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寂寂无声
第一百一十五章寂寂无声
澹台湛未回头,只淡声道:“不必设宴。”
“他们早晚要走的,客气什么?”
陆成垂首道:“可凤姑娘方才确实言辞冷硬,还请王爷慎思,不若趁今日宽她心意,也宽外人之口。”
澹台湛却不为所动,唇角冷意更甚。
“她说得再狠,也还是藏了那信物,若真绝情,早就该当场扔回他脸上。”
“她心里那点事儿……她自个儿不晓,我却一目了然,人都是一样的,嘴上说断,手上却舍不得。”
陆成一时无言,而澹台湛眸色愈发幽暗,良久,才终于道:
“传我令,东市盯着裴清宴留下的几个商号,半月内不得离京。”
“还有……再查一查那枚玉坠,当年她册后之时,楼兰宫中设过几位内使?”
“既然是信物,总该能接的上头,他要留后路,我就叫他这路从头到尾全数堵死。”
陆成领命,正要退下,忽听澹台湛语调转缓,却是冷中藏淡,淡中藏伤:
“她说自己留,是自愿。”
“可她自愿留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送他,可惜,她忘了,我最不信的,就是她的狠心。”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缓缓坐回案前,指尖落在那已搁置多时的密折之上,却一字未看。
殿中炉火静燃,映着他神色矜贵,眉目冷肃,竟比往日更添一分难测沉沉。
他手中玉简突然落地,清响微颤,似在宣告着某种将至的风雨难测。
而昭元殿密室之中,炉火微晃,沉香淡漠。
澹台湛负手立于案前,望着檐下沉沉夜色,眸光似落雪覆霜,凝冷不化。
他声音低缓,语气却带着冷意:“陆成。”
听闻声音,陆成即刻上前躬身应道:“属下在。”
却见澹台湛未转身,只抬手将手中一枚玉简轻轻推至案前:“今夜起派人盯紧裴清宴动向。凡他所涉之处皆设眼线,若有一丝异动,立刻回报。”
陆成一凛,赶忙应声道:“是。”
随后澹台湛语气更冷:“未央宫内所有信差路线,宫人流动护卫交接也一并清查,今夜起,栖鸾所居之处,除内务总管与亲侍宫婢,其余人等,一律禁接外信。”
“裴清宴若还敢递信,我倒要看看,他是求情,还是……再探底线。”
陆成迟疑片刻,低声道:“王爷,凤姑娘若知道,恐……动情。”
却不料澹台湛眼中寒光一闪,转身缓步走向窗前,随后他缓缓开口:“她若真绝情,就不会再回头看他,可她既说不见,却仍送至南门。既说断情,却藏下那枚信物。”
“她嘴上狠心里未必真放下,我不拦是给她脸面,若再动就莫怪我不念旧情。”
陆成低头不语,只听令而行。
而与此同时楼兰使团驻驿馆内灯火微明,裴清宴正独坐案前,他手中执笔,却迟迟未落墨。
案上铺着一纸信笺,字迹未起情意已满,他望着窗外沉夜半晌低语:“这一别,终是断得狠了。”
说完他终于提笔,落下一句又一句:不言深情,只说此行仓促未能送别,愿她安好。
最后一笔,是一句:栖鸾若有一日你后悔,旧信犹在信物未忘,清宴定会回来。
他写罢,唤来一名随行老臣,将信递与他。“你速将此信送至未央宫,切莫经人之手,若可入内,就交与凤姑娘身边之春桃。”
一旁的老臣微愣,低声劝道:“陛下,摄政王意已明,恐未央宫已设重防……若此信被扣,恐惹误会。”
却不料裴清宴神色黯,却仍坚定:“她不应只听旁人之言,我虽不能扰她安稳,然心中话总要说完。”
老臣接过信,小心藏于袖内,悄然离馆,只是他未曾走出街口,就已被早候于暗处的金朝内卫拦下。
对方面无表情,只冷声道:“奉摄政王令,楼兰使节动静,皆在金廷监察之列,阁下欲往何处?”
老臣藏不住心虚,正欲辩解,却被对方一手夺信。
那信被当场展开,阅后即收。
为首暗卫未多言,只道:“阁下原路返回,信由我转达。”
老臣面色大变,却不敢违抗,只得颤声应是,而那封信被转至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