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热恋期02
大年三十,虞听去了爷爷家过年。
由于虞爸早年跟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两家并不是经常走动,只有每年回老家过年时,才会过来吃一顿年夜饭。
但虞听的爷爷挺有钱的,单位上退休的老领导,光退休金就是一笔不小的积蓄。大伯父也是开公司的老板,每年不少赚。
所以虞听今年光压岁钱就拿了不少,她把这事在微信上说给方嘉年听,随后就关了手机打麻将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晚手气不错,赢了她大伯母不少钱。
大伯母不上班,手里头也不差钱,平时就好打麻将,见虞听穿着一身红毛衣喜气洋洋的样子,就像春晚节目里的年画娃娃一样,哪怕输了钱心里都喜欢,笑着打趣:“哎呀呀,真是不该跟你们大学生打牌,脑袋瓜转得太灵活了。”
“哪有哪有,运气而已,”虞听平时嘴巴就甜,最会讨大人开心,“明天请伯母喝奶茶。”
大伯母“哎哟”一声,打出一张二筒:“奶茶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爱喝的。”
说到这里又笑:“听听在学校谈男朋友了没有?”
虞听还没说话,正依偎在老婆身边看她打牌的虞爸就直起身子说:“谈什么男朋友,宝宝还小呢。”
大伯母被逗得眉开眼笑:“都快二十了还小呢,老弟,知道你疼闺女,可闺女不像小子,到年纪了总要出嫁的,你可别把闺女留来留去留成仇。”
虞爸跟嫂子不对付,眼睛一瞪刚要说话,胳膊肘就被虞妈推了下:“摸牌了。”
他只好伸手摸了张牌,摸来张不要的,顺手又丢去了桌上。
作为话题的中心,虞听是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打开手机,竟然发现不久前方嘉年给她发来了消息。
嘉年哥:新年快乐,听听。
嘉年哥:压岁钱转到你的账户里了。
点开短信一看,确实收到了一条银行卡入账消息,显示的数额是虞听看了都震惊的程度。
她连忙拇指飞动,敲下一句话发送过去。
猫咪不吃鱼:哥哥,你是不是多打了一个0?
回复来得很快。
嘉年哥:不是。(*^__^*)
什么年代的人啊,居然还用颜文字。
虞听切身体会到了她与方嘉年隔着六岁的年龄差距。
不过真的好可爱。
她忍不住摸了摸屏幕上那个笑脸表情。
“听听,到你了。”坐她下家的堂嫂催促她摸牌,又好奇地问,“跟谁发消息呢?笑得那么开心?”
“没谁。”
在虞爸狐疑扫过来的视线下,虞听连忙坐直身体,端正表情,抬手摸了张牌。
来的正好是她缺的那一张牌,这下自摸,又胡了。
趁着麻将机自动洗牌的时候,她又打开手机,给方嘉年发消息。
猫咪不吃鱼:哥哥不会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了吧?
猫咪不吃鱼:酒馆员工的工资还发得出来吗?年底拖欠工资的老板最可恶了,哥哥不要做这种无良老板。
猫咪不吃鱼:我把钱转给哥哥吧。今年的压岁钱已经够多了,刚刚打麻将也赢了不少。(*≧▽≦*)
后面附了一张照片,墨绿色的麻将桌面上是一沓粉票子。
虞听还很心机地让自己的手也入了镜,不是全部,但刚好可以让他看见自己新做的裸色美甲。
和她刷屏式的聊天风格一样,方嘉年针对她的消息每一条都进行了回复。
第一条——
嘉年哥:我比你想象的要有钱,发一点压岁钱不会破产。
他把五位数的压岁钱称之为一点压岁钱吗?
虞听看得咋舌。
第二条——
嘉年哥:要来帮哥哥管钱吗?
谁要去帮他管钱?她又不是……老板娘。
虞听拍了拍发热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最后一条——
嘉年哥:有很多人给你发压岁钱,但我希望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后面还跟了一条——
嘉年哥:好好打麻将吧,多赢钱。
啊啊啊啊啊!
虞听捂住嘴巴,害怕心底的尖叫声会突破喉咙,与空气共振发出尖锐爆鸣,让牌桌上的家人都听见。
太会了,这个男人简直太会了!
她根本就赢不过。
虞听使出十分力气才控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面不改色地打字。
猫咪不吃鱼:哥哥是想发动金钱攻势来打动我吗?
猫咪不吃鱼:不好意思,我是不会上当的。
猫咪不吃鱼:顶多只有一点点。
发完她就焦灼地啃着指甲等那边回复,连自己丢出去的是什么牌都不知道,完全在一通乱打。
大约等了一两分钟,手机响了。
虞听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查看——
是语音消息。
“我去上个厕所!”
虞听腾地一下就弹起来了,椅子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把牌桌上的大人吓了一跳:“怎么了?这孩子冒冒失失的。”
虞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洗手间,然后砰地关上门,靠在门上点开那条语音。
“原来给钱也能打动你么?”方嘉年掺着笑意的嗓音柔和地传来,“早知道就把全部财产转给你了。”
“……”
——完了,完了。
看着镜子里那个粉面含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自己,虞听捂脸发出一声无力的哀鸣。
什么欲擒故纵,什么爱情里的主导权,统统都是假的,她输了,完全输了,她已经被方嘉年死死地握在手掌心,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
大年初一的清晨,虞听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吃过早饭之后,就跟着爸爸妈妈去了外婆家拜年。
虞听的外婆生了二女一子,虞妈排第二。
老宋家虽不说儿孙满堂,但全家人凑起来也能坐一桌。在所有的孙辈里头,虞听这个外孙女是最受宠的,虽然不排除有隔代亲的缘故,但也有虞听从小就长得白白胖胖讨人喜欢的原因,再加上又长期不在身边,一年只能见上几次,老人家就更舍不得了。
虞听小时候每回寒暑假都要来外婆家玩,来的时候欢天喜地,走的时候哭天抢地,外婆抱着她根本不撒手,上车了还能追在车后面哭。
这次来也是,一下车她就被外婆搂在怀里不松手了,嘴里幺儿、乖宝的喊了一大堆,一下又问怎么瘦成这样了。
虞听先黏在外婆怀里撒了会儿娇,又去跟其他大人打招呼。
“外公!”
“哎,听听来了。”
外公正在屋檐下修鞋,他是个节省惯了的性子,皮鞋穿开口了都得拿502胶水粘上继续穿。虞听小时候弄坏的钢笔都是他修好的。
她走过去好奇地弯腰看外公修鞋,这时候舅妈从堂厅出来了,虞听连忙站直身子,响亮地喊了声:“舅妈过年好!”
“哎,听听过年好。”
舅妈林秋穿着一身大红羽绒服,看着特别喜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她。
虞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都上大学了。”
林秋:“上大学了也是小孩子,拿着拿着。”
虞听只好笑纳了,又问舅妈:“童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