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梆硬的大腿
“明天,找人给你买。”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转身回房时,肩膀绷得死紧,像是再多留一秒就会失控。
听到关门的声音,虞念才敢抬手按住发烫的耳垂。那里还残留着他的呼吸,灼热得像要烧穿皮肤,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拍。
关上门的周兴野靠在门板上,摸出手机给经纪人发信息:“明天从星城飞回来,带几杯茶颜。”
经纪人回:“从前求你营业比登天难,现在为杯奶茶使唤人?抱歉,不在我的工作范围。”
周兴野挑眉回复:“十万一杯,跑腿费,不带拉倒。”
对面变脸秒回:“收到,老板。”
时间:凌晨2:15
卧室里没开灯,周兴野盘腿坐在卧室的地毯上,笔记本在床上发着冷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音响里循环着未完成的beat,鼓点又重又急,震得床头柜的玻璃杯嗡嗡发颤,像他胸腔里按捺不住的躁动。
“不合适?去他妈的不合适。”他低声咒骂,手指狠狠敲着键盘,混音软件上的音轨叠得越来越乱,“你师傅都点头的事,你说不合适?”
指尖的力道几乎要把键盘敲碎时,门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三声闷响,带着点压抑的怒气。
周兴野回头,看见虞念站在门外阴影里。黑色的真丝睡袍松松垮垮裹着她,长发披散在肩头,领口微敞,露出半截突出的锁骨。她眼底压着薄怒,却因为刚睡醒,眼睛里有些红,像只炸毛的黑猫,危险里透着勾人。
“周兴野。”她连名带姓叫他,声音冷得像结冰的湖水,偏又带着点刚睡醒的微哑,“你再不关音响,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噪音’。”
他挑眉,故意伸手把音量调高两格,鼓点震得空气都在颤:“怎么,虞老师睡不着?”
虞念没说话,转身回房时,门被摔得砰一声响,墙上的挂画都左摇右晃。
周兴野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舌尖抵着后槽牙,笑里带着点得逞的痞气:“啧,脾气还挺大。”
手却慢悠悠调低音量,心里却像被猫爪挠着,她睡裙领口泄出的那点雪白,揉过眼睛后眼尾带着点红,还有说“噪音”时微怒而轻颤的睫毛,都在脑子里打着转。
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
清晨八点整,虞念像被设定好的程序,准时睁眼。
昨晚被那鼓点吵得辗转到凌晨三点才合眼,眼下泛着点青,却丝毫不影响她利落地系好练功服扣子。她从戏箱底层翻出那支黄铜唢呐,铜皮被摩挲得发亮,还带着一道道岁月的磕痕。
她对着镜头深吸口气,在心里给自己鼓励:“直播一开,你就是胡大姐。”
手机屏幕上,直播间标题已经够吸睛:「关注星城非遗花鼓戏直播间,每天帮你叫顶流周兴野起床」。
下一秒,
滴滴答滴答——哒哒滴滴答——
高昂的唢呐声劈开清晨的宁静,像把尖刀,直接捅穿了整个四合院的安宁。
周兴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太阳穴突突直跳,还以为自己梦回军训被起床号支配的恐惧。他抓过手机一看——8:35AM。
“虞!念!”他怒发冲冠的低吼。
门外的唢呐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虞念吐出嘴里的哨片,清冷的声音透过门板渗进来:“周老师,该起了,练功了。”
弹幕瞬间炸了锅:
「???这是同居了?」
「野哥居然没开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用唢呐叫早?湘圈千金的性张力我先磕为敬!野哥怕不是被震得腿软了!哈哈哈哈」
周兴野一把拉开门,差点撞上她唇边的唢呐。
她今天没化妆,素净的脸在晨光里白得晃眼,偏偏唇上沾了一点水漾的光泽,像是刚吹完唢呐留下的痕迹。
周兴野盯着她的嘴唇,喉结滚了滚,盯着她笑了:“虞老师,你这是报复?”
虞念淡淡瞥他一眼:“非遗传承人,讲究‘日出而作’。”
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拿着唢呐,往院子走,目光扫过屏幕时,一条弹幕像根扎进脚里的钉子刺出来:「哪有女人吹唢呐,跟仰脖子杀鸡似的」。
虞念脚步一顿,举起手机,在线科普:“《东京梦华录》写的女艺人‘吹弹不绝’,明代乐谱里白纸黑字画着唢呐,您这偏见,比封建社会的乐户还顽固!”
尾音轻轻上扬,眼尾却带着点鄙夷,放好手机转身时,发梢扫过镜头,带起一阵无声的风。
弹幕彻底沸腾:「卧槽姐姐杀我!这眼神杀谁顶得住?」
「鲜活得像刚摘的野玫瑰!」
院子里的晨光漫过青石板,虞念刚踏出屋门,就见安保正举着无人机干扰枪,稳稳瞄准着头顶盘旋的黑影。
“我打!”他低声啐了句,“现在的代拍简直成了地下情报网,明星的行程摸得门儿清,连无人机都用上了,防不胜防。”
随着轻微的电流声,空中的无人机晃了晃,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般歪歪扭扭飞向远处。
安保放下枪,转身冲虞念嘿嘿一笑,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好了,虞老师,杀一儆百。可以录了”
虞念点点头,开始压腿,腰肢折出柔软的弧度,像被风拂动的柳条,指尖几乎能触到地上的唢呐。
沙发上的周兴野却瘫成一摊,眼下两团青黑泛着疲惫,偏生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一动不动地黏在她舒展的背影上,活像被狐狸精勾了魂的书生,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导演组不停刷新虞念直播间疯涨的人数,在对讲机里低声道:“送任务卡。”
一张卡片从镜头外递进来时,虞念刚起身,猝不及防撞进七八台摄像机的镜头里。她迟疑着眨了眨眼,手还没伸出去,沙发上的人已经长腿一迈,几步跨到她身前。
指尖擦过她手背的瞬间,卡片已被抽走。他撕信封的动作熟稔得像练过千百遍,念任务时眼风却扫着她,声音懒懒散散:“二公七天倒计时,周兴野需向非遗传承人虞念学一门技艺,用于共创。”
“你想学什么?”虞念抬眸望他,脑袋轻轻歪着,发绳滑落半截,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眼神清澈得像含着水。
周兴野目光从她弯成月牙的眼睛滑到微张的唇,心尖莫名一痒,随口扯了个名字:“湘南大鼓。”
“不行。”虞念立刻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时间太短,你学不会。”她捡起地上的唢呐举起,金色的喇叭口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学这个,就练早上那段过门。”
周兴野的视线从她唇上挪开,落在唢呐上时故意皱了眉,语气带着点促狭的嫌弃:“这波斯来的‘土喇叭’,凭什么算非遗?”
“在华夏吹了千年,早融进骨血里了!”虞念脸颊气鼓鼓地反驳道。像只被惹恼的小兽。
他被她逗笑,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那,把你的哨片传我。”
“让节目组准备就行。”虞念往后退了一大步,语气十分抗拒。入过嘴的哨片本是她特别私人的物件,边缘甚至还留着被咬出的浅痕,私密得像藏在心底的秘密。
周兴野却不肯罢休,唇角勾起抹挑衅的笑:“你守着的是传统,还是不敢破圈的懦弱?”
虞念抬眼瞪他,眼里像燃了点火星,忽地反手将哨片含进嘴里,舌尖抵着边缘,只露出小半截在唇外,眼神坦荡:“想要?自己来拿。”
周兴野楞了下,内心那点狂喜几乎要夺口而出。
“这可是你说的。”周兴野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点嘶哑。他盯着微微张开的唇间那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