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先试再卖
有了“赚更多的钱”这个目标,孟月着手编写《蒙学笔记册》的手速就相当地快。
更不要说陈寅那边,那本《论语》他几乎都快翻烂了,再次梳理也很快。
他隐隐约约觉得大嫂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要是一年多前他备考益京书院时能够有这样的一套笔记,得少熬多少的大夜啊!
很快,行动力超级强的叔嫂俩就各自做好了一册书。
孟月打算尽快把书拿给岳三娘看,但如今有了些许“学究做派”的学子陈寅,又反复改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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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难免要时常碰头来商量改进,陈牧便比岳三娘先看到了这两册书。
年节下医馆的生意一半都不太好,他便开启了“上半日歇半日”的半休假模式。
这天,陈寅正好拿着《论语》版本的《状元笔记册》过来找孟月。
他们夫妇二人也正好拿着孟月刚编出来的新书彼此琢磨。
从陈寅的视角看去,大哥大嫂一个凑近去看,一个又往前递了些,竟是如此的和谐,看得他也有些羡慕,不过他并不嫉妒,因为他知道他俩的感情一直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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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了好一会儿了,孟月的眼角余光才发现了有人来,便觉得大白天的,方才的画面在外人看来还是多少有些亲近的旖旎,于是忙直起了身,倒是很自然地用手肘把陈牧往外推了推,力道不轻不重,陈牧却觉得分外亲昵。
至少,她没嫌弃自己故意往前凑嘛。
而且,明明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也是含着笑的。
就像昨夜尽兴后的某个瞬间,她竟也是这样含着笑又像那水鸟啄食一样,在他嘴角轻轻吻过后,沉沉睡去。冬夜将晓时,寒风吹起了窗棱,她本来就在自己怀里,结果被风一吹,把他抱得更紧,以至他的指尖都还依稀残留着发丝的香气。
不过,此刻的陈牧,理智已经回归,那些温存的闺房之乐,只留在美好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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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房内另一角的书案边,丝毫不知陈牧所想的孟月,正投入地和小叔子讨论着书中的内容。
陈牧知道这是孟月一直想做的事情,就像他行医一样,每次和他说起抄书、赚钱、还有赚钱的新点子,眼里都闪闪发光,于是他也赶紧凑了过去,为的就是,他能更多地去了解她,这样,夫妻俩日常和夜里说话时,能让他的月娘更开怀。
当然,这个念头一出来,陈牧就震惊了——
“我竟然不了解我的枕边人?”
或者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月娘,已经不是过去的月娘啦。
过去的月娘,一月哪里能比自己都还要挣得多啊?
但,陈牧对此依然很骄傲,又感动。
骄傲的是,放眼整个当涂,有几个人能拿到县里的嘉奖令?他自己都未曾有过。
感动的是,她竟丝毫也不藏私,所赚所挣,竟丝毫不存私库,而是一分一毫都和他过了明路,都用来贴补家用。
甚至前一阵过年时,给自己娘家,也都没有额外准备钱财,还是他这个做女婿的,觉得这一年家中也宽裕不少,主动加了三贯钱作为年钱,拿给了岳父岳母。
寒门之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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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得了眼疾吗?”
听陈寅这样说,陈牧忙用宽袖擦了擦眼,生怕孟月看出异样来。
但孟月如何看不出来,她的木头夫君,这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只得用眼泪来证明。嗨,这又把她的记忆拉回刚穿不久的那场家宴之后,的夜里——
她想不到一个木头似的大男人,竟然现在动不动就要哭?
该说他敏感呢?还是该说自己太能干?
孟月瞧着面前这本让她甚为满意的《状元册》,心道,还是后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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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觉得你杵得太近了,我在后头只能看得到你的后脑勺。”
意思是,他确实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看得到书的内容。
在陈寅跟前,孟月也不好意思揭穿他,便就势问他道:
“夫君也来看看,寅弟编的这个书,帮我们提提建议,看哪里还需要改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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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之人,也要时常学习,虽然和他们看的不是一类,但陈寅懂得,读书的一些方法却是类似。再则,大哥和大嫂一起供他读书,自然有权发表意见。
陈牧也不扭捏,直接道,“这笔记好是好,但就是要跟书肆的岳掌柜说,不能把价定得太贵,否则岂不是又只有家中殷实的富家权贵才能买得起?”
这是一条很中肯的建议,听的二人都很是赞同。
只是孟月想,书肆终究还是要赚钱的,到时候也只有她尽力和岳三娘去商量。
少赚一点,有得赚,能让更多的人买得起,未尝不是大功一件,只当是给陈家集福了。果然医者仁心啊,“仁”便是“不忍”,是行医之人看惯了太多世间疾苦吧。
见他的第一条建议被采纳,陈牧兴致便高了些,
“还有,你们这个册子,若是要拿到书肆去卖,先要试试效果如何,才最保险。”
这就像是他从医书上新得到一个治病的方子,总要一样一样把药抓了来,等到有类似情况的病人出现时,小心用药,再坚持回访,才能得知准确的疗效。
听他说完,孟月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就是要提前“试运行”啊!
上一世,每当机构里开发出来了新的课程,哪回不是机构内的老师们都来听一遍,然后再找专家学者们来帮他们看课?
就算是那些学生们正式上课前,也要有试听的环节呢!
想到这些,孟月便当即拍板道,在陈寅面前,她自然要给足陈牧面子,而且这个建议确实提的好,很自然就夸了出来:
“夫君就是想得周到,那依夫君看,要怎样试效果呢?”
“月娘冰雪聪明,咱们家里不就有现成的三个娃嘛?”
见哥嫂二人又“旁若无人”地一唱一和,陈寅只觉他有些碍眼,便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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