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巫师
“米诺尔,米诺尔!”有什么声音欢快地吵闹着,米诺尔睁开了眼睛,从一些熟悉的旧事故梦里醒来。
他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阳光从房内的床边洒落,这样灿烂的白天总是让他很想睡觉,事实上,他也确实时常会趁别人不注意偷偷跑回屋里补觉。
“怎么了?”他睡眼惺忪地看向把自己吵醒的小孩子们,“你们不是在玩捉迷藏吗,已经玩完了吗?”
不上学,也不出门送信或者卖报,在孤儿院里帮着带小朋友的时候,让他们玩捉迷藏确实很适合自己补觉。
“还睡呢,”小孩子叉着腰,小大人一样教训他,“天天睡觉会睡出病来的!睡鼠米诺尔!”
“好啦好啦,”他不以为然地打个哈欠,“我多睡一会觉怎么啦,睡觉可是天经地义的人生一大要事。”
“那你睡吧,”对方不知道从哪学的翻白眼,“我跟院长妈妈说你要睡觉,不过去。”
米诺尔正要再躺下,突然反应过来:“院长妈妈找我?”
小朋友骄傲地一仰头:“让你天天就想着睡觉……院长妈妈有事要找你。”
他更奇怪了。
前一天艾贝尔匆匆离开,格林太太问了他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和费里斯比先生在晚上一起聊天讨论,都没有得到什么所以然来。结果这才过去不到一天,格林太太就又要找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费里斯比先生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这次也不例外。米诺尔披上挂在椅子上的旧外衣,感觉到这位可靠的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进衣兜里了。
“请进。”格林太太威严的声音响起。院长室外的米诺尔推门进去。
院长室里的人数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格林太太正坐在办公桌前,望向他的目光混合着严肃与慈蔼。
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位一同坐在旁侧格林太太的床上——院长妈妈为了方便照顾孩子们,直接住在院长室里——艾贝尔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不知为何今天再次出现在孤儿院里,正恬静地冲他微微笑着。
坐在艾贝尔旁边的,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人,她看起来矮胖,一头飘逸的短灰发。女人的脸上带着宽和的笑容,而一身带着补丁的褐色袍子却让她和这一室的另外三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呃,”米诺尔小心斟酌着语句,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会失礼地往袍子女人那边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格林太太点点头:“有个学校让你过去上学。”
她微妙地顿了顿,又补充道:“他们说你是个巫师。”
费里斯比先生难得失态地在口袋里动了好几下,但米诺尔完全能理解,因为他和对方一样吃惊。他几乎是语无伦次:“等等,您是在开玩笑?呃,我是说,什么是巫师?怎么会有——”
艾贝尔捂嘴笑道:“看到你比我们更惊讶,我就心满意足了。”
格林太太耐心地解释:“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前天晚上飞到你屋子里的猫头鹰?我后来发现它带着一封给你的信,说你获准去一所叫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上学。你的资助人也在同一天来信了,他说能够资助你上学,并且已经把你前三年的资助费寄了过来。说实话,我觉得很奇怪,但又不完全像是个玩笑,所以我给那个学校回了信,同时让艾贝尔帮忙找找有没有什么相应的记录。”
米诺尔还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是我?”
“孩子,我觉得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的,”那个穿着巫师袍的客人微笑着开口,“在你身上难道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吗?当你情绪激烈的时候,难道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难以理解的怪事吗?”
米诺尔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房间里那个现在还露着风的玻璃窗户。
“事实上,米诺,”艾贝尔叹了一口气,“虽然那封信上写的新生可以带的宠物是蟾蜍、猫或者猫头鹰,不过我们帮你问了,带老鼠也不是不可以。我觉得你在跟你的田鼠朋友相亲相爱、要好得睡一张床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们是你的姐姐和院长妈妈,我们发现你藏一只田鼠并没有那么困难。”
米诺尔脸一红。他结结巴巴地说:“可是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啊。那,那是因为……”
他说不下去了,难道他能说那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一只仓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