放下望远筒,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卡里克斯的面容如同石雕,紧抿着嘴唇,下巴上的疤痕显得格外深刻。他没有看儿子,目光依旧锁定在海面上,声音低沉而压抑:「他们是麦加拉人。法令规定,禁止任何麦加拉船只及人员未经许可进入雅典控制水域。他们在试图挑战雅典的权威。」

「可是父亲!他们看起来快要饿死了!他们只是想……」莱山德急切地辩解,眼前浮现的是孩子们那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莱山德!」卡里克斯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如鹰,打断了他的话,「记住你的身份!你是雅典的战士!你的职责是服从命令,守护雅典的律法与边界!怜悯,在战场上和执行命令时,是奢侈品,甚至可能是致命的弱点!」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清晰、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随风传来。驱离行动升级了,雅典战舰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用船桨拍击渔船的船舷,试图直接将其掀翻。一个年幼的孩子因为惊吓过度,失足跌入海中,虽然立刻被船上的人捞起,但那呛水后剧烈的咳嗽和恐惧到极致的哭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了港口的喧嚣,也刺穿了莱山德的心防。

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左手腕上,那条阿瑟雅编织的彩色手链,此刻彷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曾经以为的「守护」,是手持盾牌与利剑,站在阵线前,对抗邪恶的敌人,保护身后的家园与亲人。是光荣的,是清晰的。

但此刻,他看到的「守护」,是将长矛对准手无寸铁的孩子,是用饥饿作为武器,去惩罚一个城邦的所有人,无论是执政官还是无辜的幼童。

这真的是守护吗?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残酷?

他看着那艘破旧的小渔船,在雅典雄伟战舰的逼迫下,像一片无助的落叶,摇摇晃晃地、绝望地驶离,最终变成海平面上一个即将消失的黑点。

孩子们的哭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与海鸥的鸣叫、港口的号角声混合在一起,编织成一曲诡异而令人心碎的乐章。

莱山德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战争并非史诗中描绘的英雄对决,政策的刀刃落下时,最先流血的,往往是最柔软、最无辜的部分。他心中某个关于荣耀与职责的、未经雕琢的信念,在这一刻,发出了一丝清晰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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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神性的代价:玛尔珀的训诫与阿瑟雅的沉默

夜幕降临,卫城在星空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肃穆而孤高。神殿深处的教习室内,油灯的光芒将女祭司和见习生们的影子拉长,投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晃动的幽灵。

白天的祈福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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