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毕竟一个是婢女，一个是世子夫人，一般人都不会联想到一起去。
“皇上驾到——”
“贵妃娘娘驾到——”
突然御花园外传来大太监的声音，大家纷纷跪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平身。”
当今圣上今年五十有八，在皇位已经二十四年了，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百姓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算是一个兢兢业业，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今日只是举办一个宴会，皇上只作便装，倒是齐贵妃盛装出席，似乎想要艳压群芳。
可在场除了贵妃没有一个后宫嫔妃出席，旁边的皇上也没正眼看她，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
“诸位，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名姝会，希望各位才女佳人们在今日的宴会上展现出最美好的一面，当然宴会的最后会由大家一起票选出一名魁首，魁首可以向皇上提出一个要求。”
齐贵妃长话短说，毕竟每年都要举办一次，绝大部分参与者都清楚宴会的规矩。
“……现在，名姝会正式开始。”
随着齐贵妃的话音落下，一群教坊司的舞女们随着音乐莲步轻移，在高台上表演起开场舞。
早在皇上来之前，想要表演节目的小姐们便将自己的名字报到了上去，只等皇上和齐贵妃抽取演出顺序。
首先上场的是一名三品大员家的嫡女，云挽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认识，不过对方虽然倒霉抽到了第一个，却依旧落落大方起身，当场作了一幅精美的水墨画。
“小女子借此画祝福我国国泰民安，朝纲永固，皇上龙耀九霄，胜德昭昭；贵妃娘娘芳华长新，德配坤仪。”
好话谁不喜欢听，即使常被人阿谀奉承的皇上和贵妃也喜欢。
所以即使这位小姐的画平平无奇，但有了这几句祝福的话，都会让皇上和贵妃对她印象深刻，更何况她画的也不差。
这位小姐下台后，紧接着是第二位贵女表演吟诗作对。
云挽倒是对这位贵女有些印象，好像是镇国公老夫人那边的亲戚，太常寺寺卿家的小姐，之前过年见过几面，没想到她居然也来参加名姝会了。
云挽低着头安安分分地当着木雕，幸好她们跟着郡主被安排到了一片树荫下，不然等下日头越发大了，她都有点同情后面那些站在太阳下的宫女太监了。
此次报名表演的贵女们大约有三十几个，郡主被抽到的顺序在第十四个，运气还算不错。
日头渐渐上升，贵妃下令给那些娇弱的贵女们布置好遮阳棚，免得把他们给晒晕了，若是因此破坏了自己举办的宴会就不美了。
趁着中场休息，云挽和小叶一人灌了一碗太医院调配的解暑凉茶，毕竟他们这些奴婢要是倒了谁来伺候主子。
金蓉儿从偏殿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名姝会，幸好她托早来的季安宁帮她把节目报上去了，不然她今年就要铩羽而归，被爹娘埋怨了。
望着坐在前面一脸淡然独自饮茶的楚蕙，金蓉儿咬牙切齿，都怪楚蕙这个老女人耽误了自己。
本来一年一度的名姝会只有及笄的大家闺秀才可参与，她今年刚及笄，本想趁此机会多认识交往一些世家贵女，好拓宽人脉，结果遇上楚蕙这个泼妇，打断了她的计划。
此时她的左脸还在隐隐作痛，金蓉儿涂了好多层脂粉才勉强盖住明显的指印，配着她怨恨的眼神倒让她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可怖了。
“蓝铃。”
“奴婢在。”
“你去涟漪宫找我姑母身边的嬷嬷，让她……”
“是，奴婢这就去。”
没人在意金蓉儿身后的婢女悄悄离开了御花园，大家都被台上的节目吸引了心神。
不久，蓝铃回到了金蓉儿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回复。
“小姐，若青姑姑都按照小姐的要求安排好了。”
闻言，金蓉儿忍不住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却不想牵动了左脸的伤口，疼得她一哆嗦。
“我就知道姑母最疼我了，楚蕙，看你这次在大家面前丢个大脸该怎么办。”
可惜这次名姝会只有女子才能参加，要是能让楚蕙在骠骑将军的公子面前出丑就更好了，这样对方应该也不会再喜欢楚蕙了。
金蓉儿恶毒地想着。
“郡主，差不多该您准备节目了。”
还差一两个节目时，小太监跑过来通知楚蕙。
“好，小叶，小余，把东西拿好。”
楚蕙点点头，跟着小太监前往偏殿换衣服。
“下面有请徵宁郡主表演《蝶与剑》。”
楚蕙深吸一口气，上台前转头与一旁的云挽对视一眼，云挽轻轻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伴随着鼓点，楚蕙做好起势，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衫，衣袂如雪，恍若飞仙，袖口与衣摆处绣有银线暗纹，似流水般蜿蜒流动，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腰间束一条靛青织锦宽带，垂落两条飘逸的丝绦，随动作翻飞如燕尾。
突然她挥剑而起，衣袍如惊涛裂岸，白与黑在疾风中交织，恍若水墨泼洒于空中，凌厉处斩断流光，柔缓时又似垂柳拂水，刚柔并济，摄人心魄。
虽然楚蕙的剑舞是下了真功夫练习了多年了，可之前已经有人表演过类似的，大家都看腻了，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不知何时，云挽洒在御花园里的香料终于发挥了作用，伴随着楚蕙身上的异香——非兰非麝，却似百花精髓所凝，清甜中带着一丝神秘，随风散入庭园。
初时若有若无，待她舒展广袖，翩然旋身时，那香气便如涟漪般荡漾开来，引得园中彩蝶纷纷驻足，继而循香而至。
蝶群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徘徊在她裙角发梢，而后越聚越多，竟如一片绚丽的云霞，随剑而动。
一舞毕，楚蕙轻笑抬手，一只墨蓝色凤蝶便停驻指尖，翅翼轻扇，与她袖间银纹交相辉映，更有蝶儿落在她的肩头、衣袂，甚至发间玉簪旁，恍若与绣纹融为一体。
清风过处，她衣袂翻飞，蝶影缭绕，人似画中仙，蝶如梦中客。
“好！”