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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囚》

12. 难道是情敌

裴忌说,她整日在家呆得肯定极为烦闷,不如趁此机会带她出门游玩,就当是郊游。

绫罗当然一百个愿意,当下就开始收拾行囊。

菩满一块帮忙,也称赞:“夫人,家主对您可真好,知道您在家里太闷,竟然还特意和您郊游。若是其他男子,都是要求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会有这个闲工夫。”

绫罗听了微微一笑,细细回忆着,“他对我是不错。”

这些日子他细心周到,温柔体贴,对她的喜好也是了如指掌,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绫罗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惶惶不安,变得平静安定,初始的陌生感渐渐消退,再看如今的家,熟悉的感觉使她安心。脑海中也不会再突然出现某个人的声音,也不会突然头痛。

她有时也会生出种不真实感,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境,等她梦醒,似乎就有许多繁杂的事情等着她,纠缠着她。

但当每次她和裴忌诉说这种不真实感时,裴忌都会将她抱到身前,温柔地抚慰,“那都是假的。”

他说:“只有我是真的。”

绫罗一听觉得好笑,“我当然知道都是真的,夫君是真的,夫君对我的好是真的,我们的家都是真的。我只是...有种感觉...”

而此时,裴忌则会深深凝望她,看她很久却不说话,她不知道裴忌此时在想什么。

可她很喜欢裴忌看着她的感觉,那种完全被人注视的感受,像是被一汪清泉完全包裹,她能在他的漆眸中完全看见自己的模样,感受到裴忌眼中浓烈的情感,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她需要知道自己是谁。

她后来发现,自从那夜过后,裴忌很喜欢抱着她。之前从不和她肌肤相亲,从不动手动脚的夫君,变得分外黏人,总是抱她在腿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也不做什么,就是抱着。

有时甚至会突然从身后出现,从背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绫罗笑着拍拍他的手,抱了好一会才将他安抚下来。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裴忌似乎很没有安全感,很怕她会离开,绫罗并不理解,因为在她看来,她是要和夫君相伴一生的,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建康城郊外,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走得不快也不慢,半日的光景就到了一处竹林。

环境清幽宁静,积雪未化,地上尚覆盖着薄薄一层雪。

裴忌搀扶着她,两人相携往竹林深处走。随着越走越深,走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路,面前豁然开朗。

一座府邸赫然坐落在竹林间,占地很大,却几乎和竹林融为一体,远远看去和谐万分。竹门上方,牌匾写着两个大字“幽居”。

大门敞开着,门口也没有下人看守,一眼就能望到大堂,但里面却空无一人。裴忌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领着绫罗一路走进去,走到一座石桥边。石桥的另一头,有座草庐,门扉紧闭着,不知里面住的是何人。

随后,悠悠笛声传来。

笛声悠扬清越,如潺潺流水,听久了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柔。

终于一曲罢了,草庐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个青衣披发的公子。

他手执一根竹笛,面上含笑,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青衣宽松,放浪不羁,见到二人,他朗声大笑。

“哈哈哈,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不是说让你尽快到的吗?”

绫罗盯着此人看了好一会,只觉得稀奇,夫君这样一个严肃守礼的人,竟然会有个如此任诞的友人?

此时崔扬之也注意到了裴忌身侧的绫罗,竟然彬彬有礼地对着她行了个礼,“姑娘好。”

他笑盈盈,“姑娘怕是还不认识我,我是...裴兄...的好友,近些年一直住在京郊幽居,姑娘没见过我也是应当的。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寒舍虽比不上裴府,但肯定不能怠慢贵客。”

绫罗回他一礼,笑着答:“好好。”

裴忌看出她的不自在,将人挡在自己身后。

看着崔扬之道:“夫人怕生,你收敛点。”

“那是自然。”

