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她是我闺女
轩辕玥首先站出来，毕竟在场的人只有她身份最高贵，所以献礼肯定是从她开始。轩辕玥理了理华美的宫装裙摆，步履从容地走到大殿中央，朝着太后和陛下盈盈一拜，脸上展露着明媚笑容。“母后，陛下，”她声音清脆，带着长公主特有的尊贵气度，“今日是您的寿辰，女儿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寻来这件礼物，希望母后能喜欢。”
她说着，轻轻击掌。殿外候着的宫女立刻捧上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长条锦盒，恭敬地呈到轩辕玥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锦盒上，充满了好奇。轩辕玥的礼物，每次都千奇百状，出乎人意料之外，当然每次太后都挺嫌弃的，虽然这是她亲闺女，但是每次送的礼物，都不合太后的心意。
只见轩辕玥亲手打开锦盒的锁扣，掀开盒盖。一个平安玉扣展露到了大家的眼前。看着如此平凡的礼物，众人不解，这种玉扣几乎每家玉石铺子都有，这次长公主送礼也太不用心了吧。而只有康太傅看到这枚玉石后，眼睛不由得睁大，这个是……
太后看清楚物品后，赶紧让福公公呈上来，她抚摸着装在锦盒里面的玉扣，太像了，跟她出嫁时，爹爹送她的玉扣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当年她跟萧贵妃发生争执的时候，被萧贵妃把玉扣弄碎了，当时爹爹也不在了，这枚平安玉扣算是她的一个念想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一样的，这次女儿送的寿礼算是有心了。
看着太后一脸的满意，轩辕玥心满意足的下去了，这次她可是一雪前耻，终于不用在被她母后说道了。紧接着是霍延，轩辕玥看着他，不禁挑眉，她记得这个家伙每年都是送字画，刚开始太后还会打开看看，后来发现每年送的都是差不多的字画后连打开的兴趣都没有了，最后连看都不看放库房了。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是送的字画。
霍延想着这次他人既然在京城，再像以往那般“敷衍”是肯定不行了。他清楚的知道这点，来之前还特意找凌老和几个心腹属下商量过。凌老捻着胡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王爷，咱们北疆苦寒，不比京城富庶。太后什么珍玩没见过？送得太贵重，咱们……库银实在不宽裕，也学不来那等奢靡之风。”旁边严修马上接口道：“就是！难不成还得咱们兄弟几个凑钱去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牧原倒是不赞同道：“可若是礼物太轻，或是又送些字画，难免被京城这些人看轻了，折了咱们北疆的威风。虽然咱们自己不在意这些虚的，但人在朝中，面子功夫有时不得不做。”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头疼不已。既要体面，又不能太奢靡超出北疆的财力，还得有点心意，这难度着实不小。
最终，还是霍延拍了板。他想起了一样东西，或许能合太后的眼缘，又不至于让北疆财政捉襟见肘。
此刻，轮到霍延献礼了。他稳步出列，依旧是那副冷峻沉稳的模样。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让随从捧着华丽的礼盒，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看似朴素无华的……长条形的木匣。那木匣材质似乎不错，是沉静的紫檀，但上面没有任何雕饰，与轩辕玥那镶金嵌玉的礼盒形成了鲜明对比。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那个小匣子。这位镇北王，这次又会献上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
霍延将木匣高举过眉，沉声道：“臣，霍延，恭祝太后娘娘凤体康健，万寿无疆。北疆僻远，无甚长物，唯有此物，聊表臣与北疆军民对太后的一片赤诚之心。”
只见那朴素无华的紫檀木匣轻轻打开，里面铺垫着深色的丝绒，而丝绒之上静静躺着的，并非众人想象中的奇珍异宝，赫然是一个木雕。那木雕模样甚是憨态可掬，线条朴拙，似乎雕的是一只报喜的鹊儿。木料本身已呈深褐色，包浆温润，透着一股岁月的沉淀感。
就这？
一时间，殿内许多人眼中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错愕，甚至是一丝轻蔑。窃窃私语声隐隐响起。堂堂镇北王就拿出这么个……看起来像是孩童玩物的木雕？这未免也太寒酸、太失礼了吧！连太后身边的希希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崔浩等人更是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个镇北王在这样的场合拿出这样的玩意，估计是不打算要北疆的脸面了。
然而，端坐于御座之上的太后和陛下，神色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陛下甚至微微前倾了身体，目光紧紧锁在那只木雕上，而轩辕玥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个木雕跟她家里的那只有点相似……
霍延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依旧是不急不缓，他托着木匣，声音沉稳如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木雕，看似寻常，却非俗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回太后慈祥而了然的脸上，继续说道：“此乃我轩辕王朝开国太祖皇帝，年少时与臣之霍家先祖，一同研习木工技艺时所雕。当时共成四件，两只大鹊，两只小鹊。太祖爷念及与霍家先祖手足情深，便将这四只木雕尽数赐予霍家，言道：‘见此物，如见朕躬，霍家与国同休，永镇北疆。’”
“此物，承载太祖皇帝与我霍家先祖的袍泽之情，亦是我霍家世代守护北疆、忠于轩辕氏之信物。”
他再次高举木匣，声音铿锵：“今日，太后寿辰，臣特将此信物献于太后。一则，愿太后见之，如见太祖当年创业维艰，福寿亦如这木雕所寓，喜鹊报喜，福泽绵长；二则，亦是臣与北疆军民再次向陛下、向太后表明心迹：霍家之心，一如先祖，永镇北疆，护我轩辕江山永固！”
话音落下，满堂皆静。
先前那些错愕、轻蔑的目光，早已被无与伦比的震惊与敬畏所取代！这哪里是什么寒酸的木雕，这分明是承载着国史、象征着皇权与将门盟约的活化石！是比任何奇珍异宝都更贵重千
百倍的无价之宝！它所代表的忠诚、历史与责任，瞬间让那些珠光宝气的礼物都黯然失色。
太后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动容之色，她缓缓站起身，竟是要亲自去接那木匣。
“镇北王……此礼，太重了。”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哀家……代轩辕氏，谢过霍家世代忠贞！”
有了这一遭，后面无论其他人送的礼物是什么稀世珍宝还是价值不菲的古玩，都比不上镇北王那对木雕。轩辕玥更没有心思看这些了，她一直在想刚刚的木雕，怎么会？应该是凑巧吧？可是，那木雕上的纹路实在是太像了，而且看母后和陛下的反应，他们应该见过这木雕，为什么她不知道呢？不行，得找霍延问清楚。
酒过三巡，宴席上的气氛愈发松弛。醇酒入喉，话语也多了起来，不少人已面带醉意，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笑，大殿之上一时倒也显得其乐融融，早前那番惊心动魄的波澜似乎已被暂时遗忘。太后年事已高，经之前一番情绪起伏，早已露出疲态，早在半途便由希希和宫人搀扶着回宫休息了。陛下见主要仪式已毕，太后也已离席，稍坐片刻后，也以处理政务为由起身离去。
两位最重要的主角离场，剩下的人仿佛无形中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