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救援信号
暴风雪结束了，荣和杰得到了敏的消息，不准备耽搁时间，匆忙穿上了厚重的保暖衣，带上一些简陋但趁手的武器后便准备出门。
当地的居民围在他们俩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语气焦急，手上匆忙地比划着，生怕两人不听他们的话。
荣耐心地和他们用方言解释，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杰抓耳挠腮地站在一边，对着这群激动的居民们有些束手无措。
——纪暖走出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赫蒂凑在纪暖耳边悄声说：“你觉得他们在说什么？”
纪暖摸了摸下巴，大胆猜测：“可能是不想让他们出去？”
他们的悄声对话并没有瞒过荣的耳朵。
Alpha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瞪了她们一眼，把身前的一名激动的居民推给了杰，淡淡地飘过来一句：“他们在说，他们不想和你们待在一处，感觉你们很危险。”
赫蒂：……
纪暖：……
赫蒂上前一步：“现在我也恢复意识了，我们也准备离开这里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收留。”
荣：“不用，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身上套着最后一件厚实的暖衣，整个人裹得臃肿不堪，比纪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穿得还要多。
赫蒂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疑惑问：“你穿成这样，难道不会行动不便嘛？”
荣垂首，语气平淡：“行动不便也总比冻死的好。”
杰在一旁插嘴解释：“马上要夜晚了，夜晚的温度会更低，我们必须穿更多。”
他叭叭地说着：“敏身上的衣服应该也不够，我们多穿两件，到时候可以带给她。”
纪暖听着听着想起了联盟开会的时候放出的那段视频。
弗朗星的人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都是些大星球不用的款式，淘汰下来才落在他们身上。
因为无法抵御严寒，所以不得不穿多些才好。
赫蒂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最新科技的保暖衣物，是这个星球上的人所没有的。
衣服和他们身上的比起来单薄很多，却要更能抵御寒风。
荣穿戴好装备，走到她们面前：“反正我们也要出去，你们就跟着我们一起吧。”
她看了看身上的仪表，此时指针已经有了隐约的晃动，看来信号已经恢复了一些。
“信号快要恢复了，暴风雪的影响正在消退，再过不久你们应该就能和救援队联系上了。”
赫蒂和纪暖也准备出去寻找信号发送定位，长久地停留在地下居民区总归不好。
荣领着他们往外走。
穿过长长的、昏暗的甬道之后，是一段向上的阶梯，头顶一个圆形的盖板就是他们与外界连接的唯一渠道。
和纪暖的来时路一样，这里依旧昏暗闭塞，只不过这一次，Beta的心态好像也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赫蒂和杰走在最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两个话痨碰在了一起，话题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
赫蒂眼珠子一转，快走两步，凑到杰边上。
她对刚才居民们的对话太在意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刚才那些居民们在说什么？他们这么害怕我们吗？”
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害怕？他们不害怕你们啊？”
他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他们恨不得拿铁锹给你们俩锄死呢。”
赫蒂：……
她做了个深呼吸，决定不和这个半傻子纠结。
她问：“那他们那话是什么意思？”
杰哦哦了两声，满不在乎地说：“他们让我们出门小心点，说实在不行明天去也可以，天黑了太危险什么的。”
他摆了摆手：“不用在意，他们每次都这样，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赫蒂：…………
她感觉自己被人耍了。
于是纪暖便看见走在最前面的师姐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荣，气哼哼地扭头，步子瞬间加快。
她疑惑地看了眼身边的荣，却发现对方只是淡定地耸了耸肩。
荣抻了抻厚重的外衣，因为衣服过于厚重，她现在地走路姿势歪歪扭扭，有点儿像企鹅。
纪暖看着她有些搞笑的走路姿势并不觉得好笑，心头反而涌上一股心酸。
就像季时风说的那样，这些生活在角落的人们，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更不会有人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在资本的眼里，这些人没有任何生存价值。
呼啸的寒风从外涌入，猛地从温暖的地方出来，赫蒂有些不太能适应外界的温度，身体一直在止不住地打着寒颤。
相比之下纪暖就要自在的多。
另外两具身体的寒冷总会不间断地传递过来，哪怕体感是被削弱过的，也依旧让她的体温处于较低的水平。
荣和杰的表现就更正常了，他们时常经历这样的寒冷，已经习惯了。
荣看着一如往常的纪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合上防寒头罩之前，她拉住了即将爬出去的纪暖。
在对方困惑的目光中，Alpha迟疑地说：“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纪暖愣了愣。
她能看出荣是个硬脾气的人，“拜托”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纪暖正色：“你说。”
荣踌躇了一会儿：“杰和我说了，说你愿意帮助我们。”
她摇了摇头：“我不指望你们怎么帮助我们，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并不想卷入大星球的纷争。”
她看向身下，饶是距离地面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那些原住民们仍在探头探脑的张望，每个人脸上的担忧都不似作假。
荣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恳切：“他们都是无辜的人，都是些没有信息素的Beta，我不想让他们成为纷争的牺牲品。”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只有这一点，我恳求你。”
纪暖面色复杂。
荣不知道，她是这座星球唯一的Alpha这个身份，便足以让她被帝国和真主教同时盯上。
甚至连敏也不可幸免，恐怕联盟也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人才。
但这些都不适宜在这个环境下交流。
赫蒂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她的耳边被呼啦啦的风声填满，和杰交流只能靠手势比划。
她冲着通道大喊：“你们聊什么呢！快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