崔扬之也不恼,笑着打哈哈,随后将人往自己的小草庐里领。

他待人极其热情,为人虽然肆意,却十分有分寸,一言一行都让人轻松自在,没有半分逾矩。绫罗此时终于知道,来之前裴忌和她说,她肯定会喜欢此处是什么意思了。

幽居环境清幽,尤其如今是冬日,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在这里呆久了,容易忘记一切。

崔扬之人虽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处事却十分周到,给绫罗安排的住处很舒适,吃住用具一应俱全。

她独自在幽居中四处闲逛,见这整座府邸可谓是一步一景,建筑和山水景色融为一体,有江南园林的独特风韵,却又比江南的园林更多了几分自由与洒脱,整体排布时而紧凑,时而松散,时而精致巧夺天工,时而粗犷洒脱不羁。绫罗看了许久,终于看明白了,这个府邸估计是崔扬之亲手设计的,不然府邸的风格怎会和他这个人如此相像?

“真没想到,京城郊外竟然有这样一处妙居。”

“是啊。”菩满答道:“奴婢从前就听人说过,京城郊外的幽居是文人雅士的聚会之所,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看来,果然不同凡响。”

绫罗有些惊讶,她从前竟不知,这幽居如此有名。

菩满继续解释道:“幽居有名,也是因为这幽居的主人,是几大世家之一的崔家,崔家大公子崔扬之就是大名鼎鼎的幽居之主。传闻为人自由不羁,擅清谈玄学,每每与人辩论,难逢敌手。于是美名传开,连带着这个幽居也一起有名起来。”

“竟是如此。”绫罗如有所思。

“奴婢也是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的。”菩满不好意思笑笑。

“奴婢前面所说的,都是崔大公子近些年来的事迹,若说到从前,崔大公子的名头可就更大了。”

菩满明显说得来了兴致,绫罗也好奇,两人穿行在竹林小径,边走边说。

“夫人可知道七年前的叶城之战?”

绫罗点点头,似乎听说过这场战役,但具体细节她回忆不起来。

“当年北边夷狄来犯,而我朝恰逢改朝换代,新帝登基,无暇顾及边境,正是这位崔大公子带兵在叶城死守四十七日,终于等来援军,这才守住了我朝北边的大部分疆土。”菩满回忆着,却总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奴婢记性不好,似乎还有一位将军,当时和崔大公子一同守城,但奴婢想不起来他的姓名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不打紧。”

绫罗听菩满说了半天,对崔扬之此人有了些认识。她总觉得,这些故事背后,藏着些隐情,崔扬之年少驰骋沙场,曾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却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兵权,成为了幽居之主,一个逍遥散人。

究竟是什么让他甘愿放弃将军的身份,隐居在这竹林之中呢?

——

另一边,崔扬之像模像样地给裴忌点了碗茶。

他轻笑,“怎么样,如今这茶我是越点越像样了。”他放下手中茶具,期待地看向裴忌。

裴忌只是浅喝一口,“不堪入口。”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崔扬之不恼,从床底下取出两罐子酒,摆到桌上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就等着和兄弟你一醉方休。”

裴忌声音冷淡平静,问道:“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裴忌从衣襟中拿出那封信,这是崔扬之两日前寄来的,昨日还差点被绫罗看见,幸好他及时阻止...

“信是廖梅生寄来的,上面说你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廖梅生都束手无策,让我早点过来给你收尸,准备后事。”他将信一把按在桌上,眼神缓缓朝崔扬之看去,十足危险。

崔扬之却恍若未觉,“裴忌,我不这么写你能来?”

“好好好。”崔扬之举手投降,“不让叫你名字是吧,行,晏祯行了吧。”

“你说你把人家好好一个小姑娘骗回家,没有三书六聘,没拜过堂,稀里糊涂就让人家当你媳妇,这算个什么事儿嘛?还不告诉人家你的身份,还不让我们叫你名字。”

裴忌饮一口茶,“廖梅生和你说的?”

“他不敢骗我。”

“好。廖梅生人呢,怎么不见他?”裴忌道。

“听说你来,出门躲你去了。”

裴忌淡淡一笑,他早料到如此,也知道绫罗的事瞒不住崔扬之,廖梅生那个人最贪生怕死,如今能过活全靠崔扬之这个地方掩护着他,他当然什么都听崔扬之的,不敢忤逆半分。

六年前廖梅生还是个监狱中的死囚,被崔扬之和裴忌救下,随后就一直和崔扬之住在郊外的幽居中。

崔扬之打开酒罐,给两人各倒了盏酒,他举起酒盏,“别生气了,不是故意骗你的,这次是真有要是相商,还有就是...想看看你金屋藏娇的美人到底长什么样,啧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没生气,有事说事。”

裴忌对他玩世不恭的态度习以为常,不理会他的孟浪之言,只想着正事。

崔扬之端正坐好,终于正经起来,“是因为陛下那个行宫。”

“你冒然接下行宫建造的重任,是否是心中已有盘算?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要答应陛下。

行宫建造要花费数年,期间所需材料在哪,山石需要百姓开采,木材也要悉数砍伐,钱财又从何而来?这当中又会有多少百姓被倾轧?陛下一时戏言,怎可当真!”

“我知道。”裴忌只淡淡。

他道:“我只说会答应陛下修建行宫,但可没说这行宫一定会建成。”

“此话何意?”

“你都知道行宫建造花费数额巨大,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那这一点,旁人也能知道。开采多少山石,砍伐多少古树,这行宫的一砖一石一瓦都要钱,那这中间又有多少油水?”

裴忌饮下碗中清酒,微抿薄唇,火辣辣的酒一路烧到胃里,他面色不改,深沉地望向崔扬之。

崔扬之已经看懂了裴忌的打算。

“你是想用修建行宫做幌子,引诱氏族的鱼儿上钩。是个办法。我们一直苦于世家势大,事事受掣肘,这次若是能找到机会将他们一军,正好消磨他们的嚣张气焰。”

裴忌:“钓鱼有了鱼饵,也有了鱼,却还缺了一样。”

“缺什么?”崔样扬之随口问。

“鱼钩。”

崔扬之举碗的手一顿,裴忌的目光未动一直看着崔扬之。多年好友,战场上也曾生死相托,裴忌心中所想他怎能不知?

“你是想让我来主持修建事宜?”

裴忌垂眸,“若是能请得你出山,此事便成了一半。扬之兄,许久未归家了,回家看看。”

崔扬之脸上浮现一丝惨笑,“你了解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去,那个吃人的地方我厌恶至极,一刻也不想呆。”

“就当是为了我。”

裴忌眯眼看向窗外,晴雪相应,他没能去看崔扬之的眼睛,两人就这样静静坐了许久。

他当然知道崔家对崔扬之而言意味着什么。

崔氏曾位列世家之首,曾经甚至与琅琊王氏相提并论,而近些年来却日渐衰落,族中子嗣多是不堪大用的纨绔之辈。崔扬之的爷爷独自撑起整个家族,这些年多次劝崔扬之回去,继承族长之位,却都被拒绝。

饮完最后一口酒,裴忌起身:“我先走了,你...考虑一下。”说罢,推开竹门。

崔扬之扬声:“不用考虑了。”

裴忌动作一顿,只听身后崔扬之字句清晰,“我同意了。”

裴忌:“...多谢。”

崔扬之则又恢复了洒脱的神情,“没什么谢不谢,我本就是要回去了,在外面躲了七年,也当了七年懦夫,是时候回去面对了。”

“崔老族长近日身体抱恙,最好带廖梅生去看看。”裴忌道。

“好。”

裴忌推门而出,他知道崔扬之此人脾性,看似洒脱不羁,内里却十分重情重义,崔家当年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根毒刺,这些年常常化脓。崔氏自己的事情,他裴忌作为外人不好多言,却也不想见崔扬之一直如此消沉下去。

——

时值晌午,幽居景色愈发清明。

绫罗和菩满行至竹林前,见竹林间摆放着石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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